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7
這巴掌格外用力,比往常都令人無法忽視,因?yàn)樽炖矬E然涌上的腥味很快就蔓延開,與疼痛一起席卷了半張臉。
陸佑明讓血腥味嗆到,咳嗽幾聲才又將其咽下,看著眼前人回答:“上次偷偷配的。”
“給我。”許聽白沖著陸佑明伸出手,絲毫沒有半分猶豫,語氣強(qiáng)硬得像冬日里的冰。
陸佑明愣了愣,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yīng),他的手在膝蓋上反復(fù)劃過,卻始終沒能按對方說的做。
“怎么懷著孕還這么兇。”他故作輕松,試探著去碰許聽白的手,想讓眼前人將掌心收回去,可對方卻紋絲不動,眼眸里也浸著說不出的寒意。
陸佑明感受到氣氛的僵持,努力擠出笑容,轉(zhuǎn)換話題答:“我送給你的花,收到了嗎?”
他說著,也回頭去看周圍,等在桌上瞧見那束沒有被拆開的梔子花時,原本裝出來的笑容也立馬真實(shí)了許多。
可是下一秒,許聽白就突然下床,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那束花,大力撕扯起來。
他不管不顧地將其丟到地上,猛地用腳踩過,隨后又用手把花硬生生扯下來,就連掌心也因?yàn)樘^用力而泛出紅痕。
陸佑明反應(yīng)過來,立馬去拉許聽白的手,他好不容易才將對方的手抽出,很輕地去碰上面被根莖磨紅的那片皮膚。
“你不喜歡就丟掉算了,沒必要傷害自己。”他說得輕松,可看見滿地壞掉的梔子花,還是忍不住感到胸口發(fā)堵。
但許聽白卻很快掙脫,并抬起頭冷漠地盯著他看。
“要徹底扔掉惡心的東西,總是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jià)不是嗎?”許聽白攤開手,語氣滿是嘲諷,唇角甚至浮上了細(xì)微的笑,是副全然不在意的神情。
他說著,又再次往前朝著陸佑明伸出手:“我最后說一次,把鑰匙給我。”
陸佑明臉上瞬間涌現(xiàn)出灰敗,他聽出對方話里的含義,以至于手指也有些顫抖,但他不敢不顧及對方的情緒,尤其眼前人如今還大著肚子。
他只能緩慢地從外套口袋里拿出那枚鑰匙,可卻好一會兒沒有遞給許聽白,直到omega主動來搶,他也還是捏緊拇指緊握著的那部分鑰匙,死死不肯松手。
“我可能……過兩天就沒辦法再來看你了,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擁有關(guān)于你的東西,就不能……”
“所以呢?你要去坐牢了,我就必須在家給你生孩子然后等著你出來嗎?陸佑明你是不是想的太美了,我告訴你我很快就會洗掉標(biāo)記嫁給別人,我一分鐘都不會等你。”
許聽白說完,猛地從對方手里搶回了鑰匙,他當(dāng)著陸佑明的面將其丟進(jìn)馬桶,隨后撿起床頭柜上的信息素噴霧,一把摔到了對方臉上。
“拿上你的東西,現(xiàn)在就滾出去。”許聽白動作干脆,說完后立馬就揪住陸佑明衣袖,拽著對方胳膊將人往外推。
陸佑明甚至沒來得及撿起地上那瓶信息素,便感受到了omega隨之而來的力道,對方像是絲毫不顧忌懷著孕的事實(shí),只拼命想將他趕走。
他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面會是這種模樣,等被推到門口,也終于控制不住地停下了腳步。
“醫(yī)生說過孩子需要我們兩個人的信息素,我好不容易回來看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陸佑明試探著開口,想和許聽白商量,然而眼前人臉上仍舊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半點(diǎn)沒有其他的變化。
“不能,因?yàn)椴还苁呛⒆舆是我,從現(xiàn)在起都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許聽白松開手,語氣滿是決絕。
“你一定要這樣絕情嗎?是因?yàn)槲以谕徤险f的那些話?我那只是……”陸佑明沒辦法接受對方如今的反應(yīng),但卻被眼前人打斷。
“夠了,我不關(guān)心這個,我只要你現(xiàn)在從我面前消失!”許聽白說著,就要再次去推陸佑明。
陸佑明還想再解釋,可瞧見對方如今更加明顯的腹部,伸出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不是沒有力氣跟許聽白抗衡,而是沒辦法在這種時候,還惹自己的omega不開心。
于是下一秒他就被里頭的人推了出來,隨后門也緊跟著大力關(guān)上,又?jǐn)Q上了反鎖。
陸佑明聽見聲音,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他能聽到許聽白毫不猶豫離開的腳步聲,但卻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的鑰匙已經(jīng)讓對方丟掉,連同他送來的花也一并踩在地上,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從來都是這個家里的不速之客,永遠(yuǎn)不會被歡迎。
可明明里面是他的omega跟孩子,他應(yīng)該有這個資格陪在對方身邊,但對方卻半點(diǎn)不愿意給他這種機(jī)會。
陸佑明想到這兒,眼底也涌上黯然,說起來是他自己沒有珍惜,他弄丟了對方的愛,所以才會有今天這種下場。
他背靠在門口的墻壁坐下,卻一點(diǎn)兒也不想離開。
可身體的疲憊也在這種時刻襲來,令他不自主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晨起來,許聽白一打開門,就瞧見了靠在門口睡著的人。
陸佑明雙眼緊閉,像是睡得并不安穩(wěn),皺著的眉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點(diǎn),對方臉色稍顯蒼白,或許是夜里著了涼,以至于那張臉上也隱隱透出少許脆弱。
許聽白沒想到對方還在這里,神情有短暫的驚訝,可很快又恢復(fù)原樣,半點(diǎn)就不留情地關(guān)上了門。
這聲音將陸佑明喚醒,等看到對方的背影,他立馬就起身追了上去。
“是去醫(yī)院做檢查嗎?我也想陪你看看孩子的情況,可以嗎?”陸佑明放低聲音,眼神含有幾分眷戀,不時落在許聽白肚子上。
他想親手摸一摸他們的孩子,可手剛伸出,眼前人就立馬側(cè)身避開,絲毫沒有半分要讓他碰的意思。
“憑什么?就因?yàn)槟憬o我捐了那瓶信息素?”許聽白開口反問,但不等對方回答又自顧自地補(bǔ)充:“那好,我現(xiàn)在還想多給孩子要幾瓶,怎么樣,你也愿意嗎?”
陸佑明聽著眼前人的話,臉色有一瞬的僵硬,許聽白看見他沉默,轉(zhuǎn)身就要往反方向走。
“等等!”眼看著對方又要離開,陸佑明立馬便上前攔住了許聽白的去路。
他不敢再有半分猶豫,很快答應(yīng):“好,我陪你一起去,但你現(xiàn)在懷著孕,走路不要太快,有什么事都要以安全為重,我怕……”
“你說夠了沒有?”不等對方繼續(xù)說下去,許聽白就快速開口,猛地打斷了陸佑明的話。
“你怕什么?當(dāng)初強(qiáng)迫我的人不是你?害孩子差點(diǎn)流掉的人不是你?陸佑明你少在這里表演了,這里沒有鏡頭,更不需要你說那些自以為偉大的話!”
許聽白有些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捏緊拳,不再去看對方的反應(yīng),快步便往電梯的方向走。
陸佑明沒有開口辯解,可臉色卻一點(diǎn)點(diǎn)蒼白下去。
他抬腳想要去追,但熟悉的疼痛感又再度傳來,令他不得不捂住嘴輕聲咳嗽。
他慌忙戴上口罩,又將衣服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才再次走向電梯,然而緊閉著的門還是提醒著他人已經(jīng)走了。
陸佑明盯著顯示器上的數(shù)字,不敢猶豫,立馬選擇轉(zhuǎn)身走樓梯,他快速跑下樓,也終于在大門口不遠(yuǎn)處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可惜的是在他向著對方走過去的途中,許聽白卻始終沒有回頭。
陸佑明后知后覺意識到這一點(diǎn),腳步也跟著放緩。
他下意識跟自己打了一個賭,甚至連呼吸也不自覺放輕,只有一雙眼睛仍舊牢牢盯著那個人影。
然而一直到他跟著許聽白走到第二個拐角,對方卻還是沒有回頭,一次也沒有。
陸佑明看著omega瘦削的背影,一瞬間突然就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他感到眼睛酸澀,卻分不清是昨晚沒有睡好還是其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著對方到的醫(yī)院,而只能聽見醫(yī)生說的話。
“兩口子好好的抽什么信息素,他就算是要去部隊(duì)工作,那omega肚子都這么大了,請假回來陪產(chǎn)總能被批準(zhǔn)吧。”
“您弄錯了,我們不是伴侶。”許聽白很快否認(rèn)。
“這……”醫(yī)生臉上顯出尷尬,只能再次征詢兩人的意見:“那打麻醉嗎?雖然會對信息素質(zhì)量有一點(diǎn)影響,但問題并不是大,所以我建議最好是……”
“不用了,反正他這個人不知道疼的。”許聽白先一步接話,說完后又去看陸佑明,隨后滿臉認(rèn)真地詢問道:“對吧?”
陸佑明對上許聽白冷漠的視線,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沉默地在那張椅子上坐下,任由防止掙脫的鐵鎖拴住手腕和腳,目光卻還落在對方身上。
用來提取信息素的針管并不細(xì),畢竟alpha的腺體早就已經(jīng)退化,不像omega那樣柔軟,不仔細(xì)找甚至沒法看見。
醫(yī)生叫護(hù)士拿了器材過來,戴上手套后又不忘去叮囑許聽白:“你就待在這里吧,最好能釋放出一些信息素,免得待會兒他反應(yīng)過激,你好安撫一下。”
許聽白對上陸佑明向自己投來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猶豫,可還是很快轉(zhuǎn)身。
“不用了,我怕嚇到孩子。”他快步往門外走,等坐在門口的休息椅上,才又緩慢地用手去摸腹部。
陸佑明聽到關(guān)門聲,眼神也黯淡下來,他沒有去管醫(yī)生同情的目光,可腦海中卻全是許聽白說過的話。
然而當(dāng)針頭再次扎進(jìn)腺體時,還是有無法言喻的疼痛順著神經(jīng)蔓延,令他本能地想要掙脫。
許聽白坐在門外發(fā)呆了很久,直到陌生的alpha走過來沖他要身上的衣服鏈接,并指了指坐在另一旁露出溫柔笑意的女生。
他愣了幾秒,才打開手機(jī)的歷史購物碼,分享給了對方,可等男人離開,他也慢半拍地感受到了身后的投來的視線。
陸佑明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可臉色卻難看的厲害,許聽白撞上對方的目光,明白眼前人看到了剛才的事后,甚至都做好了吵架的準(zhǔn)備。
可對方只是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看,隨后又緩慢地坐在了他身邊。
許聽白不愿跟陸佑明這樣單獨(dú)待著,瞧見對方不說話,立馬就想起身去問醫(yī)生情況,但下一秒眼前人就忽然將他抱住,手也牢牢摟住他的背不放。
“你是不是……真的一點(diǎn)兒都不喜歡我了。”陸佑明極輕地開口,聲音罕見地帶了脆弱,他靠在許聽白肩膀,卻沒有勇氣再去看對方的眼睛。
他曾以為他需要做的只是求得對方原諒,那樣的話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努力,可他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個人最無力的時刻,是從對方不再愛他開始。
然而其中最為可悲的,是他明明從前只要稍微用上一點(diǎn)心,就能擁有omega所說的未來,但他沒有,他親手打碎了對方的盼望,也弄丟了對方的喜歡。
陸佑明忍不住將許聽白抱得更緊,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種懷里人會馬上逃離,甚至?xí)屗僖舱也坏降腻e覺。
他控制不住地再次詢問:“我就在你身后,你為什么一次也不回頭?許聽白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你說過喜歡我的……”
“那為什么不能稍微久一點(diǎn)點(diǎn)?”
“不如你告訴我,你要多久?”許聽白沒有去推陸佑明,可盡管如此,眼前人說的話還是令他心里涌上鈍痛。
“人生有多少個七年?陸佑明,我從十八歲開始愛你,你怪我不回頭,可是以前的每一天,都是我在等著你回家。”
陸佑明聞言,很快連連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想坐牢贖罪來著,可是你昨天晚上說等我走了就要嫁給別人,你還給其他人聯(lián)系方式。”
“我不準(zhǔn)……我不同意你跟別人在一起,我們現(xiàn)在就去民政局登記結(jié)婚,你嫁給我好不好?”
陸佑明說完,也像是反應(yīng)過來般,立馬就緊扣住許聽白的手指,起身就要站起來。
但突如其來的耳光卻先一步將他打懵,許聽白憤怒的質(zhì)問聲也跟著響起。
“你發(fā)什么瘋?我跟你結(jié)婚,給你生孩子,然后再等著你從監(jiān)獄里出來?陸佑明你太自私了!”
他說完,眼眶也沒法抑制地紅了起來,從得知對方敗訴的消息開始,這種情緒就一直籠罩在他心頭,令他不得不豎起堅(jiān)硬的刺,為的是早日讓自己習(xí)慣一個人的生活。
“反正你馬上就要去坐牢了,陸佑明,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吧。”許聽白用手去擦眼淚,沒有再去看對方的反應(yīng),說完就打算離開。
可他剛轉(zhuǎn)身,就聽見了身后傳來的聲響,待回過頭便看見了突然倒在地上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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