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上也是一片兵荒馬亂。

        [剛剛真的嚇到我了啊啊啊]

        [焦小棠是不是也被嚇了一跳？剛剛整個人好像僵住了]

        [臥槽，黎影帝說別怕的時候好有男友力啊啊啊，dna動了]

        [沒想到□□cp竟然這么快就發糖了？！！！]

        [不是，我眼花了？？他倆是不是牽著手？]

        [別被□□cp粉帶節奏好不，角度問題！]

        夜拍模式下什么也看不清，懷疑他倆牽手的彈幕在被其他粉絲否決后，很快消失不見。

        好在這條通道并不長，兩人走到底后進入一個開闊的空間。

        角落有光閃了閃，啪地一聲，房間角落里陸續亮起了燈。

        鏈條上的鈴鐺發出叮鈴聲響。

        黎景很有分寸感的，在燈完全亮起前放開了焦棠。

        焦棠轉過頭，看到黎景表情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似的。

        這份淡定撫平了他焦躁的情緒。

        他閉了閉眼睛，“時間不多了，我們先找找看怎么出去。”

        黎景應了聲好。

        焦棠一時沒想起兩人之間的“羈絆”，沒走兩步就又拽回來。

        黎景忍不住彎起唇角，他很快將笑意收斂，認真問：“先看哪邊？”

        眼前是一間多學科實驗室，分為四個區域。

        兩人大致轉了一圈，沒發現能出去的門。

        右上角是化學試驗區，放置著各種各樣的試管容器，裝著五顏六色的液體。

        左上角放著人體骨骼模型，臺面上的三個玻璃罐里分別泡著一顆心臟。

        右下角凌亂放置著各類精密儀器，旁邊立著臺仿生機器人，機器人旁是臺充電機械艙。

        這間實驗室的主人估計整天醉心于做實驗，直接在實驗室開辟了小小的生活區。

        左下角擺放著一張單人床，床旁邊是立式衣柜和一張書桌，桌上擺放著電腦和手機。

        旁邊的資料柜里也塞著滿滿當當的文件夾。

        “先去生活區看看。”黎景說。

        焦棠和黎景走到辦公桌前，先后按下電腦和手機的開機鍵，等待開機的時間里，焦棠打開了旁邊的資料柜。

        上下兩排文件夾，標題寫著：第一次實驗記錄……第二十次實驗記錄。

        他抽出一本，打開第一次實驗記錄，看清內容后怔了怔。

        黎景余光瞥見他的表情：“里面寫的什么？”

        “第一次實驗記錄，創傷后應激障礙的心理療法。”焦棠將標題內容一字不漏的念出來，抿著唇把文件夾遞給黎景，“懶得念，你自己看。”

        實驗記錄并不長，實驗對象一欄的信息填寫得十分簡略。

        “2333年，001，男，28歲，因遭受劇烈刺激后患上創傷后應激障礙，暴露療法：讓患者反復觀看應激視頻，重新建立應對刺激的反應模式，實驗結果……失敗。”

        “刺激療法失敗，催眠療法失敗……”

        黎景往下看，所有的心理療法最終都指向同一結果。

        [這個密室看起來好復雜的樣子]

        [距離游戲結束還有五十五分鐘，會不會來不及啊啊啊]

        [為什么一檔演技綜藝會出現燒腦的部分？貓貓頭疑惑！]

        [是我的錯覺嗎？感覺焦小棠臉色不太好。]

        [沒有吧，被迫加班的打工人罷了哈哈哈]

        [只有我覺得他倆說話的語氣過分熟悉……嗎？]

        在黎景看第一份實驗記錄時，焦棠又抽出第二份實驗記錄，頓了頓，打開。

        黎景站在他旁邊，垂眼看向他手里的實驗記錄。

        此時鏡頭終于從他倆臉上移開，通過胸前的gopro，定格在焦棠手里的文件夾上。

        第二次實驗記錄忽然跨越到科技領域——關于仿生ai的實用性實驗。

        2334年，仿生一代各項表現完美契合程序設定，可投入下一項實驗當中。

        第三次實驗：仿生一代導入記憶后實驗。

        2334年，002，男，27歲。實驗方法：將002部分記憶轉移至仿生一代存儲中樞，ai完全復制002的語言行為習慣，實驗成功。

        第四次實驗記錄：仿生一代記憶延伸性實驗。

        2335年，002，男，27歲。實驗方法：將情感模塊植入仿生一代程序，再次導入002部分記憶，情感模塊連接失敗。

        “接下來三次實驗，實驗者繼續嘗試往仿生一代中植入情感模塊，都以失敗告終。”焦棠皺著眉，“想讓ai擁有人類的情感？簡直天方夜譚。”

        “可他成功了。”黎景翻開第八次實驗記錄，拿到焦棠眼前。

        2337年，成功將載有002代部分記憶的情感模塊植入仿生一代。

        “既然成功了，為什么還會有后續的實驗？”焦棠繼續打開下一次實驗記錄，看到實驗題目后皺了皺眉。

        “仿生二代記憶延伸性實驗？”黎景也發現了不對：“為什么這一次實驗變成了仿生二代，難道仿生一代壞掉了？”

        接下來幾次實驗又是重復植入情感模塊的失敗過程。

        實驗者又將ai換成了仿生三代、四代，全都以失敗告終。

        “所以，只有仿生一代曾經成功植入過。”焦棠合上最后一次實驗記錄，“再看看其他地方。”

        這時筆記本電腦和手機屏幕同時亮起，需要密碼才能進入。

        焦棠眨眨眼，忽然道：“試試2337。”

        黎景在電腦里輸入2337，提示密碼錯誤。

        他又拿起手機輸入同樣的四位密碼，成功解鎖。

        [why？？？我錯過了什么細節嗎？]

        [焦棠這么強的嗎？！我要懷疑節目組是不是提前給劇本了]

        [這話說的，要給不應該給黎影帝？？]

        [完了，腦速跟不上，芭比q了]

        在彈幕疑惑的同時，黎景給出了正確答案。

        “2337年，仿生一代植入情感模塊成功。”黎景笑了笑，“也對，正常人都會把特殊時間設為密碼。”

        “看一下手機里有什么？不用翻得太仔細。”焦棠說，“為了效率，節目組會把線索直接放在主屏幕上。”

        黎景滑動屏幕的動作頓了一下，挑眉道：“你好像很有經驗。”

        焦棠：“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黎景點開聊天軟件，果然發現了聊天記錄。

        時間是2337年4月1日。

        不重要的ai制造商：博士，檢修結果顯示仿生一代并沒有任何故障，什么時候給您送回去？

        不愿透露姓名的博士：我不要了，你趕緊銷毀了！

        不重要的ai制造商：這……好端端的為什么不要，上周日常保養時不是還對它很滿意嗎？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不愿透露姓名的博士：你聽不懂么？！我說不要就是不要，趕緊給我處理掉，碎成渣那種！

        不愿透露姓名的博士：我在你們官網下單了仿生二代，請盡快給我送來。

        不重要的ai制造商：原來博士看上了我們的仿生二代！嘿嘿，這一款確實比一代優秀太多，我們采用了最先進的腦電波傳輸技術，不需要您開口，就能讓它完成你想做的事！

        焦棠看著聊天記錄微微皺眉：“所以，那一周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讓博士做出銷毀仿生一代的決定。”

        “這一點確實很可疑。”黎景關掉聊天記錄，“他這么偏執要將002的記憶導入ai中，我想到一種可能。”

        “什么？”

        “你有沒有看過替身文學？”黎景慢條斯理道，“博士對002求而不得，索性為自己量身定制一款ai，再將002的記憶導入，這樣他就擁有了可以代替002的完美情人。”

        [噗哈哈哈，黎影帝這奇奇怪怪的聯想hhh]

        [這么想，好像也說得通？]

        [照理說，人的聯想會從自身情況出發，黎景第一時間想到替身文學，這讓我聯想到他那戀戀不忘的白月光]

        [猝不及防被刀……嗚嗚嗚]

        正當彈幕對他的聯想諸多猜測時，又聽見黎景道：“自欺欺人的行為，就算能完全復刻，也不是同一個人。”

        焦棠沉浸在劇情中，沒注意黎景的話外之音，他順著黎景提出的聯想發散道：“又或許，002是博士的親人或朋友，因病或意外去世后變成了博士的心結，才會想要把記憶導入ai。有一點很奇怪，為什么只是導入002的部分記憶，而不是全部的記憶？”

        “還有，第一次實驗記錄中的001又是誰？”

        已知的信息還太少，焦棠準備去找找其他線索破解電腦密碼，又被黎景拽回來，“等等。”

        被牽制住的焦棠沒好氣道：“怎么？”

        “手機瀏覽器里有歷史記錄。”黎景點開記錄，跳轉出來兩則新聞，“2323年10月大事記：震驚！首富梅友前獨生子在高考前失蹤一周，警方五天前于城外廢舊倉庫找到一截食指，受害者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2323年11月大事記：警方成功在鄰市成功抓獲犯罪嫌疑人崔某、李某。案件揭秘：犯罪嫌疑人崔某系梅友前獨生子同班同學，霸凌同學只為“惡作劇”。校園霸凌屢屢發生，希望相關部門關注學生心理健康，避免發生類似慘劇！”

        念完新聞內容，黎景從兜里拿出一樣東西立在桌上。

        赫然是剛才在通道里撿到的玻璃瓶，里面放著一截指骨。

        焦棠：……

        難怪剛才黎景不想把瓶子交給他。

        “你就這么揣兜里？”焦棠滿臉嫌棄。

        “反正是假的。”黎景將瓶子拿起來搖了搖，指骨晃動時撞擊玻璃發出清脆響聲，“創傷后應激障礙，校園霸凌，一截斷指……我懷疑梅友前的兒子就是檔案里的001號，并且是博士本人。”

        [？？？]

        [我剛剛記下了關鍵信息，霸凌案發生在2323年，算一算那時候001號剛好十八歲，確實能對上首富兒子的信息，但001就是博士本人是咋推出來的？]

        [啥？看個直播而已，你們竟然還做筆記？！]

        [觀眾也這么卷的嗎？笑哭hhh]

        “2323年，梅友前的兒子在高考前被霸凌，這點提示他被綁時是18歲，剛好和001的年齡能對上。”焦棠分析道，“因為霸凌患上應激障礙也說得通，但你怎么能確定博士和001就是同一個人？”

        黎景：“看到的。”

        焦棠疑惑：“哪里？”

        黎景放在桌上的食指點了點：“坐下來看。”

        焦棠依言在電腦前坐下，光線打在鍵盤上，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每個按鍵都出現了輕度磨損。

        只有一個鍵帽的磨損程度和其他完全不同。

        黎景一手撐著桌子，俯身問：“看到了嗎？”

        “我明白了，鍵帽j……”焦棠沒注意黎景彎著腰和他說話，激動地扭頭，對上了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兩人的距離不到十厘米，四目相對的瞬間，焦棠怔了怔。

        “鍵帽j的磨損程度比其他地方都要嚴重。”黎景似乎并不覺得這樣的距離太過親近，語氣自然道。

        說話間，他的呼吸撩過焦棠的側臉。

        焦棠的耳垂本來就敏感，灼熱的呼吸從上面掃過時，整只耳朵霎時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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