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妹妹你聽得高興，叫我說什么都可以咯！”

“反正我與他之間，早已不需要再向外人解釋什么了。”

素幽子嘆了口氣，道：“我并非要諷刺你什么，我只是認為，你不該把他拉進這個旋渦。”

李玉婠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了，妹妹。”

“這是他給我的承諾，他一定會去做，也一定能做到。”

素幽子沉默了，她并非不知事，她知道這已經(jīng)無法阻止了。

于是，她只能輕聲道：“再等等吧，這一次回來，我恐怕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我想，再待一個月，看看這里的景色。”

李玉婠笑了起來，點頭道：“當然，你應該多看看這里，看看那些苦到飯都吃不起的百姓，是怎么給你磕頭的。”

“他們把你奉若神明，你把他們當做自然的一部分，如花草如塵埃。”

“你的道心并未讓你超脫，只是讓你變得高傲了。”

素幽子并沒有說話，她在反思自己。

而李玉婠則是繼續(xù)道：“但我卻不能留了，分別三個月了，他怕是已經(jīng)處理好了西南亂局了，或許已經(jīng)回京了，我該去見他了。”

素幽子道：“他有他的事做，你何必急著見他？”

李玉婠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什么叫何必急著見？我知道我有多想他嗎？”

“最近幾天總是夢見他，我忍不住了，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走。”

“思念就像水一樣，人只能改變它的形態(tài)，卻無法讓它直接消失。”

“而我對待任何事的辦法只有一個——想！就直接去做！”

素幽子道：“他卻未必想你，他在神京的樂子可不少。”

李玉婠則是笑道：“那又怎樣呢，樂子再多，他也會想我。”

“妹妹啊，你終究是不太懂你的徒弟，你和他相處的時間太少太少了。”

“但我不同，我是陪他的時間很久，或許比任何人都要久，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樣。”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妹妹怎么想，她只是在以傾訴的方式，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思念之情。

她呢喃道：“這段時間，周元一定會很放縱，放縱到忘記自我。”

“或許會有人認為，啊，他封郡王了，他傲慢了，開始放浪形骸了，忘記初心了。”

“但只有我知道，他放縱，是因為他害怕。”

素幽子這下是真的疑惑了：“他害怕？這世上還有他不敢做的事？還有他害怕的事？”

“在白云觀當?shù)茏拥臅r候，他膽子就很大，現(xiàn)在功成名就了，膽子只怕比天還大了。”

李玉婠收起了笑容。

她認為自己即將要說的話并不可笑。

她輕輕道：“妹妹，你以為他這么多年來的功績，是怎么來的？”

“難道是事先想到了萬全之法，然后一步一步實施，最終取得勝利？”

“別鬧了，天下不止他一個聰明人，他憑什么可以把所有人都算進去啊？”

“其實他每一次勝利都極為艱險，都充滿了危機，稍有不慎，便是身敗名裂，墜入萬丈深淵。”

李玉婠冷笑道：“所有人都認為，衛(wèi)國公算無遺策好厲害，談笑間就能打得敵人潰不成軍。”

“呵，真可笑，他們卻沒見到在中原之時，小師侄整夜整夜睡不著，天天盯著地圖看，不斷推敲計劃，預估戰(zhàn)斗趨勢。”

“他們不知道為了拉攏葉赫部，小師弟冒著天地極寒，行走在風雪之中，只為給對方送去物資。”

“他們只看到了衛(wèi)國公風光的一面，卻沒看到他冷得發(fā)抖，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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