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母妃。”殷啟進了楚清宮，喚了一句。

        “啟兒倒是真真讓本宮傷心了，怎么把母妃排在后面了呢？”徐貴妃故作傷心的模樣。

        “母妃，”殷啟只好服軟，“我那不是先看見了阿姐嘛--”

        倒也有理，今日的長公主殿下身著一件朱紅色的衣裙，裙擺處繡著幾朵凜梅，一直延伸至腰際。腰間系了一塊水玉色的翡翠，添了一分平和之氣。長發被幾只鎏金玉簪綰起，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一步一響。耳上帶著一對朱紅的瓔珞墜，流蘇長至頸間。

        “罷了，”徐貴妃倒也只是一句玩笑話，“青芒，布菜。”

        “阿姐，前些天我去你府上，忘川怎么不讓我進去啊？”殷啟趁著青芒布菜的時間，靠近殷澴問道。

        “前些天，身子不舒服，一直躺著也不方便見客，所以來人都讓忘川回絕了。”殷澴對這個弟弟還是很溫柔的，也充分體現了她那孱弱的身體，“咳，咳--”

        “阿姐可是染了風寒？”殷啟只能說越來越看不懂他的阿姐了，明明--

        “也許吧。”殷澴淡淡地回了一句。

        也許有些事也該讓子樾知道了，殷澴細細地想著，畢竟位子到最后也是他的，該讓他自己去奪的也該讓他去試試。

        用完膳，殷啟本是要回去了，結果被殷澴喚住了。“子樾，同阿姐一起走走嗎？”

        “好。”

        “誒等等，澴兒，你過來一下，母妃還有話同你說。”徐貴妃連忙叫住二人，“啟兒先等等。”

        “是。”“是。”

        徐貴妃將殷澴牽至內殿，“澴兒，想必和親之事你也知道了，你可聽母妃的，千萬別去，那秦太傅沒安什么好心，他定然不舍得他女兒去的，心思肯定會打到你這兒來。”

        徐貴妃憂心忡忡，“本宮昨日探過皇上口風，皇上只說還要看看你和秦家女的意思，你可別沖著他們那句為國效力就去了！”

        “母妃，”殷澴無奈道，“我自是有分寸的。”

        徐貴妃又從旁邊的梳妝柜中抽出一封信，“這是哥哥喚本宮給你的，本宮知道你想干什么，本宮也知道你都是為了啟兒，但是你們倆對本宮來說，”徐貴妃哽咽了一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可要自己好好的，知不知道？”

        殷澴聽到這，心中卻也暖暖的，她輕聲說道，“母妃，我自是會把握好分寸的。”

        “行，那你去吧，若是有什么母妃可以幫上忙的，就和母妃說。”徐貴妃擦擦眼中的一點眼淚，女兒長大了啊--

        “是，兒臣告退。”殷澴剛走出兩步，卻又回頭，“母妃，若是最近沒事，多同淑妃娘娘走動走動吧。”

        “你是想……母妃知道了。”

        殷元徹，梁淑妃之子，位列第七，年十歲，身后是姨父戶部尚書王植。

        “阿姐。”殷啟正無聊著，終于殷澴走出來了。

        “這宮中倒也沒什么可走動的，今日府上多添了一副畫作，子樾同我去，看看？”

        “好。”

        長公主府門口。

        “子樾不是有幾位摯友嗎？何不一同喚來。”殷澴還尚未跨進府，轉頭對下馬車的殷啟說道。

        那就是商量大事了，殷啟心想，這邊又吩咐著玄七，“玄七，將御史大人和兵部侍郎請來，便說是長姐請他們同本殿一同賞畫。”

        “是。”玄七迅速離去。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就到了。

        “之秋，我們同長公主殿下又不熟，為何請我們賞畫呢？”

        “所以說你蠢。”賀之秋拍拍衣上不存在的灰。“走了，進去不就知道了。”

        涼亭，四人對坐。

        “阿姐，這位是御史大夫賀之秋。”

        “長公主殿下。”賀之秋作了個揖。

        “早就聽聞過御史大人的盛名了。”殷澴淡淡地笑著，若是子樾身邊有這么一大助力，她倒是放心很多了。

        “殿下謬贊。”賀之秋悄悄地看著這位長公主，前兩次見面都沒看清臉，如今這近距離一瞧，他總算明白為什么京城人都說長公主殿下國色天香了。殷澴還是穿著那件朱紅色的衣裙，在艷陽下更顯明亮。

        “這位是兵部侍郎沈長安。”

        “沈侍郎本宮早就見過的，不知侍郎是否還有印象？”殷澴略微歪頭面向沈長安--驃騎大將軍沈啟之子。

        “自是印象深刻！”沈長安向來善于交際，“去年年宴……”

        “咳咳，”殷啟打住了沈長安的敘舊，“阿姐許是有事要說吧？”他是真的不愿聽沈長安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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