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正式降臨

        時間穿梭無疑是難以想象的技術。

        哪怕是作為智慧之神，掌控著提瓦特最大的命脈之一世界樹的納西妲，也難以理解這種技術。

        倒不是納西妲笨，只是沒有時間之權(quán)柄的加持，外人完全無法理解名為時間的力量。

        納西妲懂什么叫時間，也知道時間存在的概念對世界有多么重要。

        但她依舊不理解時間的力量，無法掌握關于時間的技術。

        就像普通人知道很多事情，比如元素力，但因為缺失了關鍵因素，比如神之眼，所以就是無法驅(qū)動元素力。

        這是根本上的原因。

        “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回到幾百幾千年前去了？”納西妲好奇的問道。

        王道一點了點頭：“理論上是可以的。”

        “那如果你穿越到五百年前，找到大慈樹王，改變歷史，會影響我的存在嗎？”納西妲眼里閃爍著好奇的光。

        王道一遲疑了一下：“這……”

        說實話，時空駁論這種東西，王道一以前也思考過，但真的碰到了，他還真的不清楚。

        理論上來說，如果王道一降臨五百年前，幫助大慈樹王處理禁忌知識，那大慈樹王或許真的不會死，那納西妲就不會誕生。

        那么，影響到五百年后的話，是否會導致納西妲消失呢？

        “你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了楓丹的預言。”

        “怎么說？”

        “如果有人在楓丹預言發(fā)生后降臨到現(xiàn)在，那么楓丹預言還會發(fā)生嗎？”王道一反問道。

        納西妲微微蹙眉：“會的，預言是未發(fā)生的歷史，是必然會出現(xiàn)的。”

        “所以，哪怕我回到過去，改變了一些歷史，但伱依舊會出現(xiàn)，因為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歷史了，歷史無法被改變，或許會出現(xiàn)一些新的變化，但你不會消失。”

        王道一是這樣想的，

        就像楓丹的預言一樣，預言都可以是必定會發(fā)生的，

        那么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會被輕易修改。

        哪怕他回到五百年前，幫助大慈樹王清理了禁忌知識，

        可大慈樹王恐怕依舊會在某種情況的影響下，摘下新芽，成長出新的神明。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是無法被改變的，

        無論是須彌經(jīng)歷的故事，還是楓丹即將發(fā)生的事情，都在告訴王道一這一點。

        當然，也有可能時間穿梭不屬于這個框架體系，是真的可以改變未來的。

        那么，王道一會選擇改變現(xiàn)在嗎？

        設想一下，拯救大慈樹王，如果代價的納西妲消失，王道一會這么做嗎？

        答案大概是不會的，

        不僅僅是王道一對納西妲比大慈樹王更熟悉，

        更是大慈樹王也不會讓王道一這樣做，

        千萬不要小看一代執(zhí)政哦，她們或許早就預見了自己的結(jié)局，你去幫助她們改變這個結(jié)局，反而會破壞她們的一些計劃。

        而且，納西妲就像是大慈樹王的孩子或者妹妹，反正是家人一樣的存在，

        如果用納西妲消失的代價來換取自己的存活，恐怕大慈樹王是真的不會愿意的，

        就像如果讓納西妲來選擇，她也會選擇自己死亡，讓大慈樹王復活。

        這是兩位仁慈之神的雙向選擇。

        納西妲微微沉默，然后抬起頭，眼眸里帶著一絲難受：“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向那時候的祂問好。”

        她也想明白了，大慈樹王是不可能放棄她的，就像她也想拯救大慈樹王一樣。

        “我會的。”王道一點了點頭，然后接著道，“我離開這段時間，還需要你幫忙監(jiān)視楓丹的情況，如果有意外發(fā)生，請直接通知赤沙之主那邊。”

        “好的，不過，你要離開多久？”

        “不知道，主要還是要看我什么時候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果一直沒有收獲，半年后，赤沙之主就會將我拉回來。”

        半年的期限是王道一和赤沙之主商議過的結(jié)果，

        主要是放置在王道一身上的時間錨點大概可以存在一年的時間，

        如果超過這個時間，王道一很可能迷失在過去的時間線中，

        那個時候，王道一就要在那個時間點，去尋找時間之權(quán)柄，然后才能回來了，

        一年的安全時間，再考慮一下其他的意外風險，王道一和赤沙之主決定了這次的冒險時間最長為半年。

        “半年嗎？我明白了。”納西妲點了點頭，“這半年我會盯著楓丹，如果有情況出現(xiàn)，我會在暗中幫忙的。”

        楓丹的預言是厄歌莉婭自己作的，哪怕是七執(zhí)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幫忙，不然肯定會觸動預言的反抗機制，

        不過，悄咪咪的暗中幫忙，只要繞過天理的監(jiān)視機制就可以了。

        “好，那就麻煩你了，我這就去璃月找帝君，芙卡洛斯的計劃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天理進行博弈，我們絕對不能讓她輸了。”王道一輕聲道。

        這里就是為什么要幫助芙卡洛斯的原因，

        哪怕至冬女皇的叛旗，都沒有來得及和天理直接碰撞。

        而芙卡洛斯以身入局，企圖勝天半子的計劃，是七執(zhí)政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天理進行博弈，

        所以，只要你打天理，我們一定幫幫場子。

        如果芙卡洛斯的計劃可以成功，就代表了，天理已經(jīng)虛弱到極致了。

        那時候，就是大家擴大動作的時候了。

        又和納西妲商議了一些細節(jié)，并且拜托她幫忙照顧一下沙漠中的地下基地，王道一這才離開了凈善宮。

        ……

        回到璃月的王道一先是回了一趟萬民堂，

        檢查了一下香菱和子權(quán)柄的融合程度，

        融合比較順利，用不了多久，香菱就該成為長生種或者說，王道一的屬神了。

        和香菱溫存了一天，王道一才出發(fā)前往往生堂。

        璃月·緋云坡，

        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似乎和過去沒有什么變化，

        人聲鼎沸，商鋪，小販，游客，構(gòu)成了繁華的美景。

        哪怕見識過了楓丹近現(xiàn)代的風景，回到璃月后，王道一依舊有一種回家的親切感。

        比起紳士與淑女的交際舞會，他還是更喜歡璃月滿大街接地氣的吆喝聲。

        輕車熟路的來到往生堂，

        大門依舊是關著的，但側(cè)門打開了，應該是有人在的。

        也沒有告訴一聲，王道一直接就進了門。

        “呀，王道一閣下，好久不見啊。”是不足掛齒真君。

        “我來找鐘離客卿，他在嗎？”

        “倒是不巧，鐘離客卿出門訪友去了。”

        王道一挑了挑眉：“嗯？有說去哪里了嗎？”

        “我有印象，是南天門那邊，也是奇怪，那邊還有人住嗎？”不足掛齒真君一臉的疑惑。

        南天門那邊，確實是沒有人住的，有人也都是冒險家或者盜寶團的臨時營地。

        不過，既然鐘離去那邊訪友，王道一就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無非就是去伏龍樹了。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過去找他。”對著不足掛齒真君擺了擺手，王道一也離開了往生堂。

        留下不足掛齒真君在思考，難道南天門那邊真的還有人住？

        ……

        南天門·伏龍樹

        清風微徐，陽光明媚，

        如此美好的天氣，就該約上三五好友，帶上家伙事，一起到風景秀美之地，來一場痛痛快快的野炊。

        只可惜，

        鐘離如今已經(jīng)找不到這樣的好友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只可惜……

        這并非鐘離隨口胡說的，而是他如今真實的寫照。

        漫長的時間給鐘離沉淀了難以想象的智慧，

        也給他留下了難以想象的磨損。

        一位位志同道合之友的離去，每一次都是在磐巖上留下時光無法愈合的傷口。

        當王道一來到這里的時候，

        正好看見鐘離提著一盞酒杯，手臂輕輕擺動，醇香的美酒被灑落在地面上，

        他的身前，正是飽經(jīng)風霜的鎮(zhèn)龍石碑。

        “若陀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了。”鐘離開口說道。

        王道一的到來無法瞞過他的感知，或者說，整個璃月，就沒有什么能瞞過他的。

        “是因為大權(quán)嗎？”

        如果是以前，王道一會以為是磨損，才導致若陀龍王步入今天的境遇，

        但隨著了解的東西越來越多，王道一已經(jīng)明白了，

        比起所謂的磨損，巖之大權(quán)的失去，才是若陀龍王失去智慧的真實原因。

        如果大權(quán)在握，天理降下的法則，是不可能影響到古龍的。

        “…嗯，魔神戰(zhàn)爭期間，若陀隨我征戰(zhàn)四方，龍王所到之處，敵人無不臣服，可我們都沒有想到，隨著勝利的愈發(fā)頻繁，到來的不是喜悅，而是離別。

        作為璃月主尊，巖之大權(quán)在我身上匯聚，每一份大權(quán)的凝聚，都代表若陀失去一部分位格，

        當巖之大權(quán)凝聚為巖之神座之時，便是若陀再也扛不住磨損的時候。”

        鐘離的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音，

        如果他可以早一點知道魔神戰(zhàn)爭的含義，

        如果他一開始就可以將巖之大權(quán)交給若陀龍王，

        那么，很多遺憾都不會發(fā)生。

        <div  class="contentadv">        長存世間六千余年的古老存在，提瓦特最為古老的魔神，魔神戰(zhàn)爭最大的勝利者之一，巖王帝君·摩拉克斯內(nèi)心深處的悲傷，從未被人所知。

        王道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摩拉克斯。

        就像孩子看見哭泣的父親，安慰的話語總是會卡在喉嚨里，難以說出來。

        微微沉默后，才開口道：“過去已經(jīng)發(fā)生，如果想要挽回什么，只有著力未來。”

        鐘離轉(zhuǎn)過身來，臉色平靜，似乎剛才說話的不是他：“或許，我做的最對的一件時間，便是與你結(jié)下了羈絆，一切的一切，或許都會在你手上重寫。”

        王道一走近了幾步，看著眼前巨大的伏龍樹，然后低下頭，目光掃過殘破的鎮(zhèn)龍石碑：“我從未想過要重寫什么，但，好人應該有好報，至少……不應該落到如此的下場。”

        “這就足夠了！”鐘離露出笑容，然后忽然皺起眉頭，仔細的看了一眼王道一，“你被詛咒了？”

        納西妲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秘密，鐘離只是仔細觀察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

        見此，王道一也就沒有繼續(xù)偽裝，

        放開束縛，時間詛咒的氣息開始蔓延。

        “凡事皆有代價，這就是我這次付出的代價。”王道一聳了聳肩，并不在意什么。

        鐘離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縮：“時間詛咒……真是好久沒見過了。”

        “嗯？”王道一挑了挑眉，“您曾經(jīng)見過？”

        “我好歹也在塵世間活了六千多年了，時間之執(zhí)政活躍的末期，我也是見識過的。”鐘離輕聲說道。

        第二次王座大戰(zhàn)后，

        天空就不在回應人間的呼喚，唯有伊斯塔露堅持到了最后。

        也就是說，在魔神戰(zhàn)爭確認七執(zhí)政之前的一段歷史中，

        伊斯塔露是最后活躍在提瓦特的天之執(zhí)政。

        鐘離又是最古老的魔神，如果是他見識到伊斯塔露最后的時光，那倒是沒有什么好意外的。

        就連雷電真都借用過伊斯塔露的力量呢。

        “你成功了？”鐘離問道。

        “嗯。”王道一點了點頭，他知道鐘離在問什么，鐘離也知道王道一知道他在說什么。

        “什么時候動身？”鐘離又問道。

        “這次過來和您說一聲，然后就會回須彌準備穿梭。”王道一說道。

        鐘離點了點頭：“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俊?

        “有的，我離開之后，赤沙之主要坐鎮(zhèn)沙漠，如果出現(xiàn)意外的話，希望帝君可以幫忙援手。”

        王道一沒有說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而鐘離也沒有問到底是什么意外，

        他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

        王道一告別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他看得出來，鐘離并沒有多少聊天的興致，也就識相的沒有繼續(xù)打擾。

        王道一走后，

        鐘離久久沉默，直到太陽落下，玉兔升起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殘留一杯美酒，灑落在枯枝落葉之上。

        ……

        大赤沙海·赤沙神殿，

        一座秘密房間中，大量的玄奧符文銘刻在這里，

        這就是赤沙之主這段時間做的準備，

        雖然已經(jīng)有過兩次穿梭的經(jīng)驗了，

        但赤沙之主和王道一都依舊保持著極高的戒備心，

        這里的符文都是用于強化王道一身上的時間錨點的，

        強化后的錨點將更為穩(wěn)定，讓赤沙之主可以更快捷的將王道一從過去的時間線中拉扯出來。

        “準備好了嗎？”赤沙之主看向面前的本體。

        王道一點了點頭：“都安排好了，來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就開始了！”

        赤沙之主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

        下一刻，

        深邃悠遠的力量開始彌漫，

        時間的偉力在此顯現(xiàn)，

        一道朦朧的長線在王道一眼眸中浮現(xiàn)，

        朦朧的長線無限延伸，一頭通向過去，一頭走向未來。

        絲線匯聚，形成一道從遠古流向未來的長河，

        時間長河顯露了出來。

        房間中，大量的符文開始閃爍，一道道光輝落在王道一的身上。

        “本次降臨時間節(jié)點選擇在兩千八百年左右，那是魔神戰(zhàn)爭前期的時候，你過去應該還處于比較安全的，注意，千萬千萬保護好時間錨點。”

        赤沙之主的話語再次響起。

        王道一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出現(xiàn)戰(zhàn)斗，我盡量避開。”

        將【威權(quán)】【時間】【光之大權(quán)】等權(quán)柄都留下后，

        王道一身上只留有最本源的【探究之權(quán)柄】，理論上來說，穿越過去之后，就是王道一最虛弱的時候了。

        因為時間長河的阻隔，他將無法在調(diào)動分身身上的權(quán)柄力量，

        只剩下【探究之權(quán)柄】可以使用了。

        “我要開始逆流而上了。”

        站立在時間長河之上，

        王道一目光看向了過去，落在原初之影身前的不遠處。

        2800年的時間點，正好不會驚醒原初之影，也距離魔神戰(zhàn)爭開始不久。

        “去吧，我會控制住時空長河的波動，錨點住你的位置。”

        赤沙之主的聲音響起。

        王道一點了點頭，意念一動，

        原本平靜的時間長河泛起波濤，

        無數(shù)時間線如同波浪般涌動，

        他又一次如同駕駛海浪的神明，沿著時間線逆流而上。

        百年，千年……

        無論身下時間長河如何波濤洶涌，都無法影響他的步伐。

        直到兩千八百年的時間節(jié)點上，

        王道一才停下了腳步。

        “時間錨點已經(jīng)定好，我要開始扭曲時間長河了，你做好準備。”

        赤沙之主的聲音響起，很快，來自【時間之權(quán)柄】的偉力降臨，

        王道一腳下的時間長河開始扭曲，一道幽深的旋渦開始具現(xiàn)化。

        熟悉的清脆繃斷聲在王道一耳邊想起，

        是時間長河中無數(shù)的時間線開始崩斷了。

        有過上一次的經(jīng)驗，王道一知道，接下來，就該是時間空洞出現(xiàn)了。

        仔細的盯著下方的旋渦，果然，一點深邃的白色出現(xiàn)在時間旋渦的中心。

        時間空洞，即時間穿梭降臨的入口。

        “我過去了！”

        “走好，保重。”

        ……

        時間線·兩千八百年前·須彌沙漠。

        無盡光輝在空中綻放，

        浩瀚的光元素如同天災洪流一般奔涌，

        一頭巨大的蝎型生物正在沙漠中狂蹦，看樣子，是在逃命。

        “阿蒙，你真的要這樣做嗎？我愿意投降，我愿意臣服！”

        這便是王道一降臨過來后看見的第一道場景。

        “投降……呵，你也配！”

        冷峻的聲音自高天響起，

        下一刻，

        浩瀚的光輝開始匯聚，一桿長矛從高天之上落下，

        “砰~”

        一聲清脆的穿透聲，

        蝎型的魔神被釘死在黃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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