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撿個大便宜
該說不說，老美的氦氣資源真的挺多。
到了后世，我們油田已經(jīng)找到不少，但是大點氦氣田卻一直沒找到，氦氣基本全靠進口。
氦這玩意作為元素周期表中排第二的元素，在整個宇宙中豐度非常高，達到了24%。
第一是氫，74%，兩個加起來高達98%。
但地球上氦卻極少極少。
甚至氦元素還是1865年左右通過觀察太陽光譜才發(fā)現(xiàn)的，當時科學(xué)家以為氦是一種堿金屬，所以取名時以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Helios命名為Helium。
西方在命名元素時，-ium這個后綴相當于漢語里的钅字旁。不過咱們翻譯時已經(jīng)知道它是氣體了。
又過了30多年，直到1895年，瑞典化學(xué)家才第一次在鈾礦中發(fā)現(xiàn)了氦。
注意，是鈾礦。
由于氦氣非常輕，地球的引力抓不住，地球形成之初那些氦氣早就跑到了宇宙中。
地球上現(xiàn)在的氦氣，都是由地殼中的放射性元素，經(jīng)過自然的α衰變產(chǎn)生的，非常稀少，且不可再生。
氦氣這玩意到了李諭穿越前，依舊是堪稱卡脖子級的重要資源，畢竟這東西用處太大，還是用在高精尖的產(chǎn)業(yè)上。
咱們差不多六成從卡塔爾買，剩下的從美國和澳大利亞買。
當然這種戰(zhàn)略資源的交易已經(jīng)上升到外交層面了，不完全是錢不錢的事。
好在咱們和中東關(guān)系還不錯。
昂內(nèi)斯知道李諭在美國很吃得開，說道：“如果先生能夠搞到更多氦氣，要我教教美國佬、在美國弄個實驗室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李諭想了想說：“我可以嘗試一下。”
昂內(nèi)斯喜道：“成了的話，我就不用摳摳搜搜做實驗了，現(xiàn)在生怕浪費哪怕一丁點。”
老美現(xiàn)在提純氦氣的能力的確有點低，氦氣的價格非常高。
這也是此后長時間世界各地的實驗室搞低溫研究很花錢的原因。
一戰(zhàn)前還能較為順利地買到，等一戰(zhàn)過后，老美自信心爆棚，想要成為真正的世界老大，立刻就開始對氦氣出口進行管控，謹防歐洲發(fā)展出更可怕的飛艇。
但站在上帝視角看，老美這是一計昏招。
就是因為氦氣管控，興登堡號不得不使用了價格低廉的氫氣，引發(fā)了爆炸。從此以后歐洲便一心搞飛機了。
美國儲存的大量氦氣隨即沒了銷路，只能屈尊作為一般保護氣體使用。
李諭雖然并不著急低溫物理這件事，但多少應(yīng)該想辦法賣昂內(nèi)斯一個好處，因為到時候昂內(nèi)斯的液氦又成了香餑餑，還得靠它們做實驗。
洛倫茲不是搞低溫研究的，但昂內(nèi)斯搞的初衷就是在低溫下檢驗洛倫茲的理論，所以不得不重視。
洛倫茲說：“院士先生如果能夠說動美國人，我洛倫茲也愿意去美國做一圈巡回演講。”
老美現(xiàn)在不缺錢，就是缺人才缺技術(shù)，對歐洲這些大科學(xué)家是望眼欲穿，他們要是想來，給多少錢都不在話下。
所以洛倫茲這招“賣身”計策非常有殺傷力，何況人家還是拿了諾獎的頂級物理學(xué)家。
李諭笑道：“不僅是對各位以及萊頓大學(xué)，此事對我本人同樣至關(guān)重要，自當盡力而為。”
今天和諾獎三劍客的見面還是很順利的，一起吃過飯后，李諭才離開了萊頓大學(xué)。
呂碧城孤零零在賓館待了快一天，正好帶她出去逛逛街。
李諭對阿姆斯特丹一個很大的印象，不是足球也不是風車，而是以前刷短某站時突然看到法外狂徒張三一個很有意思的視頻：“在性都阿姆斯特丹飄娼開的發(fā)票回公司怎么報銷？”
自從2000年荷蘭宣布那啥合法后，簡直成了男人的天堂。
但至于怎么開、開什么名目，不知道，不明白，不了解……
呂碧城走了一會兒，對李諭說：“以前我一直覺得你高高大大的，但來了這里，發(fā)現(xiàn)高個子竟然這么多。”
李諭挺挺胸膛：“我在這也不矮好不好。”
兩人在路邊的商店買了兩雙荷蘭的特色工藝品——木鞋。
接著向前走，路過一個小畫廊時，李諭突然拔不動腿了。
“哦……哦嘛噶！”
呂碧城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畫作，納悶道：“很好看嗎，我感覺還不如列賓先生畫給我們的肖像畫好。”
李諭連忙走過去，問道：“這些畫是賣的嗎？”
一個中年女子聽到后眼睛一亮，激動道：“先生想買？”
李諭問道：“是的，作畫者可是文森特·梵高？”
女子更驚訝了：“自從十多年前提奧死后，我已經(jīng)很少見到其他人認識文森特了。”
提奧就是提奧·梵高，梵高的弟弟。
提奧是一名畫商，幾乎是唯一一個在梵高生前認可梵高的人。
提奧死后，囑咐自己的遺孀裘，也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一定要保管好梵高的畫作，不過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實在生活艱辛，裘堅持了十年，已經(jīng)有點撐不住了，只能賣掉一些油畫。
李諭一眼就看到了好幾幅名作：《星月夜》《向日葵》《自畫像》等等。
李諭問道：“這些畫都可以售賣？”
裘點點頭：“是的，先生喜歡哪一幅？”
李諭指了指：“這十幅我都想要，不知道什么價格？”
裘一聽，來了大生意，于是回道：“按照提奧的遺愿，每一幅都應(yīng)該至少500盾。”
500荷蘭盾也就是200美元多點。
李諭立刻說：“我接受這個價格。”
簡直和白撿一樣，每幅200多美元購入，這些畫到了后世，哪怕保守估計每一幅價值也能超過3000萬，《星月夜》這種拍到七八千萬美元輕輕松松，甚至更高。
歐洲列強搶了中國這么多好東西，自己也該靠信息差撿點便宜，有何不可！
這才叫“禮尚往來”嘛。
裘大驚失色，她以為這個價格會嚇走顧客，但對方竟然欣然接受。
裘問道：“先生是哪里的畫商？竟然如此欣賞文森特的畫作，要知道他生前只賣出去了一幅。如今他過世了十多年，我為了這些油畫多次舉辦畫展，依舊無法得到別人的認可。《每日新聞》甚至評論說，‘要是了解梵高兄弟的生活和他們的追求，也了解一些印象派畫家所走的歧路，還有繪畫界其他病態(tài)現(xiàn)象，那么這個畫展顯然是相當奇怪的’。”
李諭不是畫商，也不懂什么藝術(shù)，他只知道梵高的畫后世超級值錢，僅此而已，于是隨口回道：“正所謂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在下一看到這些畫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內(nèi)心，大受感動，仿佛是另一個自己。”
裘聽得迷迷糊糊：“馬？什么馬？哦，我只顧著激動了，差點忘了問先生是不是來自東方？”
李諭說：“我是中國人，叫做李諭。”
“天哪！原來是神秘的東方科學(xué)巨子和暢銷科幻作家！我知道你！”裘大聲說道，“文森特生前一直受精神疾病的困擾，聲稱沒有人能夠看懂他內(nèi)心的景象。如今終于有一個欣賞他的人，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非常開心。”
李諭有點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晚年的梵高精神問題很嚴重，剛才自己說“看到自己的內(nèi)心，仿佛另一個自己”，懂畫的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胡扯，哪有人承認自己是精神病的。
好在此時的裘經(jīng)濟非常拮據(jù)，10幅畫就是2000美元，也算一筆小巨款，所以并沒有意識到李諭話里的問題。
裘起身說：“先生請一幅幅指給我，我?guī)湍占{。”
李諭不懂梵高，只能全憑印象，好在他至少認識那幾幅出名并且值錢的。
裘在拿起《星月夜》時，卻說：“文森特生前并不覺得這是一幅優(yōu)秀的畫作，因為這是他在醫(yī)院精神狀態(tài)很差時完成的，您確定也要？”
李諭斬釘截鐵說：“一定要！”
這簡直是梵高的代表作。
“我知道了，”裘說道，然后嘆了口氣，“哎，您這樣的馬要是能在文森特生前出現(xiàn)就好了。”
李諭糾正說：“是伯樂。”
裘把這些畫小心打包，眼神不禁有些濕潤：“文森特生前曾很苦惱地對我丈夫說：‘我的畫賣不出去，對此我真的毫無辦法。但總有一天，人們會認識到它們的價值。一定會遠遠高于我們?yōu)樗鼈兯ㄙM的顏料畫布，還有我為畫它們而必需花費的可憐的生活費。’已經(jīng)十四年了，這一天終于到來！”
梵高生前只在1880年時賣出去了一幅畫，賣了400法郎，折合一下大概是80美元。
裘提出的價格是提奧的心理價位，如果提奧這種懂行的畫商在世，即便明知不被認可，幾年運營下來也可以達到三四百美元。
可惜提奧在梵高去世半年后也提早過世。
當然即便三四百美元一幅，李諭也會毫不猶豫買下來。
李諭叫了一輛馬車，也不游玩了，先把這些畫好好放在賓館再說。
呂碧城全程對李諭的做法異常驚訝：“這些畫作如果真的像那位女士所說，是一位精神出現(xiàn)問題的人所畫，還有那么好？”
李諭說：“我沒法解釋太多，但未來單單梵高這個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呂碧城依舊無法理解，還是認為列賓那一幅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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