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守領終于油盡燈枯了。

兩天前住院，結果今天上午，人就走了。

事情就是這么突然。

張波帶著王鳴岐走了一個多小時，通過了設立在了小山下面的軍警檢查站，來到了半山腰一棟古色古香的別墅面前。

王鳴岐看到陸會方和另一個男人，帶著陸無奇，正在門口迎客。

“陸叔，節哀。”

“鳴岐來了？”

另一個年長一些的人問道：“這就是王鳴岐吧。”

陸會方介紹道：“鳴岐，這是你大伯陸會政，十幾年前移民澳洲了。”

王鳴岐和陸會政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陸叔，我進去看看陸爺爺。”

“無奇，你領鳴岐進去。”

陸無奇點了點頭。

正堂內，已經擺成了靈堂的模樣。

陸無雙等女眷，正站在陸守領的遺體兩側。

陸無雙面容憔悴，目光呆滯，她的靈魂仿佛跟著老爺子一起走了。

楊可道則目無表情的坐在旁邊，臉上不喜不悲。

也許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早就看慣了生死，陸守領楊可道他們這幫人，能活到現在，已經比他們的戰友更幸福。

王鳴岐先上了炷香，走過去看了看陸守領的遺容。

哎，這個可愛又執拗的小老頭，戰勝了日本人，戰勝了國民黨，就是沒有戰勝歲月的侵襲。

“爺爺。”

“嗯，再給你陸爺爺燒張紙。”

“哎。”

王鳴岐答應下來，又點燃了幾張火紙，扔進了桶里。

“去吧，別在這守著了，對你們年輕人不好。”

王鳴岐哦了一聲，跟著陸無奇準備出門。

“在家辦遺體告別儀式嗎？”

陸無奇說道：“不，老爺子臨咽氣之前，點名要死在家里，說這才叫壽終正寢，我們就把他帶回來了，下午遺體再轉運到殯儀館，明天上午開遺體告別儀式。”

王鳴岐看了看，有不少領導模樣的人，正在旁邊的偏廳內，商議著什么，估計是陸老的遺體告別儀式需要國家出面。

楊其中也在其中。

楊其中看到了王鳴岐，招了招手，讓王鳴岐過去一下。

“劉部長，他就是王鳴岐。”

王鳴岐也跟著楊其中喊了一聲劉部長。

劉韜笑了笑，又感覺在這種場合不合適，趕緊收起了笑容，“王總你好，我是外交部劉韜。”

“你好。”

“王總，有件事我想跟你聊一下。”

王鳴岐看向了楊其中，外交部和我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

楊其中說道：“去吧，看你的意思。”

楊其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你要是覺得對你有利，你就去做，你要是不想做，也無所謂。

劉韜的表情非常尷尬。

陸無奇帶著劉韜和王鳴岐走到旁邊的涼亭里。

“劉部長，您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劉韜見左右無人，這才露出了笑容，“王總，聽說九五年的時候，老首長幫你聯系俄羅斯的熟人，貸了一百億美元？”

王鳴岐的臉一下變得警覺起來，“劉部長，不是一百億美元，是十四萬億盧布。”

“哦，對對，是我說錯了，您貸款的是盧布，不是美元。”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讓俄羅斯人抓住您這句話的把柄，我可虧大發了。”

劉韜笑了起來，不笑不行啊。

當初的十四萬億盧布，換成了一百億美元帶回國內。

現在需要償還將近三十萬億盧布，利率太高了。

可要是用美元，需要多少錢？

外交部給他大體估算了一下，三百萬美元。

和王鳴岐的預估，差了整整三百倍。

這主要是王鳴岐的記憶中，沒有俄羅斯新盧布和舊盧布之間的兌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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