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雨臣的勸解之下，大家去霍家見到了霍仙姑。池念安靜的待在人群后面，這次見面算是吳邪和霍仙姑的計謀上的博弈。

        解雨臣走在最前面回頭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一幫人，轉過頭對霍仙姑尊敬的說道：“老太太，人給你帶來了。”

        “霍當家的。”吳邪往前走一步，喊了聲。

        霍仙姑低頭笑了下，點點頭，和在新月飯店時見到吳邪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吳家小三爺，可以啊，跟你爺爺一樣滑頭。”

        “哪里，都是長輩們器重。”吳邪聽著霍仙姑的語氣，尋了個離自己最近的位置，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坐下。

        吳邪話音剛落，霍仙姑疾言厲色的說道：“起來，這不是你的位置。”

        看到吳邪站起來，霍仙姑用眼神示意距離剛剛吳邪坐的位置前面第二個位置。“九門有九門的規矩，這是解家的位置，你們吳家的人應該坐那兒。”

        吳邪看了眼解雨臣，見他沒什么反應和提示，走到了剛剛霍仙姑指的位置上坐下，解雨臣坐在了剛剛吳邪坐的位置上。張起靈在吳邪坐下后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到他的背后，看著還在原地的池念等她過來，王胖子不用說肯定是站在吳邪身后。

        黑瞎子看了眼解雨臣抬腿走過去，池念站在原地默默走到解雨臣后面，三個三個正好平均。不過倒是讓解雨臣受寵若驚了下，而另一邊的吳邪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張起靈的神色全部都隱藏在連帽衫下。

        吳邪和霍仙姑一人一句，相互猜測。池念感嘆原來自己沒有跟吳邪一塊去老鋪子，他們三個人身上發生了這么多事。

        我還是做后勤保障人員小池吧，吳邪這腦袋太絕了。站在解雨臣身后的池念邊想邊輕微搖了搖頭。

        霍仙姑聽著吳邪一句句的解釋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吳邪也一早發現了她的目的，甚至發現了樣式雷實際上是張家古樓的圖紙。本以為是自己耍的吳邪團團轉，沒想到是自己被騙了。

        “既然你有樣式雷，你也查到了這么多東西，你也想進張家古樓，那么我們合作。”霍仙姑深吸一口氣看著吳邪說道，退而求其次，樣式雷她一定要得到。

        “從新月飯店開始您就沒打算跟我合作，這時候談合作怕是有點晚了吧。”吳邪低頭笑了下，他知道這只不過是霍仙姑走的迂回之路，根本不是誠心誠意的要合作。

        “你不答應，就別怪我不講情義。”霍仙姑邊說邊用眼神示意霍家家仆動手。

        張起靈，王胖子，池念第一反應要去護住吳邪。

        “等一下。”吳邪舉手阻止，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沓樣式雷，看著霍仙姑說道：“你想要的是這張紙吧。”

        “沒錯。”霍仙姑話音剛落，吳邪毫不猶豫的撕下樣式雷的一角，塞進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咽下。

        池念一臉擔憂的看著吳邪的動作，小聲對黑瞎子說道：“這圖紙放這么多年了不干凈吧。”

        “不干不凈吃了沒病。”黑瞎子一直關注著池念的反應，看到她擔憂的表情，還以為她會說出什么沒圖紙怎么進張家古樓，沒想到一開口就是干不干凈。

        解雨臣被吳邪的動作驚到，不敢置信的說：“吳邪，你干嘛呢！”

        “吃吧，慢慢吃。”霍仙姑氣定神閑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小口，似乎在等吳邪吃完。

        “反正吳家到了我這一代，雖然沒能發揚光大，但骨氣我還是有的。反正圖紙上的內容我已經記下來了，大不了你剖了我。”吳邪吃了一小半的樣式雷，圖紙有些剌嗓子，說到最后時舉起殘缺的樣式雷扔到霍仙姑面前，硬氣說道。

        霍仙姑瞟了眼吳邪，輕飄飄的說著狠話。“剖了他。”

        池念剛抬腿往前一步，張起靈和王胖子已經從她身邊跑過到了吳邪身邊保護他，張起靈招招下狠手但又不至于要了人命。

        “都別動。”霍仙姑大喊一聲，張起靈食指和中指正指著霍家家仆的面門，準備握拳用寸勁打上去。

        著急但保持姿態的霍仙姑快步走到張起靈身邊，期待又疑惑的問道：“吳邪，他就是那個你說有麒麟紋身的人？”

        吳邪突然也搞不清現在是什么狀況，愣愣的點點頭。

        黑瞎子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張起靈的，感覺很是輕松。這一幕他早就猜到了，不過九門的事情和他沒太大關系。

        池念扯了扯離她最近的解雨臣衣袖，用眼神詢問：怎么回事？

        解雨臣眨眨眼：不知道。

        “都退下。”霍仙姑對家仆說。

        等閑雜人等都走出去后，迫不及待的拉住張起靈的手說：“讓我看看你的手。”

        黑瞎子把身體重心放在右腳上，整個人向池念歪過去，用氣音說：“這老太太不會看上啞巴張了吧。”

        “你覺得呢。”池念用手指推著黑瞎子胳膊讓他站好了。

        只見霍仙姑往后退了幾步，臉色鐵青的直視著張起靈，出人意外的雙腿跪下，連著邊上一直伺候著的霍秀秀也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跟著跪下。

        “霍老太太，你這是干什么？”吳邪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沖過去，想把霍仙姑扶起來。

        再看看被跪的張起靈，沒有任何的舉動，還像往常一樣平靜又淡漠的站著，仿佛霍仙姑跪的人不是他。

        池念看著霍仙姑一改之前盛氣凌人的模樣，現在霍仙姑神情肅穆，又是堅決的下跪，不難讓人好奇她與張起靈之間發生了什么，能讓一個在北京城里呼風喚雨的霍仙姑下跪。

        “您，還記得我嗎？”霍仙姑被扶起來，眼神一直在張起靈身上屏蔽了其他的人的話語，這次開口都帶上了尊稱。

        張起靈看著霍仙姑搖搖頭。

        “也是，如果您還記得我就不會來霍家。”霍仙姑長嘆了一口氣，腦海里閃過很多之前的畫面，這都是因果循環。

        吳邪也被這走向搞得一頭霧水，習慣性的看著自己所依賴的人，看到池念一臉迷茫的表情，他都可以想到她滿腦子的問號了。

        “這次如果您也去，我們一定能成功。”霍仙姑有些激動的說道。

        “來。”

        “這是您的座位。”霍仙姑臉上帶著笑意，拉著張起靈走過好幾張椅子，到了首座停下后扶著椅背，尊敬的說。

        吳邪走兩步走到池念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想不明白就別想了。”

        “你就不好奇？”池念歪著身子靠近吳邪，同樣小聲說。

        “好奇。”吳邪老實回答，他覺得進了張家古樓所有秘密都會浮出水面，不急著一時。

        王胖子看著霍仙姑的態度，對比吳邪坐錯位置時判若兩人。壓低聲音，腦袋擠在吳邪和池念中間說道：“這老太太不會年紀大了，腦子糊涂了吧。”

        經過下跪一事，霍仙姑也不藏著掖著，開始敘述起她曾經的故事。聽完不經讓人覺得，霍仙姑是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可憐人。

        講述完所有故事的霍仙姑，心里也復了盤，把所有東西串在一起她笑著看向吳邪。“原來你早在局里了。”

        “霍老太太您這是什么意思？”池念沉默了這么久，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問道，皺起眉頭。

        “別急。”和他們對話的霍仙姑又變成了以前的模樣，她掃了眼在場所有人，沒有人能逃脫這場迷局。

        “您，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了。”霍仙姑看著張起靈認真說道，她確定張起靈會跟著一起進張家古樓。

        “我不信任你。”張起靈神情平淡的說道，霍仙姑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里，這些這不過是她的計策。只是有人要進張家古樓，他定是要陪在身邊。

        “為什么？”霍仙姑臉色瞬變。

        張起靈沒有回答，走到池念和吳邪面前，說道：“帶我回家。”

        六個人又回到了解家那座戲臺子上，這回雖然沒有什么爭奪戰，但是對解雨臣拿出來的賬單歸屬誰，開始推脫之戰。

        王胖子拿著賬單，鼻梁上夾著的墨鏡都快被嚇掉下來。“兩億四！”

        另一位戴墨鏡的黑瞎子，湊到解雨臣身邊笑得一臉燦爛的說道：“鬼璽我沒拿，新月飯店我沒砸，花兒爺這賬單和我可沒關系啊。”說著上手要給解雨臣捏肩，被他抬手攔住。

        聽到黑瞎子的話，王胖子把賬單揉成團拋到吳邪面前，吳邪順手撿起扔給了鬼璽主人張起靈，張起靈撇過眼不看紙團，用腳一踢，這賬單又回到了王胖子身邊。

        一改剛剛在霍家的沉悶，池念笑出了聲，尤其是在吳邪手拿著賬單抬頭看了眼張起靈后，又把賬單扔給了王胖子后笑的更大聲了。

        “我說你們三個，現在之所以還有命坐在這兒，那是因為我給你們做擔保了。”解雨臣看著大家互相推脫的模樣，想著如果在其他事情上他們也能這樣推脫就好了。

        池念走到王胖子身邊彎腰撿起沒人接手的賬單，就光鬼璽就標價兩億。“沒事兒，回頭我把錢還給尹南風。”

        “那怎么行。”解雨臣邊說邊從池念手里抽出賬單，下一秒扔到吳邪懷里。

        黑瞎子羨慕的看了眼吳邪，隨后笑著開始推銷自己。“小姑娘兩億四干點什么不好，黑爺我物美價廉，買嗎？”

        “在衍哥面前別說兩億四。”吳邪把紙團往戲臺角落一扔，一雙狗狗眼拜托的看著池念。要是被池衍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在背地里說他呢，按池衍富養的態度，不讓池念和他斷絕關系就算好的了，吳邪這邊想著捂住了臉。

        當時吳邪還放了句狠話：這飯店開的時間太久了，老板做的太安穩了，我今天就好使做到底，給你們這兒老板刺激刺激。

        神色懨懨，他在大舅哥面前算是沒有什么好印象了。吳邪捏了捏鼻梁。

        張起靈不會，也不需要池念替他出頭，他更希望池念能一生無憂待在他身后。“不用。”

        “好家伙。”王胖子伸出雙手，十指撥動著，他知道池家有錢沒想到這么有錢。

        關于兩億四這件事，池衍很有發言權。他說的回新月飯店有事，是去找尹南風了，本來尹南風都不準備追究了，在池衍的攛掇下，給鬼璽打上了兩億的價格。

        想娶我妹妹，先慢慢還錢吧。站在尹南風身邊看著賬單的池衍這樣想著壞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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