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陷入黑暗

眼前陷入黑暗，楚止蘅意識卻很清晰。

桃花林的能力是叫人看見心底的欲望，楚止蘅嘗試伸手破開花瓣，身體卻失去力氣，甜膩的香氣圍繞在身邊，她瞇起雙眸，倒想看看桃花林會勾起她心底什么欲望。

桃花林能夠勾起的欲望十分有限，它只能假裝潛伏在人心底，像是內心的欲望與自己對話。

她現在最渴望的就是走出桃花林，它要是用這個誘惑，就和原本想要留下她的目的相駁，楚止蘅諷笑，等著桃花林使出什么花招。

——止蘅。

楚止蘅微怔，好像聽到了墨澈的聲音。

——是我，止蘅，我來找你了。她呼吸瞬間急促起來，對飛舞花瓣冷聲呵道：“倒是有些手段，還能偽裝他人聲音，可惜，墨澈根本不知道我被困在塔里了，這一招只是無用功，我已經看破了！”

——為何不回應？你現在在第幾層，我現在進去尋你！

楚止蘅下意識在心底想要回應，狠狠咬上舌尖，控制本能行為，告訴自己，墨澈不可能出現在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抓到了墨家，就算他速度再快，也只會在乾州找尋她的蹤跡，這個墨澈只是假的！

——受傷了？還是無法回應？

——止蘅，莫怕，我現在就來你身邊！

——御龍忻已經被殺掉，她竟敢對你動手，她該死！

——若你出了什么事，御龍家的一個都跑不掉。連續不斷的話語從心底傳來，楚止蘅眼眸危險暗沉，冷聲道：“夠了。”

用虛假的話語來勾起她的渴望嗎？可惜，自從進入御龍塔后，她就打算運用自己的能力來闖過這些，而不是依靠墨澈！

她只會是翱翔天際的鳳凰，而不是躲在墨澈懷中的菟絲花。

偽裝墨澈的聲音察覺她的決心，發現此路不通沉寂下去，楚止蘅以為它無招可使時，甜膩的香味越發濃烈，耳邊響起細微鳥鳴，輕柔婉轉，剛剛入耳就叫人心神平靜，楚止蘅頓時感覺眼皮輕微打顫，困意在腦海翻滾，渾身上下細胞都在呼叫著困乏想要睡覺。

這是？“半月”？

楚止蘅不再猶豫，掏出寒魄對準手心劃開血口，疼痛感傳來瞬間，渾身力氣回歸原處，手中靈火迅速炸出，將包裹著她的花瓣炸毀焚燒，炸裂開的沖擊太過靠近，又有幾分打到她身上。這是沒有辦法的舉動，若是被“半月”催眠睡著，在夢境中，人的神志往往脆弱且真實，所以她絕對不能睡著，否則，真的可能被留在這里逃不出去！

炸裂開的縫隙又被花瓣補上，楚止蘅感覺棘手，困意越發濃烈，正想要不顧后果對整個花瓣圈使用火焰，耳邊鳥鳴突然消失，外面只有風聲呼嘯，和炸裂開來的聲音。

是紅九卿？

困意漸漸消退，楚止蘅松了口氣，外面的炸裂聲越發劇烈，腳底地面開始微微顫抖。

困住楚止蘅的花瓣瞬間消散，她瞪大雙眼，看著眼前一幕，紅九卿背對著她，面對的桃花樹林已經被摧毀，遍地狼藉，攔腰折斷的樹木散落一地，手中光刃卻還在凝聚，對著面前桃花林狠狠拍擊下去，仿佛要將面前這塊都夷為平地，才能平息。

楚止蘅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紅九卿？紅九卿！你怎么了？！”

他的樣子顯然不正常，桃花林誘導她的時候，應當也對紅九卿做了同樣的事情，而這件事，觸犯了紅九卿的底線。

他瞳孔赤紅，怒火充斥眼底，本就白皙的面容現在更是沒有血色，楚止蘅拉住他袖子那顆，手中光刃險些向后襲來，很快他的神志清醒幾分，收住攻向她的招式。

“……楚止蘅？”

他嗓音沙啞，死死盯著她，楚止蘅看他魔怔的樣子，厲聲呵斥：“這種程度的蠱惑就能叫你深陷其中？紅九卿，你未免太弱了，你不是自稱天下無雙，自認天才獨一無二嗎？還不快清醒過來！”

紅九卿怔怔看著她，楚止蘅見他好像平和些許，繼續說道：“你要是清醒著將這里拆了，那也就拆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倒像是個索命厲鬼，因為憤恨才做出這些事情，紅九卿，這不像你。”

他輕輕眨著眼睛，散落的發絲飄散風中，黑色瞳孔透露茫然的模樣。

楚止蘅試探著叫他：“紅九卿？現在回過神了嗎？”

“……小蘅兒，”他朦朧的眼神盯著楚止蘅，“你是真的小蘅兒。”

楚止蘅楞了一瞬：“你……在幻聽中聽到我說話了？”

他聽到這話，被刺激到般擺脫她的手，往后連退數步，沉寂片刻，打量周遭被他擊毀的環境，神色逐漸恢復正常。

“我聽到了很多人說話，”紅九卿清晰開口，“太混亂了，每一個都不是真的，每一個又都渴望是真的，我想了許久，也不知道是希望被欺騙，還是厭惡被玩弄，于是就想著，還不如全部都毀掉好了。”他簡單說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正面回答楚止蘅的問題。

“那你就將這些都毀掉吧，”楚止蘅手臂傳來的痛覺斷斷續續，“我也想叫它得到個教訓，知道什么人該惹，什么人不該得罪。”

紅九卿詫異看向她：“還以為你會勸我不要毀掉……”

楚止蘅微微一笑：“為什么要勸你？這些桃樹林存在的意義只有蠱惑人心，百害無益一，還不如就此摧毀，免得留著害了后來人。”

幾番話語下來，他的情緒完全平息下來，手中光刃也收了起來。

楚止蘅悄不可聞的松了口氣，若是紅九卿真的失控了，最先倒霉的恐怕是她。

她曾也想過，若是與紅九卿合作破裂后，兩人相對立會是什么樣的場景，現在看來，她恐怕無法在他手底撐過十個回合，就會被他擊潰。這就是實力本身帶來的差距。

他回過神后，第一件事情開始整理自己，楚止蘅無言沉默，想到紅九卿的性格，又覺得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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