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徹底變成狼。
周頌進屋后, 把花放入凌漾懷里,再一邊解襯衫扣子一邊看被她一丟落在枕頭上的套。
凌漾裝傻去看花,根本不跟他同一視線。
她數了數, 青白色的英文報紙里包裹了十一朵花, 白色里加了幾朵粉白的,粉白相間多些浪漫動人。
她好像跟他說過她喜歡白的。
所以他記得?就買了白玫瑰,不然男人送花, 應該首選紅玫瑰吧。
凌漾不自知地揚起了紅唇, 心里很是溫軟, 弟弟好細心, 好溫柔。
“姐姐, 我先洗個澡, 你等等。”忽然耳朵里鉆入這么一句話。
凌漾:“……”
她的笑臉僵住, 忽然花都不漂亮了呢。
“嗯?姐姐?”
凌漾扭頭抬起手去拍他。
周頌手臂挨了一巴掌, 望著她,純粹的桃花眼里滿眼寫著無辜:“你不是在等我嗎?”
“我哪有!”凌漾羞惱,鳳眸骨碌碌地瞪著他很無辜的臉。但是她知道他此刻百分百, 百分之兩百是裝的。
她氣得差點把花砸他懷里。
周頌第一次見她這幅模樣,羞澀中帶著滿滿的惱意,加上身上這一襲雪白的真絲吊帶, 搭在香肩的發絲。
活了這么久, 他仿佛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被詮釋了什么叫, 明艷動人。
真的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他家姐姐。
周頌眼神不知不覺深了些, 也沒說話, 轉身進了浴室。
凌漾呼了口氣, 收斂了一身閃閃的外焰, 低頭看了看花,隨口問了句:“干嘛送花?”
周頌腳步微頓,隨即有些不自在地繼續邊進去邊道:“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嗯?”
“我都沒送過女朋友花。”
凌漾噗嗤笑開:“原來這樣啊,所以你忽然就想送了。”
周頌回頭,看著坐在床上抱著花、顯得比花還要嬌艷欲滴的女人,眼底含笑問:“你不喜歡嗎?姐姐。”
凌漾一抬頭就對上了小奶狗那隱隱約約含著期待的眼神,她彎起眼睛:“喜歡呀,你以后可以多送。”她想都沒想地說,“你送的,我喜歡死了。”
他低頭笑了笑,愉快地闔上門洗漱去了。
之前總是習慣拐去買她喜歡的糖炒栗子,買蛋糕,買各種她喜歡的小東西投喂,但是今天因為住的地方換了一條街,所以他開在了很少開的路上,中間忽然看到一家花店。
夜幕下,堆滿的鮮花像一個大大的顏料盤,萬分引人注目。
他下意識就踩了下剎車,接著思索了一秒,想著姐姐喜歡花吧,然后就拐了下方向盤。
停下車的時候其實還不知道要買什么花,實在沒經驗,后來想起曾經她好像收到過一束紅玫瑰,她說不喜歡,喜歡白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當時只是為了哄哄吃醋的他。
但是他也只能下車,認認真真挑了幾支她可能會喜歡的白色玫瑰。
…
凌漾真的蠻喜歡的,她是第一次收到這種顏色的花,以前那些追求者無一不送的紅玫瑰。
但是周頌記住她不喜歡這種了,她喜歡白玫瑰。
她把花放在床頭柜,拍了照,加一張自拍,發了朋友圈,屏蔽不想被知道的人。
發完美滋滋地出去倒了杯牛奶喝。
她就端著杯子靠在廚房島臺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看著窗外的充州夜景,沒回房。
手機上消息很多,約玩的。
凌漾忽然發現自己好久沒出去玩了。自從和那小子在一起,為了多點時間相處,還有作息被他生生扭過來后,現在壓根晚上就大門不出。
這要是以后分了,她要怎么回到以前的生活啊,她笑了笑。
差不多一杯牛奶喝完,熟悉的腳步聲就傳來了。
黑色身影出現在眼角,腳步聲愈來越近。
他在家還是簡單的裝扮,要么穿睡衣要么穿浴袍,都黑色的,但一如既往的好看。
周頌也覺得此刻的姐姐過分勾人,穿的那一身白色吊帶本就動人,可窗邊的月光一照,她皮膚比衣服還白,隱隱泛著的光澤像在吸引人去親。
他腳步都不由得加快了些許。
人一靠近,凌漾就聽到一句:“去睡了嗎?姐姐。”
“……”她舔舔濕潤的唇瓣,說,“你那么急不可耐嗎?”
“急的不是你嗎?”
“……”
凌漾走過去收拾他。
周頌要開冰箱的手被迫停止了動作,轉頭去接住她的手,再反手往后一剪,把她的人禁錮在冰箱門上。
他低闔下眼。
凌漾身子被那深深的光一照,整個人就一熱,好像從腳心竄起了一股又酥麻又炙熱的氣流,四肢百骸都有些不對勁了。
她今晚趁他出門的那一小時,洗了個澡,換了身吊帶,白色,低胸的,大晚上不出門里面又沒穿衣服。這么近距離一瞧,她還真有些扛不住,覺得臉上翻滾著熱氣。
周頌說:“姐姐,你很少在我面前,穿這種衣服啊。”
“……”她努力鎮定下來,一笑,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施吟不是說了嗎?合租的情況下,不能亂穿衣服。”
“哦,所以我們之前一直是合租啊。”
“可不。”她傲嬌點頭。
周頌:“那現在呢?”
“現在呀……”凌漾眼珠子轉了轉,狀似認真在想。
周頌瞇了瞇眼,眸中似點了墨一樣漆黑:“你還要想?”
“……”
他眸色黑暗,語氣低沉,咬牙切齒,“直接來一句還在合租都沒這么傷人。”
她噗嗤失笑,“那我們就合租吧。”
周頌氣得湊近去咬她。
唇上一癢……“唔,阿頌。”她嬌俏地喃了句。
周頌呼吸一滯,感覺心尖都被喃得一顫,“姐姐,”他聲音啞到了極致,“你今晚,每一個字,每一個動作,都在喊我趕緊抱你滾回房。”
“……”
凌漾跺了跺腳:“我沒有。你忙你的去吧,姐姐就是穿這樣舒服,你也不看看偉大的充京已經入夏了,盛夏了呢。”
“也不熱啊。”
“怎么不熱,開著空調呢。”
“所以不熱啊。”
“……”
凌漾抬起手掐他的臉,“你要跟我犟嗎?臭小子我不跟你睡了,你今晚餓著吧。”
周頌失笑:“別……”
“……”
他這下意識的拒絕,讓凌漾都懵了。
周頌回味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也是有那么些……
兩人眼神赤裸裸地一碰上,他一晚上下來,終于有些難為情起來。
默了默,周頌松開她,去拉開冰箱:“你要忙,就先忙吧,我有點口渴。”
凌漾見他拉開冰箱,取出一罐啤酒。
拿完她還站著不動,他就問了她一句還喝牛奶嗎。
凌漾:“我也想喝酒。”
周頌一頓,隨即闔上冰箱門,換了個手拿酒,騰出來的那只摸摸她的臉:“姐姐還是喝牛奶吧,我只和兄弟喝酒。”
“……”她笑開,“我不管,那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周頌無奈了下,再緩緩靠近她,偏頭,咬耳朵說了句:“姐姐真是叛逆啊。”
“嗯哼,畢竟離十八歲也才過去六年,哦……馬上七年,不久。”
“……”
他說:“不許喝,你腸胃不是那么好,少喝點。”
“我都多久沒喝了,自從跟你這小子談這鬼戀愛,這生活簡直天翻地覆。”
“……”鬼戀愛?他笑著去看她,“你再說一句?鬼戀愛?”
“哦,哦……”她干笑兩聲,有點口快了,不過……想了想她還是說,“也差不多了,你看你把我生活搞成什么樣了?我朋友們都說充京城里快沒有我的傳說了。”
周頌一本正經道:“你再鬼混下去,城里就是凌小姐三番兩次進醫院的傳說。”
“……”她笑著去掐他,“臭小子講不過你了是吧?成天詛咒我。”
周頌無辜:“現在這樣不好嗎?你之前是什么陰間作息你不知道?”
“喲,你嫌棄我。”她一臉驚奇。
周頌拉開易拉罐的口,金屬嘩啦聲異常明顯,彰顯了他的從容淡定。
他邊拿起酒往口中送邊點頭,“我嫌棄你作息,確實嫌棄。”
“……”
凌漾去搶他的酒,周頌轉了個身避開,再回頭湊近她耳邊。
凌漾以為他又要說姐姐能不能別那么叛逆,結果耳垂忽而一熱,被人含住。
她:“……”
整個身子竄過了一道電流,手腳發軟,人忽然站不住一般地往他身子軟了下去。
周頌拿啤酒的手攬著她的腰,把人往臂彎里攬,然后那邊的動作繼續,輕輕含住,抿了抿,呼吸間把滾燙的氣息渡如她耳中,還啞著聲說話,“姐姐。”
凌漾一秒就投降了,覺得整個耳根發癢,把腦袋埋入他懷里蹭,哼哼地求饒,跟只小貓似的。
周頌也被她哼得心要化了,酒都不想喝了。
可是他今晚還有點工作,只能哄著她說:“聽話,你身子不適合喝酒的。先自己玩會兒手機,我去忙點事,剛剛路上接主任的電話。一會兒陪你。”
“……”
一會兒,陪你,這種話就像在預定什么,讓人渾身上下都麻了。
凌漾深吸口氣,火速推了推他,“走走走。”
周頌低笑,揉揉她的頭發:“乖。”
他先離開了廚房,去了書房。
書房和臥室隔得遠,凌漾也沒專門去那兒打擾他,她回了房,拆了片面膜貼上,人倒在沙發里聽歌。
聽得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嗡了一聲,把她吵醒。
她看了下時間,掀開面膜,去洗了把臉,又擦了擦護膚的東西。
一通精致的忙活下來,已經快一個小時過去。
剛回到床上倒下想看看剛剛施吟給她發了什么,忽然就聽到一記開門聲。
凌漾回頭。男孩兒邊走邊扯浴袍領子,似乎是熱,另一邊抬手喝著酒,往下咽時喉結起起伏伏。
好像走動的每一步,每一寸動作都充斥著性感,荷爾蒙都溢滿整個房間了。
凌漾迅速低頭,但是也沒精神去按手機了,好像所有注意力全被他的步伐吸引走了。
啤酒罐被他放在床頭柜上那束花旁邊。
凌漾找了個話題緩解有些微妙的氣氛:“你……怎么一罐啤酒喝那么久?”
“喝幾罐了。”
“……”
凌漾驀地抬頭覷邊上的人,忽然忍不住調笑:“你這是,借酒壯膽呢?”
周頌嘴角一扯:“不是。”
“那是什么,忽然喝那么多,你剛剛去找你舍友怎么不喝完再回來?”
“我開車呢。在家里喝,喝多了還方便開。”
“……”
凌漾騰地一下子,耳根子都紅了,忍不住蹬了蹬腿上的被子,人趴到床邊去揍他。
周頌反手把她壓在了床上。
凌漾呆住,人往后陷入綿軟的床單中,身子晃了晃。
男孩兒在她還未回神之際就親上她的嘴角,含著濃濃的啤酒醇香,酒氣中帶著些許苦澀。
聲音好像也被酒精泡得沙啞,說一句話就磨得人心尖發顫:“姐姐,我喝酒,是借點勁頭,不然你要是一退縮,我就算了,改天了。”
“……”她緩緩回神,舔舔唇,覺得被他說得口干舌燥,“我,我想喝水,阿頌,先起來。”
周頌偏了下角度,堵住她的所有聲音,自己模模糊糊低語了句“一會兒就不渴了”。
凌漾:“……”
他好像很懂,很知道她是想逃避。
弟弟太壞了。
“什么味道那么香。”他忽然嘟囔,“平時你就很香了,別弄太香,扛不住。”
“……”她笑,“我平時都擦這些,你今天自己心術不正。”
下一秒,凌漾就感覺到裙子肩帶有掉下的痕跡,她咬了咬舌頭,呼吸一滯。
下意識要扭身側過去躲開的時候,身上的力度卻很重,壓著她不讓她動。
凌漾深呼吸,正要讓他起來時,他先出了聲:“姐姐,別動……”
“……”
他捧著她的臉,以很近很近的距離看著她的眼。
凌漾覺得這一刻的周頌好深情,她都要懷疑當初是誰先動的心出的手了。
“在一起,四個月了。”
“……”說這個干嘛。
男孩兒手指拂過滑膩的肌膚,有些小怨念地說:“你撩我多久了?”
“……”她一笑。
但是,身上漸漸地感覺到一涼,什么被掀開的感覺。
凌漾再一次,再一次感覺他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一邊深情地回溯與她的過往,一邊做著吃干抹凈的事。
但是凌漾也沒太有什么動靜了,她是很愿意的,只是……害羞罷了。
只是忽然覺得壁燈光線也太明亮了,她最后一刻的掙扎,是喊他去關燈。
周頌聽話地微抬起身子,長臂摸上了墻頭上的開關。那燈已經是三個色調里最淺的了,他遲疑地看了眼:“全關了嗎姐姐?”
“唔。”
“那我怎么看你?”
“……”
凌漾抬手捂住了眼睛,嗚咽一聲。
周頌低笑,按了下開關。
那一點不大的動靜在凌漾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好像知道,真的的浪花要來了。
她腦海里忽然閃過了初見時候的畫面,男孩兒半跪在地給陌生人做心肺復蘇,青春朝氣,卻又像風暴一樣一樣強大,很吸引她。
周頌垂眸,面前還是能看清凌漾的輪廓的,她一頭卷發散開在白色枕頭上,香肩連著性感的鎖骨,出著神,唇瓣微張,氣息紊亂。
周頌低下頭去親:“我愛你,姐姐。”
凌漾頓了頓,回過神來后,嘴角不自知地彎了彎,又悄悄閉上了眼。
空調的冷氣滋滋往外冒,身子好像散發著滾燙的熱氣又被冷風吹散,寬大的掌心拂過手腕,凌漾都覺得她手在顫。
她秉著呼吸沒動,任由那種感覺蔓延全身,像自己一寸寸在被他吞噬。
“阿頌。”一會兒,她受不了地小聲嘟囔,“直接點,別折磨我。”
他失笑,埋在她脖頸間,氣息火熱地悄聲說了句……“一會兒哭了,姐姐。”
“……”她崩潰,難為情地哼唧了兩聲。
周頌親她,灼熱的呼吸鋪開在她脖頸間,啞著聲哄她,邊哄邊親。
深夜充州下起了盛夏的第一場雨,細密的雨珠不斷敲擊在玻璃上,夾著空調的冷氣聲,伴隨著一些循環漸進的情話,溫度起起伏伏,攪和成一個漩渦。
凌漾感覺還沒上正戲整個人就已經被帶進那個云端的漩渦了,感覺,好熱,她身上都是汗,整個人被他帶來的熱氣熏陶得要化了,軟綿綿的,呼吸也格外紊亂。
“阿頌。”她嬌滴滴地喊,“阿頌……”
“嗯,我在,姐姐。”
“你怎么那么會啊……快點好不好。”她聲音有點難受,可可憐憐,“你這小孩兒是不是談過戀愛的。”
“姐姐就夠我攢經驗的了。”
“……”
他呼吸略顯急促,說:“想過好多次怎么把你辦了,現在算是輕車熟路。”
“……”
她嗚咽:“臭小孩耍什么流氓。”
他低笑,然后附耳跟她說了句話。
凌漾馬上收斂了笑,咬住唇。
周頌去拿床頭柜上兩個小時前她拆開的那個套。
凌漾一動不動地聽著那點動靜,忽然之間人都暈乎乎的了,有點,不知道現在在干嘛。
聽到她疼得哼出聲的時候,周頌半天的不正經都盡數不見了,壓下去邊親邊哄:“姐姐……別咬,把唇都咬疼了。”
凌漾微張著唇瓣,呼吸急促,濕漉漉的鳳眸里泛著大片水光,伸手去摟他,在他懷里喊了句:“阿頌……”
周頌覺得盡管喝了好幾瓶酒,但那點酒勁都抵擋不住她喊他名字,又說真的疼,這五個字。
他拖來被子裹著她的肩頭,把她捧在懷里,“好,好,我知道了姐姐。”
凌漾忽然回了回神,被這一句話拖回了被疼痛抽遠的理智,忽然覺得,好愛他,好愛她家阿頌。
…
從前半夜,到零點過去,這場夏夜的雨都沒停。
凌漾希望溫度能降一點,但是這雨顯然不敵周頌的力氣。
他答應的做到了,她沒再哭,但是這頭狼也是徹底不想做羊了,羊皮都被雨沖走了,他就只顧著盡興,不想要小奶狗的人設了。
凌漾雖然也不至于累死,但是明顯能感覺到這個年紀的小孩兒真是,有點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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