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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才女許多


第542章  才女許多

        歷史上,《科學雜志》是我國第一部采用西式標點排版的正式出版物,很有意義。

        整個民國時期國內(nèi)對科學的尊崇已經(jīng)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后世還有一些小丑高喊“相對論是假的”“進化論是騙人的”,但民國時期國人對科學真的太尊重了,不會在一知半解下妄加評論。

        連守舊派都不敢公開反對科學,最多就是害怕西學一家獨大,把國學壓下去。又或者保有當年“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理念,把科學當做一種工具,然后一起共存。

        后世其實也有類似看法,但實際上已經(jīng)跳出是不是反對科學的范疇,只是在講如何應(yīng)用科學。

        雜志的發(fā)行效果如預期一樣好。

        即便知道動亂的時局讓教育無法推廣,有志青年也難以發(fā)揮能量,但李諭還是為國人的科學熱情所感動。

        雜志社收到了很多讀者來信,李諭實在沒工夫一一應(yīng)對,傅蘭雅這位老先生更沒有那么大精力,李諭只能登報為雜志社再招人。

        很快,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學生上門求職。

        之所以一眼就看出她是個女學生,完全是因為現(xiàn)在除了女校,留短發(fā)的女生真心不多。

        “您就是李諭院士吧?我叫陳衡哲,在報上看到了招人啟事。”陳衡哲說。

        李諭知道她是位民國才女,名氣雖說不算很大,但她的學生一個個都很有名:林徽因、丁玲、蕭紅、冰心。

        稱得上是才女之師母了。

        陳衡哲受的教育很好,幾年前曾在蔡元培參與創(chuàng)辦的上海愛國女校學習,英文比較扎實。

        而且這位姑娘相當有現(xiàn)代意識,抵制了父母的包辦婚姻。父母給她安排的是一個富二代,但陳衡哲相信自由戀愛,死活不同意,然后跑來上海,公開登報說自己一生不婚。

        “請進。”李諭說,還來沒來得及多了解一下對方的學力水平,又有一名男青年來到。

        “李諭院士,我剛?cè)ケ本┱夷谷痪偷搅松虾#∥抑荒軓膶O先生那里來錢,又買了張火車票。”

        李諭問道:“你是?”

        “忘了自我介紹!”男青年說,“在下任鴻雋,一直久仰院士大名。”

        歷史上的《科學雜志》,創(chuàng)刊詞其實就是任鴻雋所寫。

        他是我國近代化學的奠基人之一,此前擔任南京總統(tǒng)府的臨時秘書。

        李諭驚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這就是緣分嗎?”

        如此說不僅是因為任鴻雋的到訪,還因為此后任鴻雋與陳衡哲結(jié)成了人生伴侶。

        而且兩人之間還有一段挺有意思的校園愛情故事,甚至牽涉上了胡適。

        兩人不久后都考上留美名額,并在美國結(jié)識了胡適。

        任鴻雋在美國時曾與胡適進行過白話文方面的論戰(zhàn),——關(guān)于白話文能不能入詩。

        任鴻雋是白話文的支持者,但他認為“白話當有白話的用處,或是作文,或是寫小說,入詩萬不可行”。

        胡適則堅稱:“古文已死,或已是半死。寫詩當如作文,白話文未有不可。”

        任鴻雋寫了幾首古詩給胡適看,胡適說他寫得一塌糊涂,然后用白話文寫了首詩回懟。

        雖然胡適寫現(xiàn)代詩的水平也著實一般,不過在兩人的爭論中占了上風。

        任鴻雋此后在《留美學生季報》上看到了陳衡哲的兩首絕句,立馬抄下來寄給在紐約韋蓮司寓所的胡適。

        此刻的胡適已與美國姑娘韋蓮司產(chǎn)生了朦朧曖昧的關(guān)系,可惜沒敢戳破那層窗戶紙。

        任鴻雋的筆墨之間頗有炫耀“文言才能作詩”以及對這首絕句的炫耀之意。

        但胡適卻不相信任鴻雋能寫出這種有大唐王維風范的古詩,很快就猜到這首絕句出自陳衡哲。

        因為縱觀留美學生,有文采的他基本都認識,能寫出這種水平古詩的只有陳衡哲。

        再之后嘛,胡適就與陳衡哲成了筆友。

        胡適曾邀請陳衡哲為《留美學生季報》寫文章,看后汗顏道:“我們還在探討白話文的可行性時,莎菲(陳衡哲的英文名)卻已經(jīng)開始用白話文作文學了。”

        此后的幾個月兩人通信頻率很高,似乎都對彼此有一番憧憬。

        不過胡適又沒有戳破窗戶紙。或許是因為陳衡哲“一生不嫁”的誓言;但更因為他像魯迅一樣,被老母親催著回家與一個此前素未謀面的小腳女人成了親。

        胡適的心中必然對陳衡哲有過愛意,不然他也不會用陳衡哲的英文名字“莎菲”,為自己的女兒取名素斐。——這件事在胡適的日記中自己坦白過。

        直到胡適回國娶親,任鴻雋才敢追求陳衡哲。

        此時的任鴻雋在聽了李諭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后,疑惑道:“院士先生,您說什么緣分?”

        李諭連忙笑道:“沒什么,我是覺得突然見到兩位青年才俊,感覺緣分不淺。”

        陳衡哲說:“院士先生年紀也不大,在您面前,我們哪是什么青年才俊,最多就是浪蕩青年。”

        李諭說回正題:“你們進報社多少有些浪費人才,如果愿意供稿我會更喜歡。”

        任鴻雋問道:“院士先生不愿接納我們?”

        “不是接納不接納的問題,”李諭說,“你們還在求學階段,將來說不定要留洋,這么早就進報社工作,實在不合適。”

        任鴻雋略帶驕傲地說:“我已在RB留學多年,攻讀應(yīng)用化學。”

        “應(yīng)用化學是個好方向,”李諭說,又問道,“伱學到了什么水平?”

        “什么水平……”任鴻雋撓了撓頭,“我也說不上。”

        李諭說:“我想到了一個相關(guān)問題,如果你可以回答,就說明你不用讀書了。”

        任鴻雋說:“請院士出題。”

        李諭拿起一塊肥皂:“這東西你肯定用過,它能去污。”

        任鴻雋立即搶答:“我知道肥皂怎么造出來的。”

        “No!No!No!”李諭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然后說,“我要問的,不是怎么造,而是肥皂的去污原理是什么?”

        任鴻雋張了張嘴:“去……去污原理?”

        李諭笑著坐回座位,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你要是可以回答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你的學業(yè)有所成就了。”

        “這……”任鴻雋撓著頭,根本沒有思緒,最后嘆道,“看來我真的還要繼續(xù)學習。”

        李諭說:“在RB的幾年,你已經(jīng)達到中學以上水平,如果考取留美資格,在更好的大學里深造幾年,對你回國后實現(xiàn)抱負更有幫助。”

        <div  class="contentadv">        任鴻雋正色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虧我往返幾千公里來見您,我明白該做什么了。”

        一旁的陳衡哲突然問道:“院士先生,您說的留美名額,女子也可以報考嗎?”

        “當然可以!”李諭肯定道,“清華的章程里寫得很清楚,只要品行端正、賢淑,沒纏小腳,沒有訂婚,不超23歲,國文達到中學畢業(yè)程度,英文及科學達到能直接入美國大學就讀的水平,然后通過選拔考試就可以。”

        陳衡哲咬了咬嘴唇:“我也想考考試一下。”

        李諭說:“你們完全可以一起參加考試,學籍在哪?”

        陳衡哲說:“我是上海學籍。”

        任鴻雋說:“我是四川學籍。”

        李諭說:“沒關(guān)系,都有名額。”

        陳衡哲想了想又說:“這樣的話……我要回去多做準備。”

        她在聽到李諭說有年齡限制后,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必須一次拿下。

        李諭鼓勵道:“如果真想做個獨立的現(xiàn)代女性,用知識武裝頭腦是第一步。”

        “我會記得院士先生的話!”陳衡哲說,然后看著雜志社,“抱歉打擾了您。”

        “放心吧,雜志社不會缺人,”李諭笑道,然后拿起幾本書,“復習時會用到。”

        陳衡哲感激道:“我一定用心研讀!”

        送走她后,李諭對還站在屋里的任鴻雋說:“怎么,你還要待在這兒?”

        任鴻雋收回眼神說:“我,我這就也去準備!”

        “等一下。”李諭說。

        任鴻雋問道:“先生還有什么要囑咐的?”

        李諭攤開一張紙,“送你一個錦囊妙計。”

        “錦囊妙計?”任鴻雋一頭霧水,“關(guān)于考試?”

        “非也,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李諭邊寫邊說,“但這個錦囊妙計只能你自己知道,絕不可告訴其他人。”

        任鴻雋勾起了興趣:“先生竟然有諸葛孔明的味道。”

        李諭寫好后把那張紙拿給他:“將來你會用上。”

        任鴻雋看了看,上面寫了幾行字: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

        握在手中卻流失于指縫”

        任鴻雋納悶道:“四行,唐詩?但字數(shù)又不對,而且意思好直白……院士先生,您寫這個做什么?”

        李諭哈哈笑道:“天機不可泄露!我說了,你早晚會知道。”

        幾年后,當他再與胡適爭辯現(xiàn)代詩,然后追求才女陳衡哲時,拿著這個錦囊一定會感激死李諭。

        李諭雖然文采不咋地,但在現(xiàn)代詩這方面,就憑背過的幾首,再加上一些經(jīng)典歌詞,在民國初年這個現(xiàn)代詩就是胡亂斷句的時代,已經(jīng)是亂殺的水平。

        ——

        幾天后,李諭收到了呂碧城的電報,她要帶著妹妹呂坤秀南下。

        在火車站迎到她們,李諭才知道了具體事由:呂坤秀受到邀請,去廈門女子師范學校擔任教師。

        呂家四姐妹確實都很厲害:呂惠如任南京女子師范學校校長,呂美蓀任奉天女子師范學校校長,呂碧城任天津北洋女子師范學校校長,呂坤秀任廈門女子師范學校教師。姐妹四人,均從事過教育工作。

        “旌德一門四才女”在民國廣為傳贊,為時人所稱羨,也是中國近代教育史上的佳話。

        但呂碧城這個妹妹呂坤秀身體一直瘦弱,她放心不下,所以讓母親代為照料孩子,自己與她一同坐火車前往任職。

        李諭正好此前答應(yīng)過陳嘉庚去廈門的請求,于是乎買了三張船票,帶著姐妹倆來到碼頭。

        這艘客輪隸屬虞洽卿剛剛創(chuàng)建的三北輪船公司,執(zhí)行從長江沿岸各城到新加坡的遠洋航線。

        虞洽卿在這條航線中獲利巨豐,今天他就在船上,要親自跑一趟。

        見到李諭時,虞洽卿抱拳說:“李會長,承蒙您也搭上本船首航。”

        李諭說:“今年不興說‘首航’二字。”

        虞洽卿知道李諭提的是泰坦尼克號首航沉沒的事,于是指著船長室說:“我安了你們的無線電報機,而且讀過先生關(guān)于泰坦尼克號失事的文章,本人絕不會犯錯。最關(guān)鍵的是,首航前我已殺了豬牛羊一起祭天;還把豬頭、羊頭、牛頭以及關(guān)公的雕像擺在船上,再大的海難也輪不到我頭上。”

        李諭笑道:“沖這么多好彩頭,也不會有事。”

        輪船在廈門臨時停靠時,李諭三人下了船。

        廈門女子師范學校坐落于鼓浪嶼。

        此時的鼓浪嶼是外國租界,有許多使館。登島時,海關(guān)先查了幾人證件。

        李諭蠻不情愿,畢竟是自家土地。

        鼓浪嶼很小,但幼兒園、小學、中學等教育設(shè)施都不缺,上面的幼兒園還是國內(nèi)最早的幾所幼兒園之一。

        沒走多久,他們就來到了這座面積同樣不大的女子師范學校。

        學生也不多,但入學者皆是鼓浪嶼的名媛閨秀。

        呂碧城比較有教學經(jīng)驗,陪同妹妹一同進去做演講。論才氣,呂碧城自然是四姐妹中最高的,看得校長都想把她一起留下。

        李諭則閑著沒事,拿起一份剛?cè)雽W的花名冊隨便看了起來。

        一看不得了,沒想到這么個小地方竟然也臥虎藏龍,上面有一個很顯眼的名字:林巧稚。

        林巧稚是中國近代醫(yī)學史上一位鼎鼎有名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是我國婦產(chǎn)科的奠基人,在協(xié)和醫(yī)院婦產(chǎn)科主任的位置上做了多年,被譽為“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的20位杰出女性”。

        李諭好奇地張望過去,依稀辨認了出來,她此時還是一個瘦小的十歲小女孩,誰能想到她今后能擔得起那么重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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