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徐醒剛收拾好自己的細軟,就聽到門外有人出聲。
“門主,馬車準備好了。”
熟悉的聲音,徐醒認出來,是梁衡。
上輩子他和梁衡可以說是賀肆洮的左膀右臂,當然,相比之下還是自己更得賀肆洮器重些!
賀肆洮看了徐醒一眼:“走吧。”
徐醒嗯了一聲,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坐上梁衡準備的馬車,徐醒有些愜意地往身后的墊子靠了靠。
奇怪,這馬車上的墊子比他以往坐的任何馬車都軟。
賀肆洮也上了馬車,他看著徐醒放松的坐姿,挑了下眉:“坐著不會難受吧?”
徐醒搖頭:“很舒服。”
舒服就好。
賀肆洮收回目光,朝馬車外示意了一下。
車輪緩緩轉動,一行人護著馬車,打道回府,朝長唐門所在的鸞鶴山前進。
鸞鶴山在江湖中被稱作鬼山,因為有個活閻羅——賀肆洮。
長唐門在江湖上名聲并不好,做的是葷素不忌的買賣。只要出得起錢,在長唐門可以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各種消息,乃至人命。
很長一段時間里,長唐門其實在正邪兩派都不受待見,直到賀肆洮年少時期一戰成名,同時打敗了魔教圣子和碧落山大弟子。
從那以后,長唐門在江湖中聲名鵲起,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上輩子徐醒掌管的便是長唐門千機舵的生意——買賣消息。
不同于人命這種殘忍粗魯卻也直接的買賣,消息買賣經常遇到難纏的買家賣家,徐醒為了干好這活幾乎愁白了頭,雖然最后還是落得個不太好的下場,但徐醒自認自己還算是個負責的打工人。
就是不知道上輩子賀肆洮知道他死訊后,有沒有替他報仇。
想到這里,徐醒偷瞄了賀肆洮一眼。
原書結局長唐門是被主角團滅了,賀肆洮也被打落山崖,不知生死。
不知道上輩子他死后賀肆洮是不是也是這個結局。
賀肆洮的外貌以徐醒淺薄的文學修養來形容,就一個詞,豐神俊朗。
上輩子要不是賀肆洮兇名在外,往鸞鶴山撲的女人不知道能有多少。
但饒是長了這么一張臉,上輩子徐醒也沒見賀肆洮私生活放縱過,也是直到昨晚上才知道,原來賀肆洮是斷袖。
難怪!
賀肆洮正在閉目養神。
似是察覺到徐醒在看他,他睜開眼來。
徐醒立刻心虛地移開目光,抬手掀開車窗簾布,朝外看去。
遠處青山連綿,霧氣蒙蒙。
這是個快意恩仇的世界。
徐醒剛穿過來的時候并不適應,后來好不容易適應了,卻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快意恩仇的犧牲品,只能說……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來。
這一次,他想活一日算一日就好,不想努力干活去討賀肆洮歡心了,好好茍著就行,至于能茍到什么時候,就看老天爺什么時候要收他的命了。
用現世的話來說,就是躺平。
“還早,再睡會兒。”賀肆洮突然開口。
徐醒轉頭看向他,明白過來他是說到鸞鶴山還有段距離。
“哦。”
見他就這樣躺下打算睡覺,賀肆洮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怎么不問我帶你回宗門做什么?”
徐醒:“……我已經告訴門主我什么都不會了。”
那帶他回去還能干什么?暖床唄!
這還用他問?
徐醒暗暗翻了個白眼,吞下一肚子的腹誹。
賀肆洮看著他側躺著的背影,喉結滑動,并沒有生氣:“不用你做什么。”
徐醒禮貌點頭:“多謝門主。”
抵達鸞鶴山山底時,已經有長唐門的弟子向內通傳,門主回來了。
車外,梁衡騎著馬走在馬車旁,神色冷漠。
徐醒透過車窗看他,如果他還是上輩子的徐醒,現在應該也是和梁衡一樣,騎馬跟在車旁。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他是躺在馬車里的。
這樣想著,他偏頭看了賀肆洮一眼,賀肆洮仍在閉目養神。
沒過多久,馬車停了下來,梁衡的聲音從車外傳進來。
“門主,到了。”
賀肆洮睜開眼,起身下車,徐醒跟在他身后一起下車。
腳落到實地,徐醒才抬頭看他們這是停在了哪里。
天涯居。
這不是賀肆洮平日生活起居所在么。
天涯居里跑出來兩個侍從,跪在賀肆洮身前。
“恭迎門主。”
賀肆洮:“把馬車上的行李拿下來,歸置到主屋。”
侍從聽命,從馬車上取下行李。
馬車上?那不是自己行李嗎?
徐醒抬手扯住行李一角,向賀肆洮確認道:“門主,我住這里?”
賀肆洮點頭:“嗯。”
賀肆洮這是要讓自己和他一起住?
徐醒有些反應不過來。
賀肆洮這反應不對啊。
就算是沒吃夠,也應該把他安置在旁邊某個偏僻的院落,有需要才叫他過來吧,居然直接讓他住這里,徐醒無法理解。
“你不想住這里?”見他不松手,賀肆洮這才皺眉問他道。
這怎么說想不想的。
徐醒:“也不是……”
“門主,這次的刺殺……”梁衡湊到賀肆洮耳邊,小聲稟報著。
賀肆洮點頭,回頭看徐醒:“你先在屋里休息。”
說完,便帶著梁衡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徐醒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那不是水牢的方向么?”
應該是要審問誰吧。
徐醒走神的時候,兩個侍從已經把車上的行李都搬了下來。
“公子,都收拾好了,您……”侍從小心翼翼地朝屋內示意。
徐醒對這兩個侍從并不陌生,一個叫四通,一個叫三味,是賀肆洮的貼身侍從,賀肆洮不喜歡自己住的地方人太多,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有這兩個人伺候在身旁。
“你們叫什么?”畢竟是初次見面,徐醒佯裝不識。
兩人低頭。
“小的四通。”
“小的三味。”
徐醒點頭,和他們一起進了主屋。
上輩子徐醒只有遇到突發緊急事件才會來這里找賀肆洮,這里的擺設幾十年如一日,和他上輩子來時看到的沒多大差別。
“這里如果擺個玉如意,那里擺個紫珊瑚,肯定很好看。”徐醒在屋里踱著步,喃喃自語道。
上輩子他的住所可是極盡奢華,畢竟兢兢業業當社畜為長唐門死而后已,不給自己找些物質享受彌補怎么行。
和他完全相反,天涯居低調簡樸到了如果有外人過來,一定不會相信賀肆洮是住這里。
但就算是前世徐醒爬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也不敢給賀肆洮提關于房屋擺設的建議,更何況如今他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小倌。
因此徐醒粗略看了兩眼,便進了臥房,簡單收拾了一下路途上的狼狽,就換了身衣服躺倒在床上。
如果是前世,他現在肯定正和賀肆洮在水牢審人,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累了,想睡會兒。
這一世他就是只咸魚。
賀肆洮可別指望壓榨他。
不知過了多久,徐醒再次醒來時,發現門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現在是什么時辰?”
徐醒開口問,卻無人應他。
他只能從床上起身,下床,赤著腳推開門。
不遠處有輕微雜亂的腳步聲,卻無一絲人聲。
徐醒揚聲:“有人在嗎?”
很快,賀肆洮出現在徐醒跟前。
“睡醒了?”
顯然,賀肆洮知道他一整天都在偷懶睡覺。
徐醒微微一笑:“嗯,不知道門主回來了,實在失禮。”
頓了一下,徐醒問他:“外頭在忙什么?”
賀肆洮漫不經心:“沒什么,搬些東西而已。”
他這么一說,徐醒便沒放在心上。
“餓了吧?”賀肆洮抬手,用手指蹭了蹭他臉頰。
仿佛哄貓一般。
徐醒點頭:“嗯。”他還真餓了。
侍從將飯菜端到了屋里,賀肆洮和徐醒一起吃了晚飯。
吃完晚飯,徐醒以為賀肆洮該回另外的房間休息了,但賀肆洮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門主晚上在哪里休息?”徐醒委婉問道。
畢竟上輩子他最多也只在外頭大堂坐過,根本不清楚天涯居的布局。
天涯居自然不只有一間臥房。
賀肆洮笑睨著毫無自覺的某人,道:“這里是我的房間。”
難怪!
徐醒又打量了兩眼這個房間。
難怪這個房間比他以前休息的房間大。
“那我……”徐醒默默看著賀肆洮。
賀肆洮逗他道:“聽說達官顯貴人家平日歇息,有專門伺候的人,就歇在床邊腳踏上。”
徐醒看向那硬邦邦的腳踏。
開玩笑吧?
賀肆洮又接著道:“我自然是不舍得讓你睡床底下了……”
徐醒立刻接茬:“謝謝門主。”
他才不想睡地板。
賀肆洮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問他:“你想睡哪里呢?”
徐醒從善如流:“床上。”
徐醒兩輩子沒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經驗,這一世才重新開局不久,就連著和同一個人同床共枕了好幾天,起初被折騰太累是沒多想直接睡過去了,后來是在馬車上沒得挑剔湊合著睡,如今經過下午充足睡眠的滋潤,徐醒成功失眠了。
當晚,在他翻過第不知道多少次身的時候,腰上忽然落下一只鐵手,鎖住了他的身子。
“睡不著?”
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徐醒有些驚喜:“門主您也睡不著?”
果然和人一起睡容易失眠吧?
徐醒期待著賀肆洮幡然醒悟,自己出去隨便另找個屋子睡。
但落在耳邊的溫熱告訴他,賀肆洮的想法和他大大的不一樣。
“睡不著的話,做些其他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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