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居旁是西泠印社，西泠印社旁是樓外樓。

        正逢旅游旺季，門前來來往往都是人，游客們甚至會舉著相機拍下吳山居的牌匾。

        不出意外這個時候的樓外樓已經開始排隊了，王盟能吃到自家老板請客的飯就很開心，率先跑到店門口取了個號牌。

        “老板，還要等十幾桌。”王盟把號牌塞到吳邪手里。

        “很想吃嗎？”吳邪轉頭看著池念，是她提議要吃樓外樓，定是想吃了。

        “算啦，杭州有那么多好吃的。”池念考慮到這個點大家都餓著肚子，搖了搖頭。

        “走。”吳邪拉住池念的手往樓外樓里面走。

        王胖子看到張起靈已經跟上去，自己跟在他后面，怕人丟了。

        “你好，已經滿桌了，需要排隊哦。”樓外樓服務生伸手攔住，禮貌一笑。

        “預約過了，吳，口天吳。”吳邪報出自己的姓氏和手機號，服務生立刻招呼里面的人來帶路。

        “哇！我們吳邪怎么這么貼心啊！”池念驚訝的看完了全過程，笑眼彎彎的對著吳邪，語氣中充滿了夸贊和開心。

        吳邪早就猜到池念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想著自己要表現的很穩重，看到池念的表情，沒忍住跟著她笑起來。

        “夠懂你了吧。”

        “超級超級懂我！”池念回國第一天，接風宴吳邪就是拉著她來吃的樓外樓。

        “可以啊，天真。”王胖子用胳膊肘搗了下吳邪，揶揄笑著。

        吳邪笑著用手背拍了拍王胖子的肚子。

        進了包間，一張大圓桌。

        “小哥，你想坐哪個位子？”池念看著站在墻邊的張起靈，走過去把他拉出來，詢問。

        池念剛想指幾個位子讓他在其中挑，張起靈反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到一張椅子后面站定。

        “好啊，那你先坐吧。”

        張起靈坐下時，手上用著巧勁把池念帶著坐在隔壁位子上。

        “你坐這。”

        “天真，我每次看都覺得小青梅在哄孩子。”王胖子趴在椅背上，搖了搖腦袋試圖把這一想法甩出腦袋。

        “每次？”吳邪把這兩字說的咬牙切齒的。

        “那我坐這。”王盟覺得自己坐邊上位子就行，屁股剛要沾到椅子上，被吳邪用力的拉開。

        “坐胖子那邊。”吳邪推了把王盟，自己坐下后對池念笑了笑。

        池念看著吳邪只是提了下嘴角的笑容，猶豫著要不要問突然發生了什么。當事人卻拿起了菜單展開在桌子上，手指點著上面的圖片，站在一旁服務生做好準備記菜名。

        “西湖醋魚。”

        “西湖醋魚王。”

        “精品醋魚。”

        “先生，這三道菜是差不多的，你看選哪一個？”

        “都點上。”

        “好的。”

        王胖子手里盤著核桃，聽到吳邪連點了三個菜的菜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覺得牙都要被酸掉了。

        “三份吃不完的吧。”池念聽著菜名都開始咽口水了，除了三道魚吳邪還點了其他幾道特色菜。

        “吃不完打包啊，你等會多吃點。”

        等菜上齊了，王胖子看著三條魚，調侃著說道：“這屋子里都是醋味了，你們都聞見了吧。”

        “聞見了。”池念看著正對自己的魚，老實的回答王胖子的話。

        吳邪看了眼王胖子，聽懂了他實際的意思，夾了一大塊魚放進碗里，仔細挑著魚肉里面的小刺。

        “小哥，你嘗嘗酸不酸。”王胖子搶在池念之前夾了塊魚肉放進張起靈碗里。

        王盟也不虧待自己，夾了一塊東坡肉，默默吃起來。

        “小心刺。”吳邪把挑干凈刺的魚肉放進池念的碗里，怕她直接就吞，囑咐了一句。

        “謝謝吳邪。”

        “小哥，別光吃魚呀，嘗嘗這個蝦仁。”池念看著張起靈低頭光吃醋魚，醋魚都是來自王胖子的手筆，盛了一小碗蝦仁放到張起靈手邊。

        “池念，幫我盛碗魚羹。”吳邪裝作看不見，把自己的碗塞到池念手里。

        “好。”

        “幫我夾塊糖醋里脊。”

        “幫我夾塊叫花雞，要雞腿。”吳邪不間斷的喊著池念，讓她沒空去關心張起靈吃了什么。一旁的王胖子認命的邊吃邊給張起靈夾菜。

        “還要點什么吳少爺。”夾完雞腿，池念嬌嗔著嘟起了嘴巴，不明白吳邪這樣做的理由。

        “腿你吃，辛苦了。”吳邪笑著把雞腿放進池念碗里，趕緊哄她。

        難得主動去夾菜的張起靈，夾了另一只雞腿準確的放進了池念的碗里，順帶著抬眸看了眼吳邪。

        “你們自己吃你們自己吃。”

        或許是在醫院飯后散步習慣了，從樓外樓出來，池念提議去西湖邊轉一圈。

        “把這個放冰箱里。”吳邪把裝滿醋魚的打包盒遞給王盟，讓王盟散步大概和讓王胖子減肥一樣難。

        “老板我先走啦。”王盟聽到散步正想著要拒絕，吳邪就把借口塞給他了，開心的接過打包盒。

        “哎呀，天真，家里是不是煤氣沒關，我回去幫你關。”王胖子隨便找個理由，還沒等他們三個人反應過來，趕緊追著王盟就跑了。

        “胖爺在醫院也這樣，說什么都不肯減肥。”池念看著王胖子的背影，告狀似的和吳邪說道。

        “再讓他減肥啊，下回非得看見你就躲。”吳邪知道池念的小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稍微哄哄就好。

        “咱走吧。”

        路過吳山居前，池念想起了她和張起靈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里，當時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與眾不同的張起靈。

        “小哥，你還記得這里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在這。”

        “當時我就想，這個人怎么哪哪都和別人不一樣。”

        “你是獨一無二的。”池念知道張起靈這個名字賦予他的意義，張起靈可能不是張起靈，但小哥，悶油瓶只有是他。

        聽到池念的話，張起靈直勾勾看著她，心里重復那句話：獨一無二。

        “我也要說句，小哥，你當時路過都和沒我說，下次看到吳山居就進來。”吳邪附和著池念的話，認真的對張起靈說道。

        該鬧的時候鬧，該認真的時候認真。

        除了張起靈外兩個人，繞著西湖走了一圈，回來就直接癱坐在沙發上。

        “小哥就是哪哪都和別人不一樣。”池念靠著吳邪，用手錘著自己酸疼的腿，而張起靈氣息平穩的站在擺放古董的架子前。

        “我倒是想和小哥一樣，咱倆算了吧。”吳邪搖了搖頭，接過王胖子遞過來的水，咕嘟咕嘟幾大口。

        “還是胖爺有先見之明，圍著吳山居走走就行了。”王胖子看著兩個人喝水的模樣，拿出自己正在盤的核桃放到果盤中間，“這是吳山居，這是西湖！”

        “胖爺厲害。”池念緩慢的抬起胳膊，給王胖子比了個大拇指，吳邪跟著也比了個。

        “以后跟胖爺混，吃香的喝辣的。”

        張起靈眼神掃了一圈在場的古董，王盟以為張起靈對這些古董有興趣，熱情的把人帶到古董前。

        “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假的。”張起靈選了個離自己最近的瓷器，抬手摸了一下就得出了結論。

        “假的。”

        “假的。”連摸了三個都是假的。

        “看看這個，這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不信你摸摸，摸摸。”王盟最后只能指望他們吳山居的鎮店。

        “假的。”鎮店之寶作假手藝比之前的好，張起靈摸得時間比剛剛長了幾秒。

        “吳邪，若有假，賠老板，不夠賠咯。”池念完全相信張起靈分辨古董真假的能力，他說是假的肯定是假的。指著架子側邊掛著的三塊牌子，調侃著吳邪。

        “王盟，拿下來。”

        “小哥，走了一圈累了吧，歇一歇。”吳邪拉住張起靈的胳膊，把人往椅子上一壓。

        “假的。”張起靈坐下后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三個人疑惑的偏過頭看向張起靈，心想：看古董的事情不是已經過了嗎？小哥難道反射弧還長？

        “牌子。”張起靈看著原本掛著牌子的地方。

        “牌子還能有真假？天真，你不會連這個店都是假的吧。”王胖子拍了拍桌子拍了拍椅子扶手，調侃著吳邪。

        “去你的。”

        “小哥你說牌子上的字假嗎？”吳邪想到答案，詢問張起靈答案是否正確。

        “嗯。”張起靈應了聲。

        “我怎么賠給你啊，它就是假的。”吳邪沒想到張起靈也有較真的時候，原本坐直的身子又癱了回去，解釋道。

        “她。”張起靈看著池念說道。

        “那就更不行了！”

        “那還是把我賠給你吧。”吳邪擋在池念面前，阻隔張起靈的視線，認命般說道。

        “小哥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啦。”池念拍了拍吳邪的后背，面帶笑意，沒想到吳邪轉過頭來，是一臉認真的表情。

        “吳老板快開動小腦筋，安排一下我們三個人怎么住吧。”

        “你住原先那個房間。”吳邪指了指關著門的房間，這是池念一直住的房間，沒人動過。

        “那我和小哥呢。”王胖子把手伸到吳邪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

        “打！地！鋪！”

        嘴上吳邪這么說，其實心里還是不舍，從外面買了兩張折疊床。

        入夜后，從庫房里找出今天被王盟扔進去的三張木牌子，蹲在角落，用打火機點燃了一盆紙屑，把木牌子扔了進去。

        “哼，別想。”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木牌子也逐漸變成了木炭，拎起早就準備好的一桶水，把火澆滅。

        “天真啊，說你蔫壞還不承認。”王胖子靠在柱子上，看著吳邪的行為。

        “死胖子，你走路怎么沒聲。”

        “你燒得太開心了，當然沒注意到。”

        “胖爺睡覺去咯！”王胖子說完這句就回房間了，獨留吳邪一個人打掃案發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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