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那就讓她跪著

皇城中的消息越發濃烈，不僅有說冷鋒謀害太子的事情，甚至火隱約蔓延到了墨澈身上。

趙無顏在鋪子中檢查的時候，就聽見外面有客人在小聲說著。

“攝政王恐怕是想要打下諸國，然后就把墨的位置也給拿下來……”

“噓，在外面說這種事，你不要命了？”

“現在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哪里就我一個人在說，你難道就沒聽到消息？”

“好了好了，那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摻和了，聽過就罷了。”

對于皇權的畏懼，總歸是小小的談論一番，很快歇息，但趙無顏還是察覺到了情況嚴重。他們對于墨澈攻打諸國本就帶著不滿，哪怕后來將諸國公主也帶出來，這件事也沒能完全消除他們的不滿，因為戰爭帶來的后果，必定會加重賦稅，甚至開始征兵，這是老百姓完全不想要看見的。

趙無顏知曉他們的想法，但她也明白其中內情，這讓她很是無奈。

回到家的時候她看見趙言正在看書，便拿著這件事詢問他如何看待。

趙言思索片刻，說道：“百姓尋求長久的和平和安穩的生活，這是沒有錯的，但是他們的眼光終究是短淺了。”

趙無顏沒想到他的結論和外并不一樣，笑道：“怎么說？”

“諸國對于墨的窺探由來已久，尤其在現在的云帝之后，有些舉動都能從其中看出他的野心，”趙言小小的臉嚴肅起來，“就連求和也只是一種手段，他想要的不僅僅是求和，而是求和后這段時間，來培養他的軍力國力，做好攻打墨的準備。

這個時候墨國力雖然還未恢復，但是比諸國強盛，現在發起突襲最為合適，如果實力強盛，在百姓受到影響之前，攝政王就能拿下諸國，反過來壯大墨。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墨占上風，等到墨的勝利觸手可得的時候，到時候這些百姓的看法就會改變了，他們會覺得攝政王這一舉動十分妥當，并且能夠幫助他們獲利。”

“不同地位的人，眼界不同，也是沒有那么容易互相理解的。”

趙言說完這些話，趙無顏楞在原地，過了半晌才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小言你自己想出來的？”

小孩童點點頭：“先生并不會講授這些東西，好在姨祖父愿意將書房中的書籍給我看，我也從中學習到了不少東西，若是放在以前，我也會覺得現在發動戰爭未免太勞民傷財。”

自從來了楚府之后，小小的孩童也逐漸長高，也不如以往瘦弱模樣。

趙無顏心中感嘆，孩子一眨眼就長大了，不知不覺之間，就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不由有些自豪，也有些感動。

趙言倒是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倒是被趙無顏夸的滿臉通紅，連去還書給楚文鼎的路上都暈暈乎乎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有些恍惚的楚南青。

楚南青剛剛和霍陽義談話回來，心神飄忽，撞到趙言之后才回過神來。

“抱歉小言，姨母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你。”

她的笑容有些牽強，趙言靜靜看了她一會，問道：“姨母有心事，是遇到難題了嗎？”

楚南青也不知自己心中如何想的，下意識帶著玩笑的口吻說道：“是啊，姨母想要上達天聽，但是準備的東西并不充分，恐怕沒有結果，卻又不想要放棄。”

趙言眨了眨眼，緩緩道：“這件事很重要嗎？如果不傳達，造成的后果很嚴重嗎？”

“特別嚴重，是你想不到的那種嚴重。”楚南青也沒想要和一個孩童說的太仔細，摸了摸他的頭，就準備離開。

趙言看著她，繼續說道：“既然嚴重，那就要說清楚啊。”

“那么多人都會想要上達天聽，但是天也不是每件事都能聽到的，如果這件事嚴重到必須傳達，想來天到最后也會理解，至少有人提醒過他。”

說完，他對著楚南青施然行禮，邁著步子走開了。

楚南青有些恍惚，心中微微凝聚，趙言說的沒有錯，她若是不去說，但是知情不報后果豈不是一樣的？

她不能什么都考慮到，卻什么都不去嘗試做。

灰暗的天空掩蓋著，似乎接下來就要進入大雪，楚南青平靜站了一會，風吹亂發絲揚在空中，轉身往楚文鼎和蘇歡笙的院中走去。

皇宮。

墨冽正在批改案卷，老太監從門口輕輕走進來，稟報道：“陛下。”

“楚家二小姐，楚南青在外求見。”

批改的筆微微停頓，墨冽抬起頭來，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楚家二小姐？朕怎么記得楚家就楚止蘅一個女兒？哪里來的二小姐。”

“陛下不知道也正常，這二小姐是王妃身邊的丫鬟，得到王妃賞識，才得以變成了二小姐。”墨冽放下手中筆墨，皺眉說道：“倒也算飛上枝頭變鳳凰，她來求見做什么？”

老太監遲疑了，支支吾吾了半晌，直到墨冽溫怒看過來，才說道：“她說冷鋒將軍對她有恩情，這次冷鋒將軍被關入大牢，她手上有證據證明是被人陷害，所以才大著膽子求見。”

在朝堂上人人不敢提起太子昏迷的時候，這位楚二小姐大大咧咧的沖到了陛下面前，直截了當的說要調查這件事，也是頭一人。

老太監說完就縮了縮脖子，這要是陛下發怒了，他也得遭殃。

墨冽看了他一眼：“那她給了你多少銀子，才讓你敢到朕面前說？”

老太監服侍了墨冽這么多年，清楚他的脾氣，知曉他沒有生氣，臉上賠笑道：“奴才哪里敢收銀子，這楚家二小姐不知道從哪知道奴才這傷風，弄來了上好的藥材。”“藥材……”墨冽輕哼一聲，“她以為不用銀子，這就不算賄賂朝廷命官了？”

“她現在在外面？”

老太監低頭：“是，就在殿前跪著呢。”

“那就讓她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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