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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荒謬的論調(diào)


第335章  荒謬的論調(diào)

        “美麗的康納夫人,見到你真是高興。”

        這次來的是俄國大使雷薩爾。

        康納夫人禮貌地回道:“雷薩爾大使先生,見到您也很高興!

        雷薩爾又同李諭握了握手:“帝師先生,你的無線設(shè)備實在是太好用了!

        李諭問道:“運回了圣彼得堡?”

        雷薩爾說:“有一臺運回了圣彼得堡,還有一臺放在了葉卡捷琳娜堡,再加上此前購置的兩臺,我想我們已經(jīng)可以在運動中實現(xiàn)及時聯(lián)絡(luò)!

        好嘛,俄國佬們雖然沒有搞無線電基站建設(shè),但竟然腦回路清奇地用幾臺無線電設(shè)備構(gòu)造了一個接力形式的傳遞鏈路。

        京城到莫斯科差不多6000公里,中間加上一兩臺中轉(zhuǎn),的確可以實現(xiàn)聯(lián)絡(luò)。真要算起來,這樣的話不僅省事,費用也會少很多。關(guān)鍵是前線已經(jīng)打起來,只能折中選擇捷徑。

        隨著俄國大使的到來,各國使者也陸續(xù)到達。

        后世想組織這么多大使館一把手在一起絕對是件極端困難的事,但清末不一樣,這些外交官平時活動區(qū)域非常小,就局促在小小的東交民巷,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從某種意義上說,就像是……鄰居。

        不過現(xiàn)在鄰里之間不太和睦。

        當(dāng)日本公使內(nèi)田康哉和俄國大使雷薩爾目光相接時,感覺就像要殺死對方。

        美國公使康納笑呵呵道:“戰(zhàn)爭嘛,對我們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沒必要為了戰(zhàn)場上的一點得失傷害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他還當(dāng)這場戰(zhàn)爭不會打得規(guī)模太大。

        法國大使呂班也過來打圓場:“今天我們更感興趣的是文化這種高雅的事情!

        目前日俄之間已經(jīng)宣戰(zhàn),不過還沒有造成什么重大的損失,歐洲很多國家的外交官都不認為會演變成超級大決戰(zhàn)。

        俄國大使雷薩爾只好說:“是的,文化,我們要聊的是文化!

        日本公使內(nèi)田康哉接道:“真要比文化,那我們就有的說了。甚至清國的文化都要比在座各國強不知道多少倍!

        實話實說,雖然清末民初我們在國力上非常弱,但歐洲人一直對中國文化非常迷戀。

        幾千年持續(xù)不斷的文化繁衍不是鬧著玩的,積淀太厚。

        但內(nèi)田康哉這么說,實則是想要把清國盡可能拉到自己這邊,自己還有大批間諜在清國活動,刺探俄國情報。

        載振也到場了,他的英文水平尚且很弱,沒有聽明白眾人的交流,拉過李諭來給他當(dāng)翻譯。

        知道了內(nèi)田康哉的想法,載振竟然有點高興。

        俄國大使雷薩爾卻抓住內(nèi)田康哉話里的把柄:“在座各國?哼,口氣不小,你們?nèi)毡臼且阄幕瘜α??

        內(nèi)田康哉似乎猜到他會這么說,是故意漏出的馬腳,于是說道:“雷薩爾大使,請注意我說的話,是‘清國’,而非大日本國!

        雷薩爾等人一起看向載振。

        載振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心中暗罵:瑪?shù),伱們打仗,關(guān)我屁事,推我出來干什么?

        載振還很年輕,這幫駐外公使則已經(jīng)是外交場上的老油條,哪是載振能對付的。

        載振胡亂說道:“中立,我們保持中立!至于文化什么的,大家聊聊就是,文無第一、文無第一嘛!哈哈,哈哈……”

        內(nèi)田康哉接上話茬:“好一句‘文無第一’,漂亮啊漂亮!雷薩爾大使,您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嗎?”

        雷薩爾還真不知道,于是沉默不言。

        內(nèi)田康哉自顧自繼續(xù)說:“下一句是‘武無第二’,戰(zhàn)場上當(dāng)然也沒有第二,就像多年以前的克里米亞!

        克里米亞戰(zhàn)爭是近代戰(zhàn)爭史中極為重要的一場,應(yīng)該說是第一次現(xiàn)代戰(zhàn)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新的理論、戰(zhàn)略戰(zhàn)法等等。

        而且克里米亞戰(zhàn)爭是沙皇俄國的重大失利,自此喪失了西進的可能性,把矛頭轉(zhuǎn)向了東方。

        內(nèi)田康哉真是個懂外交的,話里有話,明顯是在表達對俄國東進的不滿;同時又嘲諷了一波俄國在歐洲戰(zhàn)場的失利,并點明了俄國的真實意圖。

        雷薩爾大使果然有點惱怒:“內(nèi)田公使,你不要再挑釁我!在座的各國,大都來自歐洲,我們沙皇俄國的東進,就是為了遏制你們可怕的黃禍!”

        “黃禍論”還真的就是三十年前,沙俄的政客最先提出。

        1873年,沙俄政客巴枯寧首次提到“黃禍論”,他相信反基督勢力必將從亞洲出現(xiàn),尤其是東亞;由于歷史上匈奴、蒙古曾經(jīng)西征歐洲,于是巴枯寧宣稱中國是“來自東方的巨大危險”。

        “黃禍論”首先出現(xiàn)在沙俄,根本不讓人奇怪,因為在沙俄看來,“一個強大的鄰居必然不是一個好鄰居”。

        之后數(shù)十年內(nèi),一邊是中國積貧積弱,任由西方肆意欺凌;一邊是歐洲大肆宣揚“黃禍論”,號召白種人聯(lián)合起來對付黃種人。

        不過明眼人很容易就知道,傳統(tǒng)的華夏民族從來沒有威脅過歐洲;而到了近代,清朝堪稱積貧積弱,華夏的國力落入到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最低谷,對歐洲更沒有威脅。

        所以,黃禍論的論調(diào)是極為極為荒謬的。

        即便如此,沙俄還是在宣揚所謂“黃禍論”。

        原因嗎,當(dāng)時政治考量!他們可以通過這樣的論調(diào)取得侵占清朝領(lǐng)土的“合理理由”,順便取得歐洲輿論支持。

        心思大大的壞!

        不過實際上自從沙俄力主宣傳的“黃禍論”出現(xiàn)之后,起初在歐洲影響并不大。

        在“黃禍”聲中,表現(xiàn)最積極的反而是移民國家,如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地,他們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排華浪潮。而且隨著“黃禍論”愈炒愈烈,華人地位也愈來愈低。

        緊接著,甲午戰(zhàn)爭中日本戰(zhàn)勝了清朝,影響了沙俄的利益,也徹底暴露了清朝的虛弱事實,于是“黃禍論”的主角變成了日本人。

        這幾個外交官說話都是一句話里藏著無數(shù)話,針鋒相對。

        俄國公使雷薩爾此時提出“黃禍”,明顯是尋求歐洲國家的支持,一起對抗日本。

        法國大使呂班此前也當(dāng)過駐日大使,連忙說:“怎么又談到這個方向了?”

        美國公使康納也說道:“說好的是文化沙龍,對了,”他看到夫人手中那幅李諭和呂碧城的肖像畫,接著說:“你們看這幅畫,是一幅不可多得融合中西方的優(yōu)秀作品。以西方的油畫手法展現(xiàn)東方之美的東西,才應(yīng)該是今天的主題嘛!”

        康納走過來,拿起油畫,然后問旁邊的呂碧城:“美麗的東方夫人,這幅畫是誰畫的?藝術(shù)層次如此高!”

        呂碧城回道:“來自圣彼得堡的列賓先生!

        “原來是列賓,還是來自俄國,太好了!”康納立刻借此說道,“這才是文化的交融嘛。”

        列賓此時已經(jīng)在歐洲享有盛名,是一等一的畫家,大家看到畫作中還有李諭這種科學(xué)界的新星名人,又來自清國,都感覺頗為新穎。

        幾位公使夫人紛紛傳閱稱贊。

        英國大使的夫人武田兼是日本人,她看到畫作后說:“我十分崇拜列賓先生,記得還曾去圣彼得堡專門瞻仰過那幅《伏爾加河上的纖夫》。”

        《伏爾加河上的纖夫》毫無疑問是列賓的代表作,但此時在外交場上說出來真的有點不合時宜。

        因為內(nèi)容表現(xiàn)的是俄國纖夫苦難的生活。

        法國大使呂班聽了武田夫人的話,腦袋又是嗡的一聲。

        果然不出所料,俄國公使雷薩爾說:“提起油畫,我這兒還有一幅尊敬的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命人繪制,并且以國禮贈送過我們崇高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油畫!

        雷薩爾拍了拍手,助手迅速拿出來了這幅名字就叫做“黃禍”的油畫。

        額,沒錯,就叫這個名字。內(nèi)容不用介紹也知道是宣揚什么。

        這幅畫在此時,還真是歐洲家喻戶曉的一幅“藝術(shù)宣傳品”。

        作畫時間大體在甲午戰(zhàn)爭之后的三國干涉還遼期間。

        三國干涉還遼事件在日本國內(nèi)被視作恥辱,內(nèi)田康哉自然知道此畫,他說道:“如果這也能算作文化藝術(shù),那真是讓人汗顏的藝術(shù)品位!

        日本方面早就擔(dān)心俄國拿“黃禍”觀點在歐洲鼓吹,因為這樣對自己不利。

        事實上俄國真想這么干,他們還畫了不少漫畫,希望把日俄戰(zhàn)爭包裝成“白種人與黃種人的人種戰(zhàn)爭”,以此獲得歐洲支持,阻止英國對日本的支援。

        所以日本花重金在歐洲買下很多期報紙的頭版版面,撰寫大量新聞稿,來為自己辯護:戰(zhàn)爭只是為了遏制沙俄南下擴張,是為了維護遠東和平與發(fā)展。

        這種話在后世聽來就像放屁,和俄國的觀點同樣臭不可聞。

        另外,碰巧的是,清朝選擇了絕對的局外中立,兩個人一起打碎了自己的牙,還要拼命咽下去的舉動,讓各國都想不到。

        但清朝的軟弱倒是在日俄戰(zhàn)爭一事上意外收獲了不少好處。

        清朝雖然有聯(lián)日傾向,竟然沒有選擇真的與日本結(jié)成同盟,也就讓沙俄的所謂“黃白人種大戰(zhàn)”論調(diào)唱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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