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門口。

        “不是，殿下，您不能進去！”門口的小廝攔著殷啟。

        “放肆！我長姐的府邸，豈有我不能進的道理！”

        “殿下，”賀之秋拉住要破門而入的殷啟，搖了搖頭，“等等。”

        “等什么？！”話音未落，門被“吱嘎”一聲打開，“殿下，長公主交代了，今天誰也不見，還請殿下明日再來吧。”是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婢女忘川。

        “長姐有何事？連我也不能見？”看著是忘川，殷啟的脾氣稍微收斂了點，長姐曾說過，她不在時，見忘川如見她，忘川說的就是她說的。

        “殿下，恕難從命，無可奉告。”“可……”“這是長公主的意思。”

        “好吧，”殷啟退開一步，“和長姐說一聲，我明日再來看她。”

        “是。”

        門又被關上，關得緊緊的。

        “殿下……”

        “之秋，我們走。”

        賀之秋望著面前長出一些苔蘚的墻，“殿下，這就是你說的，走？”

        “長姐不讓我進，我還偏要進！要知道以前我可是隨進隨出的！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

        “那您都知道是瞞著您了，您還進去？”

        “你別您您您的，這官腔聽著怪惡心的。”殷啟突然換了個話題。“趕緊上來，我拉你。”

        “殿下……”哎，罷了，說了他也不會聽。賀之秋挽起衣擺，抓住殷啟的手。

        “呼，拉你可真累，之秋，依我看，你得去學學武了。”

        賀之秋拍著身上的灰，全當沒聽見。他，學武？想什么呢？

        翻過來才發現他們到的不是后花園而是西廂房旁的藥圃。

        “長姐倒是好興致，沒事還種種藥。”殷啟看著這些長到同他靴子一般高的草藥，小心翼翼地拔腳。

        “長公主府，平時都這么，冷清的嗎？”賀之秋覺得奇怪，他們一路走來都沒碰上人。

        “對啊，長姐不喜歡那么多人，本就是想尋個安靜，所以府里也就幾個貼身的一個管事的，哦，還有幾個門童馬夫，都住前院，這邊西廂房經常沒人來。”

        “走，我們去東廂房，長姐一定在那。”

        然而這次殷啟猜錯了，當他們路涼亭時，隱隱約約看見了幾個人影。

        “噓！”殷啟把賀之秋拉進竹林，用極小的聲音同他說，“長姐身邊有幾個高手，可能會察覺我們，這是上個月廖太醫研制的隱息丹，你我一人一顆。”

        賀之秋好奇地看著那粒黑珠子，不過也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直徑吞下。兩人借著竹子擋住自己的身影。

        “長公主此言差矣，這正統之位，除了太子殿下，還能歸誰呢？”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來，可惜那人背對著他們，無法看清相貌。

        “正統之位當然是太子殿下的，”長公主殷澴的聲音徐徐傳來，如泉水般清脆動聽，不過，內容卻不是。“可是這太子之位，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臣不知長公主此言何意。”那男子裝著糊涂。“鐘相您的祖父也算是開國元老了，三代以來對大殷忠心耿耿這也是我們能看見的，只不過，如今的大殷已經腐敗成這樣，饒是您，都沒有回天之力。如果再把這破敗的大殷交給一個優柔寡斷只知情愛的帝王，鐘相以為，如何啊？”殷澴對著被稱為鐘相的男子冷笑。

        鐘丞相！殷啟和賀之秋都詫異了。

        “無論如何，大殷的帝王只能是太子！”鐘丞相憤怒地甩袖離去，顯然殷澴的話已經戳到了他的痛心之處。

        忘川正準備攔住，殷澴搖頭，“讓他走。”

        “殿下，若是他不從，不如……”忘川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不過背對著殷啟二人，所以他們沒看見。

        “不用，”殷澴微微一笑，“沒聽到剛剛鐘相的話嗎？大殷的帝王只能是太子。”她拍了兩下手，“鐘相倒是寶刀未老啊--”

        “奴婢愚鈍。”

        “既然只能是太子，那便讓子樾成為太子便好了。”子樾，便是三皇子殷啟的字。

        “是。”

        “還有，既然丞相已經認識到了殷澤欽的無能，那便再讓他見識見識，這位太子殿下，還能怎么無能。”

        “奴婢明白。”

        “下去辦吧，三天后，我要看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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