第5章 佩戴
俞爾看著時伊的背影,陷入沉思。
“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想想物資分配的問題……”
俞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羅宇。
他立馬接起,說:“怎么了?”
回應他的只有幾個不成句的字詞,還有背景無法忽略的嘶吼聲。
羅宇有危險。
食堂就在對街的幾百米處,俞爾努力想要忽略馬路上的一地血腥。
但聽筒內的聲音還是讓他的眼皮抑制不住的狂跳。
所有的害怕與恐懼都來源于火力不足。
要想救羅宇必須要有趁手的武器,還得有個靠譜的隊友。
俞爾讓羅宇撐住,立馬撥通了時簡的電話。
這家伙…平日里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甩不開,現在怎么連接電話都不接!
該不會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俞爾背靠著玻璃門緩緩下滑,一想到這恐懼和壓力在無形之間堆積起來,恍惚中,他竟錯生了想要放棄的念頭。
耳邊拉長的嘟聲讓俞爾走了神,連同身后玻璃門被敲響的聲音也一同忽略了。
“…喂!”對面一人喊道:“你后面……”
俞爾這才回過神,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側頭看去。
時簡就這么蹲在他面前,歪著頭正笑吟吟的輕叩玻璃。
與他對視的瞬間,眉頭微挑,好似在說,怎么現在才聽到。
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哪怕背后一片血肉模糊。
隨后,他無聲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機,按下接通鍵,嘴巴一張一合:“怎么打電話了?”
時簡的聲音順著聽筒鉆進了他的耳朵里,帶著一絲電流聲,磁性又溫柔。
莫名的心頭一酸,紅了眼。
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二話不說的打開門就對時簡一頓拳打腳踢。
時簡也不惱,直起身站定在原地依著俞爾的動作。
一套動作看得時簡身后二人更是一臉失神,試問何時見過時簡這么好欺負的樣子?
一直在身后注視著的女生見狀剛要上去阻止,就被路西澤攔住:“別了,這貨高興都來不及。”
等俞爾停下后,時簡才開口:“清醒了?”
“……”俞爾垂眼撇開臉,悶聲道:“干嘛不躲開。”
時簡看著他低垂的頭,明顯變紅的耳根,問:“找我什么事?”
俞爾抬起頭剛準備開口,卻瞥到了時簡脖子上帶著的貼頸項鏈,還是皮制的,喉結的地方甚至還有個圓形的凸起。
說話時會隨著喉結而顫動,光是看著就色氣滿滿。
他的眼神一沉,腦海里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
后退幾步默默的拉開了距離:“…都出這種事了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就這么喜歡在外面浪?連電話也不接,我真是看錯你了。”
時簡一愣,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么話?”
俞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好看看脖子上那是什么東西?你以為我不懂嗎,怎么?被我拆穿啞口無言了?”
時簡看著俞爾,修長的指尖指著脖間的項鏈:“你吃醋?”
“我呸!”俞爾瞪眼慌亂的用手擋住臉,立馬反駁:“我是替吳茜不值!怎么喜歡上你這種人!”
時簡啞聲,嘆了口氣:“你啊你…,倒是回頭看看路西澤他們,不也都戴著嗎?”
“這是上級要求我們做任務時要戴著的,倒是你,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
俞爾回頭看去,路西澤和那個女孩脖子上確實有和時簡一樣的項鏈。
剛準備回頭道歉,就瞥見超市里的那些人不知什么時候,全都擠在玻璃門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
支吾著回頭,小聲嘀咕:“走走走…”
“去哪?”
俞爾沒回話,推著時簡的后背往食堂方向走去,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說實話,他現在寧愿被一群喪失理智的喪尸追趕,也不愿被這一群人當熱鬧看。
連當事人自己都感覺,剛剛那番話過于像老婆質問夜不歸宿的老公去干了什么違背道德的事。
去往食堂的那段路很寂靜,甚至沒有任何的呼救聲。
血獵的效率很高,雖弄得滿地狼藉但也是把路上的喪尸殺得一干二凈。
俞爾走在前頭繼續給羅宇發消息,問他具體位置。
羅宇過了很久才回了兩個字。
二樓。
收到消息后,俞爾便小心的撩開食堂后門的簾子,先是探出頭觀察了下。
食堂的后門沒有一個喪尸,只是地面上留有詭異的血跡,很雜亂。
太安靜了,不像羅宇身處的環境。
他甚至都要懷疑羅宇是不是在惡作劇,故意騙他過來的。
但保險起見,他還是要見見羅宇,如果沒什么事,順便給他來上幾拳,也算是不枉此行。
食堂占地面積七百多平,有三層樓,豪氣的不像話。
當他跨步邁入食堂后廚那條大道時,莫名的感到一陣心慌。
外頭悶熱的天氣在食堂內完全感受不到,也不知從哪吹來的風陰惻惻的,讓正穿著短袖的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俞爾心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停下,別走了。
此刻他正站在十字口的交叉點,只要往前邁一步就能看到后廚內的情況。
俞爾咬了咬牙關,飛速的探了個頭。
驟然入眼的便是一整條長廊上游蕩著變成喪尸的食堂大媽還有大爺,每個人的皮膚都呈黑青,瞳仁里大片的白,宛如盲人一般亂望著。
他害怕的倒吸了口涼氣。
明明已經把動靜降到最低,但那些大媽還有大爺們還是敏銳的感受到了他,拿著大勺的手不安的敲打著墻壁,爭先恐后尋找著。
這一動靜一出,俞爾就聽到食堂大廳一陣躁動,速度和聲響都遠勝于大媽大爺。
糟糕,是在食堂干飯的學生!
他立馬把頭縮了回去,可那條腿還明晃晃的晾在長廊上,在那些喪尸大媽大爺眼里宛如噴香的大雞腿。
俞爾想把腿挪回去,可腿就像沾了502膠水一樣,怎么都動不了。
“啪—!”大廳玻璃門突然發出巨響。
一張張猙獰的臉出現在玻璃前,所有人的雙手像不知疲倦似的捶打著門,玻璃逐漸出現裂痕。
后面有人突然拉住了他的衣領,用力往后一拽。
快的只落下一道殘影供喪尸大媽大爺們細細琢磨,剛一離開,里面的動靜就漸漸小了下來。
自己呆著犯傻的代價就是,鎖喉到差點窒息。
他甚至來不及咳嗽,就被時簡牢牢地捂住了嘴往外頭帶。
一整套下來,羅宇有沒有出事俞爾不知道,反正他是差點要歸西的節奏。
時簡的身體比食堂的風還要涼上幾分,冷熱交替下讓缺氧的他腿直發軟。
“咳、咳…”俞爾難受的扯著衣領,啞聲道:“你能不能輕點…,差點以為要死了。”
時簡陰沉著臉,眼睛黑得深不見底,冷聲道:“都看到喪尸了還站在原地發愣,怎么?那東西就這么好看?”
俞爾皺眉難受的拉著衣領,聽到后瞪著時簡,說:“那東西就是好看!怎么樣?!”
他犯慫他認,但時簡的話無異于把他的最后的尊嚴摔在地上。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不說話,良久后聽到時簡嘆息了下:“好了。下次注意。”
你以為我不知道…?俞爾暗自嘀咕:“那現在怎么辦?”
“二樓也有動靜,所以得分頭行動。”
“什么動靜?”俞爾迷茫的看著他:“二樓也有人嗎?”
“還記得你最喜歡的那家蓋澆飯嗎?”
“記得啊!”他點頭,說:“怎么可能忘記,每次打完籃球就去他家吃,飯給得賊多還能續!”
“病毒爆發又是什么時候?”
“一兩點。”俞爾思索片刻后,說:“午休時間,人流量應該不太豐富吧。”
“你忘了今天是周末嗎?”時簡垂眸看著他:“病毒的根源無從查起,但如果以吳茜和那個男生為源點,理應也是從宿舍開始。血獵的行動很快,按理來說食堂應該是安全地帶,就和你剛剛待的超市一樣。”
“所以…”俞爾抬頭和時簡對視,等待著他的回答。
“你猜猜。”時簡停了下來并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注視著他,神情從剛剛的冷漠轉化為戲謔。
俞爾見狀立馬毫不猶豫的低頭給時簡來了一腳,咬牙切齒道:“能說就說,別整那半截子話,欠不欠揍啊你。”
“嘶…,可能病毒出現的時間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早。”
時簡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像是壓抑著什么。
俞爾剛要上前查看,就被人給推開了。
是一開始就一直和路西澤在一起的那個女生。
女孩眼里的忌憚和警告讓他發愣,隨后又看到她擔憂的問時簡還好嗎?
俞爾不自在的撇開眼,抿了下唇,余光觀察著時簡的反應。
時簡搖了搖頭,半倚在旁邊的樹干上。
雖沒表現出來,但他還是察覺到時簡受了傷,貌似還不輕的樣子。
而且脖子上那凸起的點莫名的開始閃起了紅光。
時簡和路西澤他們都視而不見,淡定的拿出藥丸服了顆。
“路西澤你和唐思怡一個去北門一個去西門,我和俞爾從南門進。”
說著把腰間掛著的一把長刀遞給了俞爾:“這個是給你的。”
“嗯…嗯?”俞爾接過刀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并不像普通刀那樣沉重,反而很輕盈。
時簡彎下腰靠近他,一只手撩起他的衣擺,另一手的手指靈活的將刀繩穿過褲子上的腰袢,一時間兩人的呼吸交雜著。
俞爾知道時簡在做什么,可還是忍不住說:“你在干嘛……”
一說完人就后悔了,語氣娘們兒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等佩戴好后,時簡直起身,說:“刀收好,等把羅宇救出來了,你和他就回超市待著。我還有事,可能一會就要走了。”
他看了眼愈發明亮的紅點,說:“是因為這個嗎?”指了指項鏈。
時簡沒有否認,只是回頭示意他們抓緊執行。
北門和南門都是進入食堂大廳的唯二通道,而俞爾和時簡去的東門,則直接有條樓梯通向食堂的二樓。
巧的是,它也正對著通向寢室的那條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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