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跑龍套一周，喬依終于混上了有個正經臺詞的角色，每天晚上直播也積累了一定的粉絲，演繹生涯算是穩步進行著。

        下午六點收工，在負責人那結算了工錢，喬依收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喂，您好，我是《繁花》劇組的工作人員”

        話未聽完，喬依冷漠地按下掛斷鍵。

        經歷過上次“潛規則”事件后，她對這種找上門來的都多了幾分警惕性。

        她一沒名氣，二沒流量，這些主動找她的，無疑不是看上她跟喬雪有著相同的臉蛋，就蹭這個熱度借她撈一筆。

        “這次又是什么劇組？”負責人調侃道。

        偶爾撞見幾次喬依接電話，他也知道了。

        喬依回憶著：“好像是叫《繁花》。”

        負責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神情一下嚴肅了許多。

        變臉跟川劇似的：“怎么，這劇組會吃人啊？”

        “吃人倒談不上，《繁花》是金牌編劇的本子，之前有流出拍電視劇的流言，現在劇組貌似正在招演員。”

        所以說剛才她錯過了一個特別重要的通告，現在反悔聯系還來不及不。

        喬依抱著嘗試的想法，回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五聲才接通。

        還好對方并沒有介意之前掛斷的小插曲，并跟她詳細介紹了劇組的情況，以及劇本。

        她沒有經紀人，于是對方只能聯系她本人。

        給喬依的感覺不像是騙子，交換了聯系方式，對方把劇本發送到了她的郵件上。

        就是有一點喬依很困惑，讓她演女主是不是有點太看得起她了。

        回去后，喬依問了一下消息靈通的林鹿。

        林鹿告訴她女主的確是內定了的，對外試鏡的都是配角。

        再三確認對方不是騙子劇組后，喬依才放心下來，試鏡只是走流程，劇組內定的女主就是她，只需要后續簽合同就可以了。

        -

        “曲總，喬小姐在休息室等您。”秘書收到前臺電話，過來匯報。

        “我知道了。”曲末染合上文件，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茶香縈繞，喬雪小口地抿著，雙腿交疊，坐姿時刻保持著優雅。

        若是將喬依和喬雪擺放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分清誰是誰。

        喬雪身上是沉淀后優雅的氣質，而喬依

        曲末染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兩個她，一個是如含羞草般嬌羞，另一個張揚放肆，是明艷嬌貴的美。

        “末染，你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喬雪放下茶杯，連唇角上揚的弧度都是精心算計過的。

        曲末染在她對面坐下：“怎么會。”

        “最近還好嗎，工作太忙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了。”喬雪聲音輕柔，讓人很容易憶起往事。在曲末染身邊，她永遠溫柔如水，她知道她就喜歡自己這個樣子。

        “還行，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曲末染眼神依舊淡淡的透著涼薄。

        她沒發覺，喬雪對她的影響力在一點一點降低。

        曲末染沒有順著她的話題聊下去，即使是廢話，以前的她很樂意丟下工作陪她一下午。

        喬雪臉上的笑容變淡：“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我工作很忙，你知道的。”曲末染淺笑，帶著點安撫的味道。

        喬雪因為這一笑，打消了心中的顧慮，曲末染果然還是喜歡她的。

        她知道再說廢話就是白跑一趟了，立即開門見山：“你們公司最近是在籌備《繁華》這個項目嗎？”

        “消息傳得挺快。”曲末染大概猜到了她過來的目的，以前有什么好的劇本她都會優先考慮喬雪，如果劇本合適，直接就把女主的角色定給了她。

        “我都看見劇組放出的試鏡消息了，圈內應該沒有不知道的。”

        “是嗎？”曲末染不接話。

        喬雪試探性的話語已經說了出來，曲末染不搭話，她有點尷尬。

        這個劇本拍出來，電視劇一定會大火，甚至可能成為年度熱劇，她不太想就如此錯過。

        “沒有女主的試鏡，是已經內定了嗎？”她問。

        曲末染點了頭。

        “能告訴我是誰嗎？”喬雪繼續不甘心地追問。

        曲末染淡然地吐出兩個字：“喬依。”

        聽到名字后的喬雪大為震驚，若是咖位大的她還能接受，唯獨喬依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她哪一點能比得過她。

        “是不是弄錯了？”喬雪情緒激動，面部表情都忘了控制，不再溫柔體貼，反而有些猙獰。

        “沒有弄錯就是喬依。”

        “喬依沒有演技，也沒有臺詞功底，她只是一個剛剛進圈的新人，你確定把這么重要的角色交給她。”喬雪無法接受這樣一個安排。

        “你剛入圈不就是演的女主嗎？”相比喬雪的情緒激動，曲末染依舊一臉淡然。

        喬雪還在念大學的時候，她就給了她好幾部影視資源，比一般人要幸運太多。

        “那能一樣嗎，我是科班出身，她什么都不是。”喬雪希望她能重新考慮女主的人選。

        曲末染能感受到喬雪對喬依深深的抵觸，明明是姐妹，為了一部資源，能將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喬雪變成這個樣子。

        此刻的喬雪在曲末染眼里很陌生，仿佛第一次認識她般，顛覆了對她的認知。

        “她是你妹妹，我照顧一下她有什么不對嗎？”

        喬雪猛然回神，曲末染一直默默喜歡她這么多年，被她吊著得不到回應，而喬依跟她有九分相似，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把角色給了她。

        “末染，你是不是把喬依當成了我？”

        曲末染擰眉，第一次對喬雪出現了反感的情緒，還是她至始至終都沒認清眼前的人。

        “角色已定，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

        —

        《繁花》的拍攝穩步進行著，開機儀式上，喬依被媒體認成喬雪，差點又上了熱搜。

        她沒有經紀人也沒有助理，在劇組就是一個人，什么都需要親力親為。

        劇里的季節和現在恰恰相反，拍完一場戲，喬依還穿著單薄的裙裝，凍得不行，別的藝人早就裹好了助理送來的大衣。

        化妝師過來給她補妝，趕緊又要拍下一場，她連取暖的時間都沒有。

        “喬老師，冰糖雪梨，喝了暖下身子。”場務給她送來了一杯奶茶。

        喬依有點受寵若驚：“謝謝。”

        “沒事，應該的。”

        劇組的人對她過去客氣，她一個新人居然也沒受到排擠，剛進組的時候她就很困惑。

        這么好的資源，沒有人推薦的話是不可能輪到她的。

        “這部劇最大的投資人是誰？”她問。

        場務沒想到她竟然不知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曲末染，你不是她的人嗎，居然不知道。”

        她的人？喬依還真是第一次切切實實地體驗到成為大佬的人是什么感覺。

        資源手到擒來，不火都不行。

        “謝謝你的奶茶，去忙吧。”喬依嫣然一笑。

        “不客氣。”

        曲末染終于干了件人事，喬依體驗到了吃軟飯的快樂，這才是情人該有的福利。

        中午收工后，喬依對著手機自拍了一張，給曲末染發了過去，還奉上了一句話文案，體現她替身的敬職敬業。

        曲末染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開會，臨近午飯時間，會議到了尾聲，員工正在總結陳詞。

        她看了眼亮著的屏幕。

        喬依：謝謝金主給的資源，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怎么辦。

        現在才發現，前幾天還在家里樂得不行，吹噓自己多厲害，不過這句話怎么看都像反話。

        曲末染解鎖了手機，點進聊天窗口，才發現還有一張自拍。

        她點開放大。

        照片里的喬依又純又欲，眉眼上挑，琥珀色的眸子如琉璃，直勾勾地看著鏡頭，紅唇微翹，泛著誘人的光澤。

        曲末染不自覺地彎唇，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別丟我臉就行。

        她放下手機，對上眾人探過來的視線，鳳眼凌厲，語氣冷得冰刃：“看我/干什么，不想散會了？”

        高層們紛紛移開視線，剛才那一笑果然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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