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
“你來做什么?我說了不想再看到你。”他捏緊被角,手指也不易察覺地開始發抖。
“騙人。”陸佑明看著許聽白瘦削的肩,忍不住伸手將人抱住,他埋頭靠在對方頸間,終于再次聞到了熟悉的梔子花香。
這令他又記起第一次嗅到這氣息的那天,還有陳盛說過的話。
陸佑明將許聽白抱得更緊,而后不確定地問:“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心甘情愿跟我……”
許聽白愣了愣,沒能將對方輕易推開,可聽到這種話,還是不知不覺哽咽起來,他搖頭反駁:“不是,我恨你……是你強行標記我的。”
“撒謊,那天晚上外面明明有人經過。”陸佑明聽不得許聽白說恨,立馬去吻對方脖頸,再次反駁:“我知道,你心里其實有我對不對?你愛我,所以沒有打掉我們的孩子。”
空氣有短暫的安靜,許聽白聽到對方的話,想要推開眼前人的手也停頓下來。
一瞬間仿佛心底最大的秘密被揭開,伴隨著那些有關暗戀的卑劣想法,全部暴露在陽光下。
許聽白不再掙扎,只怔愣地任由對方抱緊,他閉上眼睛,思緒也好似回到了最初的那個晚上。
狹窄的器材室里記不清何時才恢復安靜,身體滿是疲乏,可空氣中交融在一起的信息素卻又提醒著他自己被永久標記了,而且對方還是他喜歡的人。
他想過第二天可能會面臨何種情況,但那瞬間靠在對方懷里時,他還是天真地設想過他們的未來。
“是,你說的沒錯,我以前喜歡你。”許聽白開口承認,嗓音里卻帶了酸澀。
他哽咽著繼續補充:“我甚至幻想過我們將來會組建家庭,那份協議書也會在某一天加上結婚日期,我會懷孕,會和世界上所有的omega那樣,給喜歡的人生下孩子。”
“我以為……你會有浪子回頭的那一天。”許聽白邊說,眼淚也克制不住地落了下來,他右手抵在自己胸口,拼命去推眼前的人,心里的委屈更是止不住。
“可是我懷孕的時候,你把其他人帶回家過夜,陸佑明,這些年……你從來沒有送過我一次花。”許聽白記起那個男生扔掉那束花時臉上張揚的笑容,只覺得無比諷刺。
陸佑明霎時愣住,懷里人靠在他肩膀,眼淚盡數落進他領口,好似能直直地滾進心臟,帶出灼燒的熱意。
可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宛如所有的罪行被暴曬在太陽底下,逼迫他記起自己曾經做過的每一件事。
駱君浩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他瞧見許聽白臉上的淚,立馬來了脾氣,猛地上前就去拽陸佑明胳膊。
“你還過來干什么?我警告你趕緊把協議書帶過來簽字,不然的話我們會直接告你,到時候你就等著進橘子!”(諧音為了過審)
陸佑明被推開,正好碰上了進來復查的醫生,護士也跟在身后,此刻看到兩人起爭執,忍不住出聲提醒。
“這里是醫院,麻煩你們有事出去說,不要影響到病人。”
駱君浩聞言,看了許聽白一眼,就將陸佑明拉住往外推,半點兒不想讓對方再在里頭多呆一秒鐘。
“你給我滾!你要是還有點兒臉,就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傷害聽白的,你根本不配來看他。”
駱君浩滿臉都是憤怒,將陸佑明推到走廊后,立馬就緊緊關上了門。
陸佑明站在門外,腦海中還回放著許聽白先前說過的話,他抬手很輕地去摸肩膀,只摸到了滿手的淚。
他盯著自己指尖看了十幾秒,才聽見兜里響起的來電鈴聲。
許聽白靠坐在床頭,醫生和護士已經離開,病房里只剩下他跟駱君浩兩個人。
他用手去擦眼淚,等將紙巾扔進垃圾桶,整個人也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駱君浩看著他這種反應,忍不住試探著提議:“聽白,要不我們現在就出院好了,你一個人住在這兒,我不太放心,再加上那個家伙總是……”
“但你不是說,我現在不適合出院,需要好好靜養嗎?”許聽白緩慢地開口,他其實并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究竟怎么樣,尤其在失去孩子以后。
“那個、我今天又問了醫生,他說回家休養也是一樣的。”駱君浩猶豫兩秒,又堅定地答。
“好。”許聽白沒再拒絕,點了點頭就又重新去看手機,他盯著購物車里清一色的嬰幼兒衣物用品,手指也顫抖地放在了刪除鍵上。
第二天早上,他們就辦理了出院手續,他沒有再回從前的那個公寓,而是暫時住進了駱君浩幫忙租的房子里。
因為對方上回幫著他從陸佑明那兒拿回了行李,所以就直接將東西運到了這邊,順便請了人過來打掃。
許聽白進屋后,沒有怎么動自己的行李,只是拿了雙拖鞋和兩件換洗的衣服,就重新將箱子移到了玄關。
駱君浩看見他這種動作,喜悅的心情緊跟著黯淡了七八分,他盯著行李箱問:“聽白,你是不是沒打算在這里長住?”
“是……我打算過陣子就回老家。”許聽白轉頭去看駱君浩,話語里滿是抱歉,他明白對方的心意,但他大概永遠也無法回應了。
“你明知道你爸的脾氣,為什么還回去?萬一他喝多了撒酒瘋傷到你怎么辦?”駱君浩立馬開口反駁,阻止的意圖格外明顯。
許聽白沒再回答,也許是和陸佑明在一起太久,他曾經一度遠離那個家,也根本見不到那個不怎么合格的父親。
但無論如何,在沒有成為陸佑明的藥之前,他始終是一個人。
……
陸佑明原本不想回去,可他家里打來電話,說是他母親因為他的事突然暈倒,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所以他只好先從醫院離開,匆匆往家里趕,而他剛停車進門,就和客廳里坐著的陸建業撞了個正著,與此同時身后的保鏢也立馬守在了門口。
陸佑明幾乎是立刻便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正想發火,他母親卻連忙從廚房走了出來。
“兒子,你先別生氣,是我要你爸那么說的。”陸母上前去拉他手臂,滿臉都是擔憂。
“媽,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陸佑明說完,轉頭想要重新出門。
坐在沙發上的陸建業看見他這種反應,立馬起身質問:“混賬!你又要跑哪兒去?你知不知道你媽有多擔心!”
“對啊,兒子,你難道沒發現你的信息素有些不受控制嗎?照我看你這樣去找小許,只會傷到他的。”陸母生怕兩人吵起來,急忙放低聲音打圓場。
陸佑明聽到這話,往外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狀況,更記起許聽白如今剛流產沒幾天。
他于是還是接受了他母親的提議,決定在家先待幾天,等躁郁癥穩定下來。
但或許是往常每次身邊都有許聽白陪著,所以當對方不在時,那種難捱的感覺就變得格外清晰。
起先是信息素的不受控制,隨后周圍的一切聲音都好似在大腦里無限放大,噪音在耳邊環繞,令人頭痛欲裂,恨不能砸碎屋里所有的東西。
而他也就在這種時候,恍惚地聽見了開門聲。
面容稚嫩的男孩兒走進房間,臉上還帶著羞澀,陸佑明看著對方越來越近的臉,模糊中想起了記憶里那個人。
他循著本能去抱對方,年輕的身體格外柔軟,仿佛每寸皮膚都帶著生機。
男孩兒也順從地靠在他懷里,直到他無法控制力道地咬上對方肩膀。
“陸、陸先生……你弄疼我了……可不可以輕一點兒……我有點怕。”
這本是omega慣常會說的話,尤其在床上,這樣向自己的alpha撒嬌是常有的事,然而這聲音突然在陸佑明耳邊響起時,還是顯得那樣突兀。
只在于所有關于他和許聽白之間的記憶里,對方從不會對他說這種話,更不會說疼。
但怎么可能真的不疼,他清楚自己每回是怎樣欺負對方,又是怎么讓許聽白一次次掉眼淚,到最后連唯一的孩子也沒能保住。
“滾出去。”陸佑明猛地推開眼前人,周身的氣勢也瞬間凝成了冰。
“可是陸夫人說……”男孩兒有些猶豫,往后退的同時又跟著停頓。
“我叫你滾。”陸佑明一把拽住對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將其捏碎。
男孩兒吃痛,不敢再繼續逗留,慌忙用力掙脫,起身踉蹌著跑了出去。
房間里再度恢復了寂靜,陸佑明將門反鎖,隱約還能聽見外頭傳來的腳步聲,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隨之回想起了許聽白在醫院說過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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