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說到最后，滿臉都是難以自已的神色，尤其是她通紅的眼睛，配上委屈的神色，讓秦瑤的內心十分復雜。

        她不覺得是齊雅在拒絕林洋，更像是林洋在拒絕齊雅。

        她一個女人都有這樣的感覺，林洋的心里怕是都心疼到了極點吧？

        誰能受得了自己心愛的人受到這樣的委屈？

        秦瑤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慕時年，作為半個當事人的他，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好似他的名字根本沒有被提起，而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

        這么沉得住氣？

        秦瑤瞬間也保持了淡靜，端正了看戲的態度。

        林洋的眼神里透出濃重的悲傷，如果不是慕時年和秦瑤在，怕是也會落下幾滴眼淚吧？

        他伸手揉了揉齊雅的腦袋，嗓音里帶著幾分哽咽。

        “我從來不知道在你身邊，會給你這么大的壓力。”

        “齊雅，喜歡你是我的事情，我沒有也不能強行要求你給我回報。”

        “至于你和……”

        林洋頓了一下，看了眼旁邊不動如水的慕時年，眼神里似乎透出些許的不滿，但是他并沒有和慕時年說什么。

        “你和時年是沒有可能性的，之前陳清妍的事情，你很清楚，千萬不能做傻事。”

        齊雅點頭：“林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只是我的心里，喜歡他而已。”

        這是在和林洋說話嗎？

        根本是借著拒絕林洋，訴說著對慕時年的告白。

        只是這告白的檔次有點低，并不能給人一擊即中的感覺。

        難道齊雅的段數就這么點？那之前的有點高看她了，秦瑤心里胡亂想著，齊雅抬眼看了過來。

        “慕太太。”

        突然被點名讓秦瑤挑挑眉梢，看向了哭泣不已的齊雅，眼神里帶著些許的詢問。

        “我很抱歉，讓你聽到這樣的事情。”

        “當年第一次見到時年，我對他就有了別樣的情愫。”

        “無法否認，他真的是太優秀了，這些年我也沒有辦法忘懷。”

        “但是……”

        不管前面說了什么，一旦有轉折的言語，就說明前面的都不重要，真正要說的是話是后面的。

        秦瑤打起幾分精神，看向齊雅。

        她也直直的盯著秦瑤的眼睛。

        “我從來沒有想過破壞他的生活，更沒有想過要介入你們的感情，因為我很清楚，他是不會喜歡我的。”

        說到這里，齊雅笑了笑，很苦，卻又帶著堅持。

        “所以我想做的，只是遠遠地看到他就夠了，而不期待更多的存在。”

        “至于我自己，這輩子應該不可能忘記他了，因此早已想好要一輩子過這一生。”

        “沒有想到林洋會出現……我是真的想試試，因為林洋很溫柔，對我很好。”

        “可惜我還是不行，不論他多好，都無法取代時年在我心里的位置。”

        “求求你，不要將我從他身邊驅趕，我只要求能看到他幸福就足夠了。”

        高啊！

        這段讓秦瑤放心的話，可比單純說對慕時年的感情高多了。

        不僅說明認識慕時年之后，她就不曾再和任何人接觸過，連林洋的接受也是點到為止。

        這樣的感情，像極了獻祭一般，真的能讓當事人毫不在意嗎？

        秦瑤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身側的慕時年。

        此時他正握著她的手把玩，察覺到她的目光抬眼看了過去，感受到她眼神中的意味，他放下她的手。

        不過他并沒有看向齊雅，話卻是對她說的。

        “如果你真的只求我幸福，就不該說這些話。”

        “什么？”

        齊雅錯愕的看向慕時年。

        其實不止是她臉上有了變化，林洋面上都隱隱有了憤怒。

        如果不是他的教養，怕是拳頭已經向著慕時年臉上招呼過去了。

        慕時年的神色卻依然很是淡然，聲音也平仄的沒有絲毫的起伏。

        “我已經結婚了，并且有了三個孩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現在對我表白，意味著什么？無論是不甘心還是等我心動，都是有破壞我家庭的嫌疑。”

        “我沒有！”齊雅喊出聲，她搖著頭眼淚落了下來，想伸手去抓慕時年卻又不敢，看上去可憐到了極致。

        可惜慕時年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面上淡然的神色將郎心似鐵刻畫的是入木三分。

        他靜靜地看著她，不帶任何情緒。

        “你沒有什么？既然你沒有任何期待，那么做你的事情就夠了，說出這些做什么？”

        “我……我……”

        齊雅說不下去，只能低著頭哭泣，看上去無助可憐到了極致。

        林洋忍不住下去，直接爆發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喜歡你，做錯了什么？你一定要說這么殘忍的話對她嗎！”

        他站起身，雙拳握緊，似乎隨時都有沖過來的可能。

        慕時年抬眼看向他，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事情：“你為什么要對她表白？”

        一句話讓林洋怔了怔。

        誰都知道，表白就有所期待。

        如果真的是將一份感情放在心里，那說出來還有什么意義呢？

        林洋看著哭得凄慘不已的齊雅，又張嘴想說什么，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

        慕時年卻沒有他那么婉約，繼續說道：“如果我什么都不說，才是殘忍，給人希望卻不給機會，才是最殘忍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他拉著秦瑤起身：“我們走吧。”

        走？

        就這么走？

        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

        秦瑤剛想開口，齊雅帶著哭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慕時年！”

        尖銳的幾乎要破音的聲音，讓慕時年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去看她。

        他反而低頭看向了秦瑤，墨色的眼睛似乎隨時都有將她溺死其中的可能。

        她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些許對齊雅的不舍，卻一絲都沒有察覺。

        齊雅看著他的背影，癡癡地開口。

        “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我只是喜歡你，并不準備打擾你的生活，也準備好了孤獨終老的打算，為什么到了你口中……”

        “我的感情變得那么無關緊要，而我的人甚至變得滿腹心計！”

        “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感情，但是一定要這樣傷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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