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變化
兩個月后的一個深夜
居民樓內
“左側喪尸六,右側二,幸存者五,情緒極其不穩定。”卜溫的聲音帶著滋滋的電流聲,鉆進俞爾等人的耳朵里。
大霧彌漫著,模糊了建筑與天空的邊界。也掩蓋了居民樓天臺上的幸存者。
俞爾得知這棟樓內有幸存者后,便通知卜溫先上去安撫他們的情緒。
在長達兩個月的合作中,俞爾也漸漸地發現了卜溫的能力,就是他可以輕易的混入喪尸群中不被發現。
就好像是聞不出他一般,宛如透明人。
所以,卜溫通常會擔當尋找幸存者還有安撫他們情緒的工作。雖然每次他都只做前一項順帶著命令他們安靜,但總歸來說還是大大的提高了他們的救援效率。
現在俞爾正站在四樓的樓梯口,嘗試找角度在盡量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觀察到上面的情況。
他聽到上面雜亂的腳步聲,心想,還要再等等……。
此時,窗外的霧氣順著風進到樓內,也讓他們的視野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他正等著卜溫的回復,但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于是壓低詢問:“五樓還有小孩?”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是小孩子的哭聲。
卜溫那還是沒回,擁有敏銳耳力的喪尸可不會等他們,羅宇也在后方看著他,隨時等待指示。
不能再等了,他揮了下手:行動。
他們在這里耗了一天,精神和體力都已達上限。
孩子的哭聲無疑是警鐘,敲響了喪尸和他們一觸即發的斗戰。
俞爾率先沖了上去,羅宇則殿后。
卜溫那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音,回應他的也只有滋滋的電流聲,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
由于是老式居民樓,樓道內的空間十分狹小,他和羅宇幾乎是從一樓開始就以肉搏的方式一步步殺上來的。
才剛上到四五樓的交接口,一喪尸就突然朝他飛撲了過來。
大霧氤氳著,等俞爾察覺到不對時已經被喪尸壓著滾下樓梯了,他忍著身上的劇痛,咬緊牙關用手撐著喪尸的上身,強行拉開距離。
喪尸瘋狂的在他面前張著嘴亂咬著,頓時周遭全是撲鼻的腐臭味。
俞爾屏息撇開了臉,心想:血腥味都比這好聞!
他咬牙把喪尸推開后,對著他那腐爛的臉打了好幾拳。
再最后抬腳把他往樓下一踹。
誰知右腳突然使不上力,這對喪尸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枯瘦的手趁機抓住了他的右腳,立馬狠狠一折!
俞爾疼得冷汗直冒,眼前一片模糊。
急忙抓過窗臺邊的玻璃瓶,砸在了喪尸的頭上。
勉強掙脫了鉗制,來不及喘息,他又立馬把喪尸給踢下了樓。
喪尸后撞到了樓梯扶手,在樓道里失去了平衡,滾著摔了下去。
這時才敢查看腳的情況,因為眼前一片花白他只能不停的調節著呼吸,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
小心的嘗試著動了下,還好不是很疼,應該只是扭傷。
“快上來!!”羅宇在樓上大喊。
俞爾聽到后下意識要沖上去,可右腳剛一使勁就立馬傳來刺痛,幾乎是半爬半摔的上去。
喪尸已經被羅宇解決的差不多了,俞爾用左腳踹開了門,循著哭聲在衛生間把孩子抱了出來。
孩子看著還不足一歲,身上裹著干凈的衣服,被放在浴缸里。身上也香香軟軟的,衛生間的窗戶沒關好像是因為凍得不行,在俞爾抱住他的時候立馬就不哭了。
他把手上的污血擦干凈后,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孩子軟乎乎的臉蛋。
孩子開心的笑了,露出一個還未長出來的小牙,胖乎乎的小手握住了他的食指。
俞爾笑著把孩子的手放好,隨后便和羅宇上到了頂樓。
長達一天的救援,為的就是這一刻。
剛一打開門,暴雪就涌了進來,俞爾立馬把孩子護在懷里,側身去擋雪渣子。
用凍僵了的手把孩子的臉給擋住以后才敢出來。
他瞇著眼四處張望,都沒有看到卜溫說的五位幸存者,倒是看到了幾位熟人。
卜溫站在他們中間,神色自若,雙手都舉著,通訊工具也被繳了。
“你們來干嘛?”俞爾把孩子遞給了羅宇,讓他先下去。
時簡沒回話,路西澤朝他露出笑臉。
“什么時候開始的?”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在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語調,令他感到不快。
“你回來做什么?”俞爾也同樣沒回答他的問題,強忍著痛走到卜溫身邊。
時簡轉身看著他:“接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冷笑一聲,“不需要。”
“……”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路西澤立馬出來打著哈哈說:“站在這也冷得很,我們要不先下去吧?車子就停在樓底下。”
卜溫則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面無表情道:“不要。”
路西澤瞄了他一眼,當即立斷就把他給連拖帶拽的帶走了。
俞爾看到唐思怡不知道在跟時簡說些什么,發現自己站在這有些多余,轉身打算也先下去。
也在這時候,他才發現右腳踝已經腫得跟個饅頭似的了。
可有什么辦法,凡事靠自己。
只能咬著牙一瘸一拐的扶著扶手往下走。
反正這地方他是一分鐘也不想待下去了。
想著等會就能回基地好好喝上一回,心里的郁悶也就少了點。
一步一步的,專注到沒發現身后多個人。
兩手虛扶在他身側,俞爾抓想得起勁,一不留神就被那個倒在樓道里的喪尸給絆倒了。
還好他立馬反應過來了,要是讓左腳也崴一次的話,他也可以退休不用干了。
剛準備松口氣,就感覺左手臂好像被人握住了,他立馬大力甩開,那溫度他一度以為是沒死透的喪尸,拳頭都準備好揮過去了。
結果看到來人是時簡,他躲都沒躲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無辜道:“怎么了?”
“……”
他沒回答,轉頭打算繼續走。
誰知時簡直接走到了他身側,二話不說拉過他的右手,示意他可以靠在他身上。
俞爾偏不,自己一蹦一跳的下著臺階,快到二樓的時候,時簡總算忍不住了:“你到底想怎么樣?”
俞爾仍舊沒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喝酒,最好是暢快的一口到底的那種。
“俞爾。”時簡看不下去了只能把他拽停,沉聲道。
“沒怎么樣啊。”俞爾這才看著他,輕松道:“我只是想快點回去。”
“你以前……”
“那是以前。”俞爾打斷了他,說:“現在不是以前,我也不是以前那個俞爾了。”
他說完后就走了,時簡看著他的背影,第一次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當少年不再愛笑,不再表露情緒,就說明他已長大,成了男人。
“這里…魚兒!”
剛從樓里出來,就看到羅宇坐在一旁的車內朝他揮手,還有笑吟吟的路西澤。
“……”他能拒絕過去嗎?
“走吧。”時簡從后面走上來,說:“有正事和你們說。”
俞爾猶豫了下,但看到車里也有卜溫后,只好不情不愿的上了車。
并客氣的拒絕了時簡的攙扶。
這兩個月以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小傷要是還矯情的需要人扶就真不是男人了。
“什么事?”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絲毫不拖泥帶水。
路西澤用稀奇的目光他,笑著說:“你還真變了不少……”
他沒鳥路西澤,而是看向卜溫:“他們想干嘛?”
“把我們挖走,差不多這個意思。”卜溫面無表情的吃著車里備的面包。
“你答應了?”俞爾問。
“他這的面包挺好吃。”卜溫答非所問。
“……”
“酒也挺好喝。”
他有些心動了。
“跟你們一起有什么好處?”俞爾沉思了下,問道。
“這你得問時簡。”路西澤笑著指了指坐在后排的時簡。
“安全。”駕駛座的唐思怡開口道:“我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建造的安全地帶。里面容納了近幾日發現的所有幸存者,剛剛樓頂上的就是被我們的專派機給接走了。”
唐思怡側頭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俞爾,說:“聽卜溫說,你們這大約還有幾百人,不久后總部會派人來接的。”
俞爾點了點頭,也不磨蹭:“行。”
路西澤立馬高興的拍掌:“爽快!”
“不過你們血獵是不準備追捕卜溫了嗎?”俞爾看著路西澤還有卜溫。
路西澤瞪大了眼,有些驚訝俞爾會知道這些事:“放心,我們已經叛變了,那個安全地帶與血獵無關,他們也絕不會查到的。所以,與其你們在這里又是躲又是救人的,還不如跟我們一起得了。”
俞爾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疲憊的靠在車窗上,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發腫的腳踝。
唐思怡也發動了車子,被白霧彌漫著的空城突然透出了一束光。
大家沒再說話,都靜靜的享受著此刻難得的寧和。
雨刷有節奏的左右擺動著,唐思怡放慢了車速。
俞爾很快就睡著了,好像很久都沒有睡得這么好了,等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大學城。
霧氣還未散去,縈繞著四周的山脈,仿佛置身于仙境。
俞爾看著此景忍不住嘆了口氣,拿著手指無聊的在車窗上寫寫畫畫。
“醒了?”就聽到身旁有人說話。
俞爾抬頭望去,是時簡。
什么時候換他開車了?
“嗯。”俞爾佯裝淡定的點了點頭,默默的把那些圖案和字都擦干凈。
窗戶是干凈了,某人的低笑聲卻越發刺耳。
俞爾看了他一眼,警告道:“能不能別笑了……”
“咳…。”時簡咳嗽了下,正色道:“這么喜歡畫豬?”
“……”笑就算了…為什么還要評判他?!
他就喜歡畫豬怎么了??
“沒有,無聊罷了。”俞爾面無表情的回道,耳朵倒是從心紅得不行。
時簡的嘴角始終帶著笑,俞爾知道這是他的習慣,可還是忍不住認為他是在笑他。
急忙撇開眼,慌亂的眨著眼想把這荒誕的想法趕離。
“以后不要這樣了。”時簡突然認真道。
“什么?”
“不要再干這些事了。”
“不可能。”俞爾立馬搖頭,說:“我想多救點人,也算是彌補當初沒及時救王城的遺憾。”
時簡聽到后,沉吟了會,然后道:“那你今后就跟在我身后。”
“…嗯?”俞爾不理解他這說的什么意思。
時簡停下車,看著他說:“跟在我身后,不要一個人沖在前面了。”
沒給他否認的機會,時簡對車后面的人說:“都醒醒,到了。”
路西澤這才打了個哈欠,揉著眼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說:“嗯…終于到了啊……”
俞爾“……”敢裝得再假點嗎?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車里頭除了羅宇這個粗神經還睡著,其他人都清醒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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