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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面。


周頌不知道她家在哪兒,  想見她只能去公司,可是他上班比她早,下班到時她基本已經不在了,  畢竟凌漾現在的作息和他一樣,  好得不行。

        想過問他姐,又覺得,做不出來,  好像一點進施吟的號,  都是在打擾凌漾……都是在要她做那做不到的事。

        她是真的很為難,  從一開始就為難,  每天在后悔當初不應該頭腦一熱去撩他。

        周頌覺得,  一段感情如果到了每天讓她為難后悔,  掙扎痛苦的地步了,  那就真的,  不合適了。

        八月一眨眼就過去了。

        充州的氣溫在一個月一個月的下降里,重新需要穿上毛衣,大衣。

        十月底的時候,  其實充州有幾天忽然回暖,熱得好像有熱帶風暴降臨一樣。

        那一陣,醫科大的櫻花錯季開了。

        周頌那兩天有事回學校,  看著熙熙攘攘的學生熱情看著這開錯了季節的櫻花,  滿腦子想著幾個月前某個人,  說來年春分的時候,  要帶她來看櫻花。

        季節錯了,  她就不來了,  好像是這樣。

        后來周頌就沒再去過學校,  也沒去過嘉苑吃飯,  也沒碰過附一門診大廳的鋼琴,連家里那還裝著不少她衣服的衣帽間,他都鮮少進去。

        分手不難受,處處是影子才難受。

        …

        那兩個月,凌漾一直在國外。

        在紐約辦完了一場私人珠寶展,完美收工,收獲頗豐。朋友圈那陣日子基本都是她各種明艷發光的美照,游走在各種名流場所的行程。

        直到后來,朋友圈沉寂了,沒再行程滿滿。

        每天在看著她更新度日的人知道,她大抵是回國了,但是一直等不到她過來收東西。

        有一次和施吟見面,他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經意的,透露了下她去旅游了,在南加州,后面好像還要去別的地方,就反正,不在國內。

        簡單的兩句話,好像把原本已經沒有牽扯的關系更加斷得徹徹底底。

        十一月的充州氣溫已經很冷。

        周頌生日是二十號,他以為至少能等到一句生日快樂,但是一整天下來,沒有消息。

        他時不時拿起手機,就是沒有任何她的消息,她也已經好久沒有更新朋友圈了。

        周頌晚上回家吃飯,姐姐帶著小外甥回去,姐夫出國忙去了。

        飯桌上施江月問周頌,女朋友還在外地嗎,生日也沒法見面嗎。

        周頌隨口說了句“分了”,就低頭逗懷里的小外甥。

        施江月愣了愣,抬頭瞅他,又去看了看施吟,挑眉。

        施吟一笑,說:“你別管他了,小孩兒嘛,分分合合很正常的。”

        施江月問了句為什么分手,分多久了。

        周頌含糊了句:“問這做什么,沒興趣說,我生日呢。”

        “……”

        看得出他心情還是不好的,媽媽就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沒再問。

        周頌抱著孩子去花園玩。

        一會兒聽到腳步聲,施吟走進花園里的葡萄架下,坐在長椅上看對面的男孩兒抱著她兒子在逗。

        “你和凌漾,真分了嗎?”她問。

        周頌沒說話。

        施吟輕嘆口氣:“你也是神奇,跑去喜歡我姐妹做什么,她你還真的拿不住,多少人追過她,她就沒有定下來的心思,也更加不會拿自己去拖累你。”

        周頌一直沉默。

        冰涼的晚風吹來,他張開大衣把小外甥放入懷里裹著。

        施吟看他這冰雪一樣的表情,估計凌漾今天也是沒找他了,那應該是斷得徹徹底底了。

        “你幾個月過去了怎么還這幅臉色?凌漾今天沒跟你說句生日快樂嗎?”

        周頌感覺心口最軟的地方被踩了下,一陣抽疼。

        他真的是期待了好多天了,從十一月開始就一直在期待他生日的時候,她多少給他發一句生日快樂。

        他昨晚甚至做夢,夢見半夜手振動,一打開,凌漾給他發了一句語音,說:阿頌~生日快樂啦~

        但是醒來什么都沒有,就是個夢。

        而現在都大晚上了,她還毫無動靜,基本上這一天就很難有什么好消息了,不可能了。

        但是周頌總覺得她好像,不至于這么絕情,冷漠,她不是這樣的人。

        施吟見他始終沒說話,也不敢多說什么,她其實覺得凌漾也沒忘了他,最近一直在國外玩,每次問什么時候回,都說想再走走。

        以前凌小姐只喜歡歌舞笙簫,喜歡在充州城里慵懶度日,哪里有旅游的心,而且一走走了幾個月。

        她感覺,凌漾還是喜歡他,還是沒忘了他,在躲著什么,不想回來。

        周頌看他姐沒說話,出神在看手機。

        他忍了忍,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打聽:“她回國了嗎?”

        “嗯?”施吟從手機上抬頭看來,“啊?”

        周頌闔下眼,看著外甥,含糊低語了句:“凌漾。”

        “哦……嗯,回了。回幾天了,不過……”

        “嗯?”他又抬起頭看去。

        施吟:“她不在充州,之前沒有買到機票,就飛覽市了。”

        “那沒回來?”

        “她那個,身體不舒服,住個院,還沒回來。”

        周頌瞇了瞇眼,直接抱著孩子站起來朝她走去:“生病了?”

        施吟輕咳下,猶豫了下要不要說,凌漾其實也沒吩咐她別說,但是兩人已經分了,現在說了他如果去找她的話,會不會影響到她呢……她會不會覺得困擾呢?

        “姐。”周頌喊,聲色極為低沉。

        施吟回神,皺眉:“啊,嗯,她在覽市第一人民醫院……”

        “什么病?”

        “胰腺炎。”

        周頌眼底一瞬似墨盤打翻了,翻涌著無盡的黑。

        施吟連忙接過他遞過來的孩子,然后來不及說什么,眼前的人就已經跑出花園了。

        她無奈地低頭看孩子,笑了笑:“以后咱可不學舅舅啊,咱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愛情不能強求。”

        “嗚嗚~”

        她失笑:“你說他去了會不會被你干媽掃地出門?”

        “唔,嗚嗚嗚~”

        施吟笑得不行。

        …

        凌漾回國有一周了,被迫回來的。

        前一陣在美國,大概是混得太過了,又得了場急性腸胃炎,還挺嚴重,住了一周醫院。

        可是出院沒多久身子還是不舒服,在醫院輸了兩天液后為了不再在美國糟蹋自己,她就托著不適的身子踏上了飛機回程。

        臨時沒有買到飛往充州的機票,凌漾就買的覽市機票。

        回來后直接打車去了醫院。

        她誰也沒告訴,直到施吟有天問她怎么還沒回國,她才說了這事,不過也沒說多嚴重,只是表示過幾天就回充州了,到了去看她那已經幾月沒見的干兒子。

        …

        周頌大晚上從充州驅車回覽市,一個半小時的高速被他開了一百二十碼,不斷飛馳,終于在晚上十點前到了覽市人民醫院。

        他直接停在了住院部樓下,再邊解開安全帶邊拿手機問施吟:“她在哪個病房?”

        施吟:“我不知道呢。”

        周頌:“……”

        施吟:“我要去看她,她堅決說不要,你姐夫出差了嘛,她說我拖家帶口的麻煩,天氣太冷了,說她過幾天就出院了。”

        周頌:“你幫我問她,在哪個病房。”

        “你不是到了嗎?那你自己問她就可以了呀。”

        “你問,就說你到覽市了。”

        “……”

        施吟無奈,真的是,得虧只有一個弟弟,不然操心都要□□了。

        她切了號去問。

        周頌人站在車外,倚著車身,目光緊緊盯著手機,

        大約過了三分鐘,他姐消息來了:“住院部一號樓8026。”

        周頌收起手機徑直就朝眼前的樓跑進去。大晚上的電梯人還蠻多,他換了一部鉆進去,直接就眼疾手快按了八樓。

        前面站著的中年男人本來要去按的,被后面伸過來的一只手搶先趴的一下按住,嚇了一跳。

        回頭看了眼人,又默默回頭去按了七樓。

        周頌眼睛從頭到尾都放在跳動的樓層數字上,中間進來了兩次人,又出去了一個七樓的,終于才到了八樓。

        26號房在最后面,他一路循著門牌號到了最后一間,終于看到了那個已經印在他心頭的字數。

        vip病房,大門緊閉,不像普通病房可以假裝是別人家屬隨意進出。

        所以周頌一時間犯了難,也看不清里面她有沒有睡著,睡著他就不打擾她了……

        哦,不對,她剛剛才給施吟回消息,所以,應該是沒睡著?

        那他要怎么說?敲門,她問是誰后,要怎么說……

        正想著,忽然邊上停下了一個人。

        周頌轉頭看去。

        一個中年女人朝他問他:“你好,你是?找人嗎?”

        周頌看了幾眼人,猜測是……護工之類的,就問了。

        對方點頭,說是這個病房的護工。

        周頌松了口氣,說:“我來看她,是她朋友。”

        “哦,那進來吧。”女人打開門,示意他進去。

        凌漾在里間的病房。那護工推開門后,進去跟半靠在床上在玩手機的女人說:“有人來看你,漾漾。”

        “是我朋友。”凌漾抬起頭來,微笑,“讓她進來吧,阿姨。”

        “進來了。”阿姨又回頭去開病房的門。

        凌漾歪頭,笑瞇瞇的以為能看到她姐妹和干兒子,還已經喊出了聲:“我小寶……”貝字還沒落下,聲音就戛然而止。

        他并沒有馬上進去,好像到了真正可以跨過去的大門口,反倒有些膽怯。

        病房不算大,幾米的距離,光線澄明,無所阻礙。幾個月里經常出現在夢里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面前,讓兩個人都被這好像才是做夢的一幕愣住了。

        凌漾愣了好一會兒,直到阿姨困惑地看著外面的男人,微笑說:“進來啊,然后把門關上,天冷,漾漾還有些發熱。”

        外面的男人這才回神,然后邁開腿進了病房。

        阿姨帶上門出去了。這個季節的三角洲,就十來度,晚上蠻冷。

        凌漾看到門被闔上,還好奇地出聲:“施吟呢……你姐,在外面,還是沒一起來?”

        “就我自己。”周頌站停在她床前一米的距離,居高臨下看著,淡淡回她。

        凌漾這才好像明白過來,施吟沒來,她是給他問病房號的。她撩起眼皮看向眼前的男人。

        周頌看她那充滿意外的眼神,薄唇微動,低語:“很失望嗎?”

        凌漾扯扯嘴角,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又轉開臉:“胡說什么呢。”下一秒,想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又回頭看他,“生日快樂。”

        周頌長腿把那椅子勾到床邊,坐下。

        他沒說話,只是看了看她插著針的手,又看了看她明顯瘦了一圈的臉,問:“在外面怎么鬼混了?又瘦那么多又生病?你幾歲了?”

        凌漾定定看他,似乎是沒想到一開口就責怪她,愣是被整笑了。

        周頌一看她這好像把他當小孩的表情就不舒服,轉開臉去。

        凌漾盯著男人側臉的輪廓幾秒,笑了笑,“阿頌。”

        他沒動,還是沒看她,側著身在看別處。

        余光注意到她的被子只蓋到了腰的位置,他伸手去扯了把被子給蓋高了二十公分。

        凌漾定定看著,又看他縮回手繼續不看她。

        她輕嘆口氣,堆起了笑問許久沒見的人:“你回覽市了嗎?今天在覽市家里過生日的?”

        “不是。”

        “那你……”忽然意識到什么,她挑眉,“你從,充州過來的。”

        “嗯。”

        “今晚,過來的?”

        “嗯。”

        她眉眼一跳,這么晚?開高速過來的?“施吟跟你說我住院了?”

        周頌:“我問她你回國了沒有。”

        他生硬簡短地說了一句,沒有解釋那么多,還是很別扭。

        凌漾坐了起來。

        周頌終于轉身看過去:“坐好,干嘛?”他又伸手去給她拉滑下來的被子。

        凌漾和他的距離一下近了很多,兩人也終于看清了彼此的眼神。

        凌漾整整三個多月沒見到人,這會兒一看,弟弟除了眼底神色很差,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外,還是那個俊逸得挑不出一絲瑕疵的帥氣,還是那么……動人心弦。

        她抿了抿唇,措辭了會兒,問:“你明天不用上班嗎?”

        “要。”

        她眉頭一斂,又試探性地問:“那你來干嘛?我過幾天就出院啦,不嚴重。”

        周頌沒有說話。

        凌漾伸手碰了碰他放在床上的手,“嗯?”

        他輕聲道:“你說我來干嘛?”

        凌漾噎住。

        他垂著眸,不知道是不想直接面對她,還是不敢看她……

        凌漾囁嚅了下唇瓣,想拐個話題,小聲問了句:“你最近,還很忙嗎?”

        “嗯,忙工作,忙著想你。”

        “……”

        凌漾輕吸口氣,又屏住了呼吸,盯著他的側臉沒有說話。

        周頌忽然趴到她被上,埋下臉,輕吁口氣。

        凌漾腿上一重,隔著厚厚的一床被子,卻覺得好像有種熟悉的溫度蔓延到她四肢百骸,鉆入肺腑。

        盯著他一動不動埋著臉的姿勢,忽然眼眶一酸。

        幾個月了,快一百天了,她幾個月里都沒有過這么難受的情緒,安慰自己分開了是對的,是好的,就好像能控制住某些不對勁的情緒泛濫。

        可是猝不及防地再見面,他并不舒服,委屈得不行的樣子,眼眶忽然就深深的泛過一道熱流,酸得無法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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