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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殺廖七3


蕭昭離開刑部大牢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擦黑了。

        她仰著頭,看了眼天色,悠悠感嘆道:“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這一句話看似說的是今天的時間,但又好像不是,更多的像是在說這幾年生不如死的煎熬日子。

        蕭林蠕動了幾下嘴唇,他這幾年的變化很大,歷練的越發剛毅的面龐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斜斜的從眼角劃破了半張面孔,即便是傷口早已愈合,也能看出當時的兇險。

        他最后什么話也沒說出口,面色十分黯然,頭顱深深垂了下去。

        就算蕭昭看上去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容貌愈發成熟,但他們這些近衛都知道,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心上的傷痕遠比面上的傷口更難愈合。

        “走吧。”蕭昭似是只是隨口說了這么一句。

        她環顧一圈大牢門口,她的近衛們與鐵青著臉的、看上去剛趕過來不久的刑部尚書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似乎下一秒就會動起手來。

        蕭昭身上還背著刑部侍郎的名頭,眾所周知,她又是長公主十分看重的人,不管這個看重是在哪個方面,但至少在明面上,刑部眾人是不敢對蕭昭直接動手的。

        也正是因為這股顧慮,哪怕刑部尚書氣的整個人都快被火點著了,也沒敢真的讓人直接揮著兵器闖進去。

        倘若真動起武來,這事兒可就沒辦法善了了。

        蕭昭這一出來,兩方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刑部尚書見她似是直接要走了,臉色變換了好一會兒,才猛地暴喝道:“蕭淵,你給我站住!”

        蕭昭從善如流的站住了,笑問道:“大人有何事指教?”

        刑部尚書咬著牙,一張老臉憋得青黑青黑的,他大踏步走到蕭昭面前,正欲開口,瞧著周圍一溜的獄卒和小吏,虎目一瞪,大聲吼道:“看什么看!都滾遠點!”

        蕭昭因為有后臺,有囂張的資本,便是如此放肆也沒人敢真的找她的麻煩。那些個獄卒和小吏可就不一樣了,放眼刑部,刑部的最高長官在他們眼里幾乎就是土皇帝般威懾的存在,他話音落下,周遭人如被揪了尾巴的貓一般亂慌慌的散去了,場面瞬間清空了出來。

        他瞥了眼蕭昭身旁的近衛,他使喚得了自己刑部的人,可使喚不了這些人。這些人個個跟大爺一樣,別說動了,對他的命令根本就是充耳不聞。

        他憋著氣,卻不想在蕭昭面前丟面子,也就假裝看不到,壓低了聲音問道:“廖佑生呢?就是廖家嫡枝幼子,廖七公子廖七郎,蕭淵,你沒有對他動手吧?”

        “廖七公子?”蕭昭神情有些驚訝,她頂著刑部尚書幾乎要噴火得眼睛,似模似樣的思考了好一陣子,才十分遺憾道:“大人,下官真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一位啊!”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哪一個?你進刑部,不就是故意在這兒等著他的嗎?”

        刑部尚書的聲音驟然炸開了,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的道:“蕭淵,蕭世子,蕭侍郎,老夫可不想管你來刑部是想要做什么,長公主又是想要你來做什么,但這個人,你們是真的不能碰!”

        蕭昭慢吞吞的哦了一聲。她神情無辜的站在原地,為難道:“可是,下官真的不曾知道有這么個人啊。”

        刑部尚書視線釘在她的身上,定定看了她很久,見她神色不是作偽,緊繃的神情才微微松了些,懷疑道:“你真的沒有動廖佑生?”

        蕭昭懶洋洋的回道:“大人啊,你可真是冤枉死下官了,下官跟那廖佑生無冤無仇,動他做什么呢?”

        刑部尚書冷笑了聲:“長公主殿下卯足了勁將你送進了我們刑部,整個刑部看來看去,也沒什么能值得你們利用的價值。你們就算真的想要在六部中插人,也該插到更有價值的大理寺中去。官員的管轄處罰基本歸屬于大理寺,刑部只是個執行機構而已,你們居然放棄大理寺那塊肥肉選擇了我們刑部,肯定是別有所圖。”

        “所圖就是廖七郎?”蕭昭玩味笑了笑,她半真半假道:“只單單一個廖七,怕還是不夠分量的呢。”

        聽了這樣扎心的言語,刑部尚書面色瞬間沉了下去。他咬著牙道:“你們想要做什么,我刑部也攔不住。刑部就是個養老的地方,也沒有價值參與到你們的爭斗中去,你們想要做什么,都與我刑部無關。”

        蕭昭嘆了口氣:“大人還真是冷酷無情啊。”

        她被長公主安排進刑部,自然不是為了區區一個廖佑生。這位廖家七郎之所以在刑部,是因為年前有個江南的農戶,千里迢迢來到汴京,上告廖家搶奪他的田產,致使他一家不得不淪為農奴。

        從自由民一躍成為奴隸,他的妻兒因為繁重的農活很快就生了重病,主家卻不愿出面請大夫進行醫治。他的財產全被主家奪取,連自由身都不再有了,身上更是分文未有。

        他的妻兒很快病重死去,這個絕望的漢子拿著斧頭,劈死了主家的管事,搶走了管事的財產,一路躲躲藏藏來到了汴京。

        他自知自己已經是一介奴隸,奴隸殺了主人家的管事,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哪怕他原本是個自由人,正是因為主家的殘暴手段才淪為奴隸,但這件事已成定局,不管狀告的結果如何,按照大燕律法,他也會得到一個五馬分尸的結局。

        但怎樣都是死,就算是死,他也要將這件事給捅出去,讓天下人都見見受人推崇備至的世家的丑惡嘴臉。

        隱田一事在當下很是常見。像四大世家這種傳承了上千年的大氏族,時代積累,手里的財富多不勝數。但一個人該有多少田地都是要在官衙備案的,有多少田地,就要上交田地對應的稅賦。世家大族們對這點不滿已久,暗地里吞并田產、沒有備案的田地更是海了去了。

        像這個江南漢子的遭遇,因為田產被掠奪,當地世家與官員勾結,猝不及防之下從農民淪為農奴,財產也不復存在,這絕對不是少數人的例子。

        國庫的稅收,大頭都在田地身上。隱田就如同吸血蟲,將流向國庫的銀子全都攏在了世家自己的手中,壯大了世家,卻也導致國庫的收入年年降低。

        皇權和隱田之間,這是從根本上就起了沖突,永遠不可能解開的一截死結。

        皇帝和長公主在知曉了這件事情后都為之震怒,長公主在三年前去巡視江南,便是因為發現江南的稅收和江南的富饒根本不成正比,原因就在于江南的隱田太多太多了,官府明面上的田產,可能還不到江南真正擁有的田產的三成。

        這些隱田不但少出一大筆稅收,每年種出的糧食再進行倒賣,這筆幾乎凈賺的巨額銀子的數量,幾乎能夠讓任何一個皇室成員怒火中燒。

        此事一冒出頭來,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他立刻派人去江南徹查,同時也將這件事明面上的主家,也就是廖家七郎廖佑生捉了起來,大理寺審理過后,在沒有更進一步的進展之前,人暫時關押在了刑部。

        蕭昭之所以在知曉廖佑生還活著的時候那么驚訝,便是想著以明熙長公主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放任廖佑生活這么久,還活的這樣逍遙自在。

        長公主代掌了這么多年權勢,對大燕上下的責任感很重,這件事顯然已經觸及她的底線,造成江南地區民怨沸騰,非殺之不足以泄恨。

        至于廖佑生的死會招來廖家的瘋狂報復?對蕭昭來說,確實如此,但對于長公主來說,焉知不是長公主故意想要激怒他們,從而抓住他們的痛腳呢?

        剛開始廖家對長公主是千防萬防,生怕什么時候自家廖七郎遭了長公主的毒手。但長公主遲遲沒有下手,他們自然以為是長公主現在還不敢與廖家作對,因此放松了戒備。

        刑部侍郎換人他們也知道,但是從前的刑部侍郎是長公主的人,沒有對廖佑生下毒手,新來的這個難道就敢了嗎?

        蕭昭今天剛剛上任,按理來說,應當明日才來官衙報道。廖家確實謹慎,雖然不覺得蕭昭會突然對廖佑生下手,但也已經準備在今晚將廖佑生轉移到大理寺中。要不是蕭昭來的突然,又請長公主的人圍住了刑部官衙,沒人敢去通風報信,恐怕她今天還真殺不了廖佑生。

        想到這里,蕭昭眉心微微一動。難道長公主是特意將廖佑生這個人留給她的嗎?

        如此說來,才能夠解釋長公主這樣的舉動。

        此時各方面的勢力幾乎都收回了投注在蕭昭身上的視線,蕭昭在汴京中蟄伏了整整三年,才低調的向長公主要了這么一個位置。自然,她現在完全可以說是無品無級的白身,突然一步登天,要了這正四品下的刑部侍郎一職,而長公主居然真的允了。

        當時朝堂上真可謂是炸開了鍋,不少官員都在心底痛罵長公主殿下簡直是色令智昏,儼然將蕭昭此人當成了一介“禍國妖妃”。

        上任刑部侍郎也是長公主的人,但父親逝去,回家丁憂。長公主殿下要在刑部安排一個自己人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安插人手歸安插人手,如果是因為要討自己的小孌寵歡心,便將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職位交給了她,即便是明熙長公主,也割舍出了不少利益才如愿。

        其中最為重要的,也是讓廖家下定決心將廖佑生轉移到大理寺里的底氣,就是在這次利益交換中長公主割舍的兩個大理寺的位置。

        蕭昭心想著這些,暫時無心理會刑部尚書。刑部尚書原本轉身欲走,身子轉了一半,整個人突然凝固住了,良久,才揪著胡子顫抖道:“那、那是什么?”

        他身形變動,由此也看見了方才他的角度所看不到的,蕭昭衣袖上快要凝固的鮮血。

        蕭昭被他的聲音擾亂了方才的思緒,她垂首看了眼自己沾滿鮮血的衣袖,笑了下,將衣袖仔仔細細的遞到了這位老大人的眼前,讓他能夠明明白白的看清楚:“是血呀,大人。”

        刑部尚書幾乎要扯斷自己的胡須,發出嘶的一聲,才如夢初醒般趕忙松了手,他的臉色青青白白,用極輕極輕的,仿若生怕吵醒自己的夢境一樣的語氣問:“我知道是血,老夫是老了,但還沒老眼昏花。我是問,這是誰的血?”

        蕭昭惡劣的甩了下袖子,輕輕巧巧的說:“是廖七郎的血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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