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壓抑,沉默,安靜。
反應最快的張起靈推開醫生掀開帳篷,愣在原地,腳像是粘在了地上,挪不動。跟著進來的一群人,同樣是安靜的站在張起靈身后。
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原本靈動的眼睛緊緊閉上,臉上還帶著血污,躺在那兒就像是睡著了,等待王子親吻的睡美人一樣。
池衍把所有人都推出帳篷,怒喊道:“都滾出去!!”尹南風陪在他身邊。
帳篷外解雨臣衣服上沾著池念的血,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不像是那個潔癖的解當家。
“她說了句話,她說對不起。”解雨臣壓著嗓音,手撐著額頭,那時池念在他耳邊有氣無力的一句話,他沒想到成為了池念的最后一句話。
霍秀秀是最先哭出聲的,一天時間里她被迫接受了最疼愛她的奶奶死亡和她的好友死亡。
吳邪拇指和中指擦過眼下的淚水,王胖子紅著眼摟住了他。
張起靈表面上看起來還和往常一樣,面色平淡的坐在那,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用力一蹭,拇指指腹上沾著已經干涸的血跡。
黑瞎子輕柔的撫摸著刀身,像是在撫摸愛人的臉,但刀身的冰冷刺的他心疼。
帳篷被人掀開,池衍懷中抱著池念,吳邪跑上去抓住了池念無力下垂的手,“池念,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都怪我!”
“放過她吧,她卷入你們九門的計劃中也累了。”池衍語氣平靜的說道,哀莫大于心死。
“什么九門計劃?”解雨臣著急的想要知道答案,解連環說過計劃,這計劃怎么又和九門扯上關系了。
池衍沒有回答,在吳邪松手的那一刻抱著池念離開,尹南風伸手攔住這群人,具體她其實也不太清楚,只是聽張日山提過一嘴。“回家查查吧。”
“好,謝謝尹老板。”解雨臣點頭致謝,回頭看著擦干眼淚的霍秀秀。
黑瞎子看著逐漸遠去的池念,拍了拍吳邪的肩膀,九門的計劃的核心是誰,他該知道了。“小三爺,我也先走了。”說完黑瞎子抬腿跟上了池衍。
“小哥?胖子?”吳邪無措的看著張起靈和王胖子。
王胖子搖搖頭,他是四九城里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事都門兒清。
張起靈沒有回答吳邪的疑惑,抬起手對王胖子說道:“照片。”那是他和池念的唯一聯系了。
“等找下霍家……”王胖子看著四周準備找人問問,吳邪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張起靈。
張起靈接過,看著照片心想:她只是睡著了。“我要去趟長白山。”有她陪伴往后十年不會無聊,他有很多記憶可以回顧。
從長白山到青銅門,吳邪才知道這回進青銅門的該是他,而張起靈替他進了青銅門守門十年,池念為了陪他進張家古樓……
站在長白山,滿目冰雪,寒風刮著他臉疼,但使他清醒不少,吳邪回頭看了眼身后,轉過身來語氣平靜和王胖子說:“回去吧。”
“天真。”王胖子看著吳邪,知道他這是有事兒藏心里。
“有什么事兒你可以和我說。”王胖子的直覺,按照吳邪的智商他肯定發現了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沒事,我回杭州,你不是要帶云彩回巴乃的嗎,回去看看阿貴叔吧。”吳邪搖搖頭,拉了拉背包帶子,小步的踩在雪里。
“不回巴乃了,我和云彩說好了。”王胖子抓緊跟上吳邪的步子,巴乃雖說是云彩的故鄉,但他王胖子今生不想踏進一步。
青銅門后,張起靈從口袋里拿出他和池念的合照,出發長白山之前王胖子給了他好幾張,有些是他和池念單獨合照,有些是他們幾個人的合照。
有張照片上四個人舉著手伸出食指和小拇指的造型,張起靈記得是在魔鬼城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吳邪后,潘子拍的。
從幾張照片里抽出一張,是在吳山居堂屋外的小階梯上坐著,池念陪他在身邊一塊兒發呆,王胖子拍的。照片里池念雙手撐著下巴嘟著嘴,眼里寫滿了百無聊賴,但還是坐在他身邊。
張起靈又抽出一張照片里面有七個人,他們站在解雨臣家的戲臺下,是出發張家古樓前的合照,最中心站著池念。
解雨臣回到解家就開始著手調查九門計劃到底是什么,霍秀秀端著一杯茶水放到解雨臣手邊,看著屋子里還和以前一樣罩著黑布,厚重的黑布阻擋了外面的陽光和月光,讓人分不清時間流逝。
“小花哥哥,你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霍秀秀打開手機把上面的日期給解雨臣看,自從他回到解家就鉆進了自己屋子不眠不休。
“吳邪呢。”解雨臣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了口,蜜桃烏龍茶。揭開旁邊茶壺蓋子里面泡著一個茶包,茶包里面有蜜桃干和烏龍茶葉。是池念愛喝的茶水,她總嫌茶葉苦又澀,她找到了這款茶包后,解雨臣就在家里備了很多,就等著池念來解家隨時能喝到。
“吳邪哥哥去長白山了,還沒有其他消息。”霍秀秀看著解雨臣手握緊了茶杯,仰頭喝了一大口茶水,捏著茶杯的手都在發抖,驟然松開,茶杯葬身于解雨臣手里。
霍秀秀要去拉解雨臣的手看看有沒有被碎瓷片劃破,著急喊道:“小花哥哥!你的手有沒有受傷?”
“沒事。”解雨臣把手往后一縮,不讓霍秀秀碰到他。
那天在車上,黑瞎子纏著池念非要包扎傷口,明明手上只有一條細微已經愈合的傷口,池念還是笑著幫黑瞎子包扎好。解雨臣就坐在旁邊,羨慕?是的,他沒辦法做出像黑瞎子的舉動。
現在他就一個人,這傷口包不包扎都無所謂了。
黑瞎子回到杭州把自己的按摩攤子收起來,連帶著他曾經給過池念的名片一起塞進了倉庫里。在原址上蓋了間屋子,開始做起了眼鏡店生意。
齊格隆咚鏘盲人按摩屬于池念,持證按摩師黑瞎子也屬于池念。
現在做著眼鏡店生意正合適,離吳邪不遠,他得聽池念的話啊,好好照看小三爺,幫襯著小三爺,他在等吳邪閉關出門。
躺在店里椅子上的黑瞎子翻看著日歷,日子已經過去半年了,拿著從北京王胖子那邊寄來的大合照照片,笑了下說道:“小姑娘,你看看吳邪這點事兒花了三個多月了還沒好。我已經想好了,等他出關了,先把他身體訓練好。你可別心疼啊,多受點傷才能有好身法,我絕對不是故意報復。”
池家門口出現了走路顫顫巍巍的老人,是吳奶奶。
“小衍,就算我這老太婆求你了,你去勸勸小邪吧。”吳奶奶緊握著池衍的手,懇求道。從長白山回來吳邪去了趟解家后回到了吳家,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已經三個多月了。
池衍偏過臉不忍心看老人家的表情,“奶奶,吳邪他會想明白的。”
“小衍,是吳家對不起你。”吳奶奶從小就格外疼愛吳邪,她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不能眼看著吳邪也出事。
“我給吳邪打個電話吧。”池衍看著吳奶奶想起自己奶奶,如果他奶奶也能這樣對他多上點心多好。
“你等一下,我讓伙計去敲門,小邪手機已經關掉了。”吳奶奶抬手示意池衍慢點,自己對跟著來的吳家人吩咐道。
下人拿著手機,走到了一間屋子前,他們吳家人都知道這間屋子不是自家少爺的屋子,而是池家小姐的。
“少爺,池少爺的電話。您出來接聽一下吧。”下人試探的說道,他們之前看過潘爺和胖爺在門口說了一大堆都沒見到少爺出來的。
這次,吳邪拉開房門一條縫隙把手伸出來,勾了勾手指,下人懂事的把手機放在他手心后推下。
“衍哥。”吳邪嗓子沙啞,說話感覺別扭,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講過話了。
“吳邪,你不欠池念什么。念念和我說過,她最喜歡吳邪笑起來的樣子,天真無邪。”池衍這半年時間也想通了,要真怪也怪他,他沒阻止池念進張家古樓,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
“衍哥,我知道了。”吳邪看著屋子里地上墻上都是寫滿東西的紙張,就差一點兒了他的計劃也將完成。
送走吳奶奶,池衍輕手輕腳的走進一間屋子里,床上安靜躺著一個少女,是宣布死亡的池念。
“念念,你要快點兒醒來,不然不止哥哥撐不住了,他們也要支撐不住了。”池衍疼愛的理著池念的發絲,除尹南風外沒有人知道池念還活著,只是在沉睡不知何時醒。他也想就此讓池家擺脫九門,只是苦了那群人。
半年前從巴乃回到北京,尹南風急忙從新月飯店翻出了當年張啟山點天燈換來的鹿活草,這鹿活草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池念服下后不一會就恢復了心跳和呼吸,但人沒有清醒。尹南風當時解釋給池衍聽原因,要看池念想什么時候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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