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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春秀嘔吐


劉巧珍忙得屁股都不能著地了,當(dāng)然也無暇顧及王春秀,她有點不高興,王春秀既然攬了做飯的活,不來也得說一聲,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罷工,讓她很被動。

她也沒有時間去找她,哪有雇主求著她來的道理,在村里找個做飯的人,那太簡單了。

“徐本善,我上班去了,你盡快找個人來做飯,春秀愛做不做!”劉巧珍邊走邊說。

“待會兒我去問問她吧!”徐本善心虛地說。

“問什么問,又不是非她不可!”劉巧珍說著,正好看見王懷遠(yuǎn)來上工了。

“懷遠(yuǎn)哥,春秀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好幾天沒有來了!”劉巧珍問道。

“這你問我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我很少去那邊的!”王懷遠(yuǎn)笑笑。

“你爸媽沒事吧?懷遠(yuǎn)哥,除了老兩口的事,春秀沒有道理不來啊,我還開她工錢呢!”劉巧珍說。

王懷遠(yuǎn)聽了,愣了一下,也有可能,春秀家里最讓春秀放心不下的就是爺爺奶奶,難道爺爺奶奶生病了?

王懷遠(yuǎn)這樣一想,瞬間慌了,他一直讓父母和他住,父母放心不下王懷青和春秀,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還真不好說。

“本善,我回家看看,請假一小時!”王懷遠(yuǎn)說道。

“去吧,懷遠(yuǎn)哥,什么請假,太客氣了!”徐本善心里也擔(dān)心春秀,自己又不方便去,讓王懷遠(yuǎn)去在合適不過了。

王懷遠(yuǎn)忙往他家老宅跑,上一次他來老宅,還是過年來給他們拜年,老房子越來越破敗了,王懷青也不修整修整,看著這間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王懷遠(yuǎn)心里五味雜陳。

王懷遠(yuǎn)走進院里,看見媽媽正在做飯,爸爸坐在旁邊吸著煙袋,王懷青在躺椅上躺著,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阿爸!阿媽!”王懷遠(yuǎn)對著爸爸喊了一聲。

爸爸媽媽都停下手里的動作,愣住了,媽媽忙迎了上來,“懷……懷遠(yuǎn),你怎么來了?快進來!”

看著老兩口佝僂的身子,王懷遠(yuǎn)忙過去拉住他們,他有點想哭,自己父母這么大年紀(jì)了,還這樣操勞,他真是不孝。

“阿媽,阿爸,你們還是去和我住吧!”王懷遠(yuǎn)眼含淚花。

“懷遠(yuǎn),我們挺好的,還沒有到坐不動,走不了,等爸媽真到那個時候,再去你那里!”媽媽拍著他的手說。

“是呀,懷遠(yuǎn),我們沒事,我們?nèi)チ耍瑧亚嘣趺崔k!春秀怎么辦!”爸爸也安慰他說。

王懷遠(yuǎn)抹了抹眼淚,說:“對了  ,阿媽,春秀那丫頭怎么回事?答應(yīng)好幫本善家做飯,怎么這幾天都不去了?”

“哎,這丫頭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幾天萎靡不振的,飯也吃不下,一直在床上躺著呢!”媽媽難過地說。

“是不是生病了,讓她們?nèi)タ纯矗灰现亓耍 蓖鯌堰h(yuǎn)說。

“我說了,她也不愿意去,說躺躺就好了,這丫頭自從徐家航結(jié)婚以后就一直要死要活,身體也不好了,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媽媽說。

王懷遠(yuǎn)拉了個凳子坐下,點了一根煙,說“阿媽,應(yīng)該給她找個人家了,老大不小了!”

“哎,現(xiàn)在年輕人的事,我們哪里做得了她的主,再說能有什么人家會和我們這樣的家庭結(jié)親!”爸爸難過地說。

王懷遠(yuǎn)看了看依然躺著閉目養(yǎng)神的王懷青,踢了他一腳,怒斥道:“懷青,你怎么想的?”

王懷青緩緩睜開眼睛,其實他們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但是王懷遠(yuǎn)沒有叫他,他也就裝死,免得又被王懷遠(yuǎn)教育。

“我能怎么想,她嫁誰我不管,但是去哪都得帶上我!”王懷青坐直起來。

“你見過誰家嫁人還帶爹的?”王懷遠(yuǎn)氣不打一處來。

“一個丫頭片子,我養(yǎng)她不就為了給我養(yǎng)老送終嗎?要不然我養(yǎng)她干什么,還不如生出來就掐死算了!”王懷青說道。

王懷遠(yuǎn)“噌”地站起來,指著王懷青罵道:“你還好意思說,春秀出生到現(xiàn)在,你養(yǎng)過她一天嗎?王懷青,你真是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懷青也怒了,站起來,瞪著王懷遠(yuǎn),說:“那你這個大伯養(yǎng)過她一天嗎?沒養(yǎng)過就不要在這里指手畫腳,你憑什么指手畫腳?”

門“吱呀”一聲開了,春秀推開房門,大聲說道:“別吵了,我的事誰也不用操心。”

接著春秀又對著王懷遠(yuǎn)說道:“大伯,你走吧,我們就是要飯,也不會要到你門上!”

王懷遠(yuǎn)臉上沒想到春秀會說這樣的話,指著她說道:“春秀,你怎么說話的,大伯也是為了你好,生病就要去看。”

“大伯,我就只會這樣說話,從小我有娘生沒娘養(yǎng),還有個吸毒犯的爹,我就這德行,你不用再跟我們費口舌了,免得沾染上你!”春秀說著,一陣惡心,跑到院子里吐了起來。

“秀啊,你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去衛(wèi)生室看看,這樣下去不行啊!”奶奶心疼地跑去拍著她。

“沒事,奶奶,可能吃錯東西了!”春秀臉色蒼白地說。

王懷遠(yuǎn)走過來,說:“你該看病看病,這么大人了,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那旁人誰知道,我來是替徐本善看看,既然攬了他們家做飯的活,不去總得交待一聲。”

春秀直起身子,瞪著王懷遠(yuǎn),說:“大伯,那是我和徐本善家的事,有本事你讓徐本善自己來跟我說!”

“你是收人家工錢的,做人不能這樣!”王懷遠(yuǎn)吼道。

“那你叫徐本善扣我工錢行了!”王春秀說完,回了房間。

王懷遠(yuǎn)憋了一肚子氣,今天回去他就和王翠娥商量商量,春秀和王懷青愛怎么作是他們父女倆的事,但是他不能讓父母留在這里受苦受累了。

王懷遠(yuǎn)回到徐本善家,做活的人已經(jīng)陸續(xù)來了,徐本善看見王懷遠(yuǎn)回來了,忙問:“怎么說?今天還是不能來做飯嗎?”

“不能,生病了!”王懷遠(yuǎn)冷冷地說。

“那可怎么辦,看來只能讓巧珍辭了衛(wèi)生室的活了!”徐本善說。

王懷遠(yuǎn)雖然對春秀很失望,以前她只覺得她可憐,現(xiàn)在變得伶牙俐齒,一點兒禮貌也沒有。但是畢竟是他的一個侄女,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本善,要不春秀生病這幾天,先讓我老婆來抵上,我們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春秀會生病!”王懷遠(yuǎn)說。

“啊?那不好吧,嫂子那么忙,讓她來做飯,那家里的活怎么辦?”徐本善忙拒絕道,她有點怵王翠娥,那個女人雖然能干,也厲害著呢,什么都逃不過她的眼,如果她來這里,他和春秀以后還怎么見面。

“沒事沒事,家里這個季節(jié)也沒有什么活。”王懷遠(yuǎn)說。

“春秀什么病,要休息幾天?”徐本善問。

“不知道,讓她上醫(yī)院她也不去,吃不下,剛才還吐了,病得不輕!”王懷遠(yuǎn)說。

徐本善聽春秀這個情況,確實做不了飯了,也來不了這里,他就是再迷戀春秀的身體,也不想去招惹一個病懨懨的人,讓張翠娥來煮也好。

“那好吧,懷遠(yuǎn)哥,那就麻煩翠娥嫂子了,工錢按春秀的算。”徐本善忙說。

“錢多少沒關(guān)系,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不過今天不行,得晚上回去跟她商量商量!”王懷遠(yuǎn)說。

徐本善沒辦法,只得打電話去叫劉巧珍了,并保證這是最后一天,他已經(jīng)找好做飯的人了。

好在今天衛(wèi)生室人不多,彩鳳一個人也照看得過來,她只能跟彩鳳商量,讓她一個人看著。

彩鳳雖然不情愿,但是還是點頭同意了,畢竟這段時間,因為她懷孕,夜班都是劉巧珍在上。

劉巧珍正準(zhǔn)備回家時,春秀奶奶拄著拐杖,顫顫巍巍來了。

“阿奶,你怎么了,生病了嗎?”彩鳳以前經(jīng)常去春秀家,春秀奶奶對她很好,她也跟著春秀叫奶奶。

“鳳啊,你這是幾個月了?”春秀奶奶拉著彩鳳的手說。

“阿奶,才四個月都不到呢!”彩鳳笑著說。

“哦,這個肚子這么大,我還以為快生了呢?不會是雙胞胎吧?”春秀奶奶看著肚子。

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院條件有限,彩鳳從來沒有出去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雙胞胎,但是她的肚子確實比一般人的大。

“阿奶,我也不知道!”彩鳳說道。

“彩鳳,你可真有福氣啊,不像我們家春秀!”春秀奶奶說著,難過起來。

“阿奶,春秀姐怎么了?”彩鳳忙問。

“我也不知道,飯也吃不下,剛才還吐了,我來給她買點藥!”春秀奶奶說。

劉巧珍忙著要走,多了一嘴,說:“嬸兒,還是讓她自己來看看,聽起來怎么像懷孕了!”

春秀奶奶臉色一變,說:“巧珍,你可不要胡說,春秀一個黃花大閨女,懷什么孕!”

劉巧珍忙著回家,也不好多說,對春秀奶奶說道:“我就隨口說說!”

劉巧珍走后,徐彩鳳聽著春秀奶奶的描述,確實和自己懷孕時的狀態(tài)很像,但是她確實沒有看見春秀交男朋友啊,哪來的孩子?

“阿奶,你別著急,我陪你去家里看看!”彩鳳說著,去拿了一盒驗孕棒塞包里,趁現(xiàn)在沒有人,趕快和春秀奶奶回家去了。

到了春秀家里,徐彩鳳和奶奶輕輕走進屋里,看見春秀還在睡覺。

“春秀,彩鳳來了!”春秀奶奶輕輕推推她。

春秀一下坐起來,瞪著彩鳳,說:“你來干什么?”

“阿奶說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徐彩鳳小聲說。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春秀說道。

“死丫頭,怎么說話的!”奶奶脾了她一下。

彩鳳忙拉住奶奶,說:“阿奶,你先出去吧,我跟春秀姐說說話。”

奶奶點了春秀的頭一下,說:“不要吵架,有話好好說。”

奶奶走了以后,彩鳳從包里拿出一根驗孕棒,遞給王春秀。

“你給我這個干什么?”春秀瞪了她一眼。

“用晨尿驗,兩條紅杠就是懷孕了,明早你試試!”彩鳳說。

“你神經(jīng)病啊,我懷孕?我懷誰的孩子,哪吒嗎?”春秀大聲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雖然我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覺得有點像,你試試也沒有壞事。”徐彩鳳好言好語地說。

“徐彩鳳,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未婚先孕啊,你是這樣的人,就覺得別人都是嗎?”王春秀罵道。

彩鳳沒想到春秀會這樣說她,氣得臉都紅了,把驗孕棒放下,說:“春秀姐,是我哥對不起你,你去對她吼啊,你朝我發(fā)什么火!我又不欠你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們家任何一個人!”春秀把頭別向一邊。

彩鳳說完,氣呼呼地走了,她發(fā)誓,以后她在管春秀的事,她就是豬。

晚上,王懷遠(yuǎn)回到家,把春秀生病不能去煮飯,讓她去頂替的事說給了王翠娥,王翠娥一聽有錢賺,高興地答應(yīng)了。

“翠娥,我想,把我爸媽接來和我們過!”王懷遠(yuǎn)試探地說。

“你今天去老房子了?”王翠娥停下手里正在織的毛衣。

“去了,春秀生病了,一直睡著也不去看,懷青還是那個死樣子,只有爸媽在那里忙!”王懷遠(yuǎn)說著,難過起來。

王翠娥雖然厲害,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不讓王懷遠(yuǎn)的父母來家里住,她走到他身邊,抱著他的頭,說:“懷遠(yuǎn),爸媽來家里住我沒有意見,我也會好好孝順?biāo)麄兊摹!?br />
“真的嗎?老婆,你同意了?”王懷遠(yuǎn)高興地問。

“但是,你弟弟和春秀不行,你弟弟自己有手有腳,春秀已經(jīng)是成年人,我沒有義務(wù)去養(yǎng)著他們!”王翠娥說。

“我知道,我知道,老婆,謝謝你!”王懷遠(yuǎn)高興地在王翠娥臉上啄了一下。

王翠娥拍了他一下,說:“傻樣,懷遠(yuǎn),你知道的,這個家是我們倆辛辛苦苦賺來的,不是我狠心。”

王懷遠(yuǎn)點點頭,老婆說得對,春秀已經(jīng)成年了,懷青也有手有腳,他的責(zé)任,就是照顧好他爸媽。

王翠娥最欣慰的就是嫁給王懷遠(yuǎn),踏實肯干,關(guān)鍵是跟自己一條心,人人都覺得她是一個狠心的人,但是王懷遠(yuǎn)理解她。

當(dāng)初她妹妹生病,表面上她不聞不問,實際上她偷偷去看過她好幾次,也去孩子學(xué)校送過好幾次東西,只不過,她不想讓人看見,也不想讓張水生覺得有依靠,可以把妹妹扔給她,每個人的日子,都要靠自己去過,她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悄悄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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