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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問


現(xiàn)在擺在他們面前的主要問題有三。

        第一是,誰殺了萬鐘。

        第二是,為何要殺萬鐘。

        第三是,為何要嫁禍萬鈺彤。

        已知是萬鐘放走了摧心肝,但萬鐘不承認嫁禍萬鈺彤,那地牢案中偽造折梅令的人究竟是誰,為什么這幕后之人就一定要嫁禍萬鈺彤?而暗中傳信給萬鈺彤的人目的又為何?究竟是敵是友?

        仿佛從一開始便有一張暗中撲下的的細密的網(wǎng),在他們尚未察覺的時候便就在他們身邊收攏,此刻無聲無形地裹緊了他們。他們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沒有躲過暗中的那雙眼睛,他們下的每一顆棋都在幕后人的意料之中。甚至在之前他們識破了萬鐘和魔教來往的秘密后以為自己掌握了先機,到頭來仍是被敵人反將了一軍。

        眾人不由得十分頹然。

        “當務(wù)之急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殷梳蹙著眉開口,屋內(nèi)其余兩人均抬頭示意她說下去。

        “應(yīng)該盡快把萬姐姐救出來,萬一……萬一幕后那人趁她被拘暗中害她呢?”

        殷莫辭聞言一驚,須縱酒則冷靜分析道:“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幕后究竟是同一個人,還是有好幾股勢力。無論如何,他們費盡心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嫁禍萬小姐,所圖之事應(yīng)該遠不止要取她性命這么簡單,萬小姐應(yīng)該暫時是安全的。”

        他說得有理有據(jù),殷梳抿著嘴盯著面前的一甌茶水不發(fā)一言。豆大的燭火透過薄如蟬翼的杯壁映在深綠的茶水上,水面平靜,幽深不見底。

        “這個人選擇在壽宴當天刺殺萬四叔,必然是要將事情鬧大,大到萬家堡都無法控制。其二,在壽宴開始之前就動手,或許也是為了讓萬四叔沒有同萬堡主交待與魔教合作一事的機會。”須縱酒指節(jié)敲擊著青玉杯壁,繼續(xù)分析著。

        這與殷莫辭的推測不謀而合,他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并補充道:“無論這與地牢一案是不是同一人做下,終究與魔教脫不了干系,他要將事情鬧大借此實現(xiàn)自己的目的。”

        幕后人的目的是什么,眾人不由得都想到了一物——

        丹譜。

        此時有人叩門,是殷莫辭派出去調(diào)查今夜刺殺案的手下。

        那人進屋,將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一五一十地報告了出來。

        眾人越聽臉色越暗了下去,今夜在萬鐘約見萬鈺彤的寅時之后,到萬鐘的尸身被人發(fā)現(xiàn)之前,這段時間內(nèi),眾世家中有身份且武功能和萬鐘匹敵的人要么已經(jīng)到了宴廳,要么就是結(jié)伴在前往宴廳的路上,均沒有時間作案。

        “不是說萬四叔是被人偷襲,這個人武功不一定很高呀?”殷梳心急地問道。

        須縱酒搖了搖頭:“案發(fā)現(xiàn)場很明顯可以看出,萬四叔遇襲之前在待客,以萬四叔的身份,若是世家中無名小輩是沒有那般禮遇的。”

        “可是寅時的時候萬姐姐去見過萬四叔,那茶水可能是萬四叔用來招待萬姐姐的。萬姐姐離去后萬四叔還沒來得及收拾,那人便見機動手,營造出萬四叔招待過兇手的假象。”殷梳想了想,再次提出假設(shè)。

        須縱酒贊許地看了她一眼:“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萬四叔武功極高,這個兇手必然是萬四叔很熟知很信任的人,才能進到萬四叔的屋子并且正面偷襲了他。若這個人萬四叔不認識,萬四叔絕對會留有幾分戒備,屋內(nèi)不可能全無打斗痕跡的。”

        見所有可能都被否定,殷梳目光呆滯了一瞬,她咬著櫻唇底氣有些不足道:“或許……或許這個兇徒是用了什么詭計、什么手法,混淆了時間,或者是迷惑了萬四叔也說不定。”

        殷莫辭聚精會神地聽著他二人你來我往地分析案情,他若有所思地開口:“小梳說的有理,而且事到如今,我看我武林盟還有萬家堡的自以為森嚴的守衛(wèi),或許在魔教眼里均是有縫可鉆。或許這個兇徒早早潛入了萬家堡,或者是混跡在了眾世家之間,均有可能。”

        “揪出這個兇手當然重要,但是如今最要緊的還是萬姐姐的安危,我們不能讓她一個人被人拘著,太危險了。”殷梳仍堅持要營救萬鈺彤。

        殷莫辭雖然也一心掛念萬鈺彤,但他比殷梳要多幾分理性,他勸道:“這里到底是萬家堡,鈺彤應(yīng)該是安全的。”

        殷梳馬上反駁道:“摧心肝不就是在萬家堡被人救走,萬四叔也是在萬家堡被人殺害,萬家堡哪里安全了?”

        殷莫辭噎住,須縱酒有些好笑地看著殷梳毫不留情地嗆著殷莫辭,也勸她道:“如今我們都懂得萬小姐或許身陷危險,再加上前車之鑒,萬家堡應(yīng)該會懂得保護萬小姐,那個海棠苑或許就是一個周密之地。”

        說到這個,殷梳露出疑惑的神情:“剛剛?cè)f姐姐聽說要去地牢都不怕,聽到這個海棠苑的時候卻神色那么難看,好像極不想去,那個海棠苑真的是一個好地方嗎?”

        殷莫辭會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由也皺起眉:“明日我們找個機會去探看一下鈺彤,看她情況如何。”

        殷梳似乎對這個安排還是不太滿意,但她按捺了一會沒再開口。

        須縱酒看她三眨兩轉(zhuǎn)悠著杏子眼,像在醞釀什么鬼主意,耐心地再勸她道:“不是我們不擔心萬小姐,但是事需循序漸進,若不先查清兇徒,我們?nèi)绾尉鹊贸鋈f小姐,難道是要去劫獄嗎?”

        殷梳小小聲嘟囔:“也未嘗不可嘛。”

        如今情勢危急,迷霧重重,他們思來想去,決定再仔細捋一捋兩次案發(fā)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他們之前遺漏了的細枝末節(jié)。

        摧心肝從地牢遁逃的那天晚上,明面上最后一個見他的人是殷莫辭。殷莫辭記得自己約莫是申時離開的地牢,而據(jù)地牢守衛(wèi)說,萬鈺彤是亥時到的地牢,萬鈺彤走后不久便有家仆拿著折梅令到地牢調(diào)走了丑時、寅時兩班的守衛(wèi)。

        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是萬鐘放走了摧心肝,且約莫就是在丑時至寅時之間。如果萬鐘說的是真的,假造折梅令調(diào)開守衛(wèi)的人真的不是他,那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這個人和暗中傳訊息給萬鈺彤引她去地牢察看的又是同一個人嗎?

        須縱酒眼神看著面前他們畫出的幾個關(guān)鍵點,用筆勾出了幾個時間。

        “這個調(diào)開守衛(wèi)的人有可能是也知道萬鐘和摧心肝有來往,助他成功放走摧心肝。但若不是的話,他調(diào)走守衛(wèi)的目的或許是……”他用手指點了點那幾個時間,“亥時到丑時之間這兩個時辰,在萬四叔來地牢之前,他會不會也來過地牢見過摧心肝?”

        說完他抬起頭看著若有所思的殷莫辭又推測道:“包括從殷大哥你離開地牢,到萬小姐去見摧心肝,這中間有將近三個時辰,會不會也在地牢里發(fā)生了什么,所以才有給萬小姐傳信一事?”

        殷梳聽得一拍雙手,她垂眼看著須縱酒勾畫清楚的紙面說:“斂懷真聰明!”

        殷莫辭面露遺憾:“只是可惜一直沒能找到地牢守衛(wèi)們說的那個傳令的人,最重要的線索就這么斷了。”

        須縱酒皺眉:“萬家堡里尋遍了都說沒有這個人,八成是魔教喬莊假扮混進來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很難找到了。”

        接著他們又開始分析剛剛?cè)f鐘遇刺的案子,這個從時間上來看,就要簡單許多。

        萬鈺彤是寅時到卯時之間去拜訪的萬鐘,她在萬鐘那待了不到半個時辰,而萬鉞和萬鈞剛過辰時就到了宴廳,隨即便聽到了發(fā)現(xiàn)萬鐘遇害的消息,隨后眾人趕到了萬鐘的院子。

        從現(xiàn)場的證據(jù)和時間上來看,的確一切都指向了萬鈺彤。這個刺殺萬鐘并嫁禍給萬鈺彤的人,只能是在卯時到辰時之間動的手,但是到目前為止并沒有任何符合動手條件的人在這段時間里有過不明的去向。

        線索到這里又斷了。

        眾人一籌莫展之間,殷梳伸出她涂著丹蔻的細指,在紙上點了點。

        “這個人會不會有問題?”

        須縱酒和殷莫辭看了過去,她點的是那個自稱是奉萬鐘之令去宴廳請萬鈺彤的家仆。

        二人眼睛一亮,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連成了一條線。

        怎么會這么巧萬鐘偏要這個時候見萬鈺彤?若請萬鈺彤過去一敘是假,引萬鈺彤入局才是真,那真的是萬鐘的本意請萬鈺彤過去的嗎,這個家仆又是誰?

        須縱酒頓時覺得豁然開朗,他蹭地站起:“走,我們現(xiàn)在回萬四叔的院子找這個小廝好好問話。”

        時間緊迫,他們即刻就踏出院子,在萬家堡深重的暮色中匆匆穿行。此刻更深露重,長夜已至。

        此刻萬鐘的庭院里已經(jīng)布置好的靈堂,正廳里停著他的棺槨,幾個萬家旁系的后輩在這守著他的長明燈。靈堂內(nèi)燈火通明,他們守靈的影子被拉的長長地映在引魂幡上。

        見到他們幾個風風火火地趕來,這幾個昏昏欲睡的萬家人連忙打起精神起身迎他們。

        聽了他們的來意,這幾個萬家人雖然不太懂為何深夜前來就是為了見一個家仆,但不敢怠慢,忙叫上廳內(nèi)一同守夜的小廝,領(lǐng)著他們幾個到下人房里去尋。

        “就是這間了,不過今日發(fā)生了那事,阿海嚇怕了,主子們走了之后就回屋休息了,應(yīng)該早就睡下了。”

        殷莫辭和須縱酒面色一沉,對視了一眼,從他們靠近這屋子開始就已經(jīng)可以斷定這屋里并沒有人了。

        他們先是檢查了一下房門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殷莫辭拔劍輕巧地從門縫中挑開了門栓,推門入室。他們身后的燈火照入室內(nèi),清晰地看清這簡陋的下人房中空無一人。

        屋內(nèi)只有一桌一床,床褥整潔,明顯沒有睡過的痕跡。須縱酒伸手摸了一下桌上的油燈,油燈冰冷,他往燈芯看去,燈芯完整并未燃燒過。屋內(nèi)唯一的窗戶虛掩著,推開一看,正連向草木幽深的后院。

        這個叫阿海的小廝應(yīng)該是回到房間,就直接從窗戶逃走了。

        殷莫辭有些氣惱地一拳錘在窗扉上。

        身后的萬家人大約也曉得了事情利害,杵在那里大氣也不敢出。

        “莫辭哥哥你也別氣,雖然我們沒抓住他,但是起碼知道了他的確是有問題的,沿著這條線查下去便是了。”殷梳單手扶著桌面,輕聲安慰著他,窗外朦朧的夜色泄入屋內(nèi),在她眸子里映出幽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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