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章  指點江山，未免太過可笑

她手心用力，墨澈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怎么？”

楚止蘅回過神來，皺眉道：“……無事，應當是我看錯了。”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只能看見熙攘的人群，墨澈卻不認為是楚止蘅看錯了，她已經是修道者，目光如炬，哪里還會有看錯這種事情。

她很快收回了目光，帶著他往前走：“那邊好像很熱鬧，走罷，過去看看。”

他只好順著她的動作走了過去。楚止蘅微微瞇眼，她方才看見那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分明就是紅九卿，若是說在平江的時候紅九卿只是恰巧遇上，那為何在予都的時候，他又會出現？她可不相信接二連三的巧合，若是巧合多了，那就只能說是人為刻意的安排。

紅九卿現在非敵非友，還幫過她兩次，便決定還是觀察看看。

最好的辦法便是她尋個機會，問問紅九卿究竟在做什么，又為何總是出現在附近，是跟著墨軍隊過來的，還是因為其他緣由？

楚止蘅暫時想不到其他緣由，被面前的表演吸引過了視線，面前老人手中靈動，皮影在燈光下栩栩如生，頓時吸引過她的目光，演繹著故事。

墨澈看她有些新奇的看著皮影戲，也帶上笑意，眼中是誰都忽視不掉的柔情。

若是說他是孤獨的行者，楚止蘅便是人間煙火，給予他溫暖，也能帶他領略世間溫暖百態，行過千山萬水，體味人間百態，若是以前的他，這樣的節目從不會讓他的腳步停留，只會覺得毫無興趣。

有些事情無趣，但是在歡喜的人身邊，便變得有趣了。

自從征戰之后，兩人難得這般悠閑的在街上慢慢走著，欣賞民俗風情，走累了還可以找個鋪子坐下來歇歇腳，和在墨的感覺倒有些相似。

鋪子里有人正在小聲談論著事情，楚止蘅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往那邊豎起耳朵聽了一下。

其中一人正是上次攔路的少女。

“他們把人都給放出來了，我聽我家那口子說，墨軍隊也沒有為難他們，我不信邪，給他檢查了確定沒有事情，真是奇怪，難道那些傳聞還真是假的？”

“這都好幾天，大家不都是看著墨沒有為難大家，才開始開門做生意，我看那攝政王好像和傳聞中并不一樣，用那些個文人的話來說，恐怕就是所謂的以訛傳訛。”

少女沉默片刻：“但是予都還是落在了墨手中……”

那些人微微一怔，無奈道：“許娘，我們自然也不想要墨打下予都，但這已經變成現實了，家里那兩個時候要去參戰的時候，我這心口跳的不行，每天空蕩蕩的，生怕回頭還得去亂葬崗去尋他的尸首，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很是滿意了。”

“墨不曾為難我們，我們也沒有第二次的勇氣了。”

“何況我家那口子說了，連董丞相董大人都站在了墨那邊，我們何必還去做無用功。”

少女臉色漲紅，聽到董文博的名號時，手狠狠攥緊：“董文博……他怎么能選了墨，判離諸國，你們卻還想要聽一個叛國之人的話語，未免太可笑了！”她聲音稍大，旁人連忙想要攔住她的聲音：“姑奶奶，你可別這么說。”

“你還年輕，不知曉董大人曾經做過多少事情，他親身親力都是為了百姓，很多決策和主意都是出自董大人手中，就連上面那位，也做不到如此。”

“若不是董大人，我們這群人的命早就沒了，哪里還能坐在這里談天說地。”

楚止蘅回過神，發現墨澈正在看著自己，輕咳一聲掩蓋偷聽的窘迫，墨澈挑眉問道：“不能信任他？”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董文博了。

她點點頭：“若是要從他的才學來說，他確實獨一無二，從才情和心智來說，一心為民，也確實挑不出錯處，但……”但是董文博能否真心輔佐墨澈，還是個未知數。

“他不和那些文人一般自命清高，對百姓向來親和，無論從調查的結果還是從百姓口中，都是完全一致的結論，”墨澈道，“他若是以后有更好的去向的時候，自然也會選擇更有幫助的一方，能夠留下能人將士，是上位者應該做到的事情。”

“而不是一味的去約束他們不可離開。”

她看著墨澈平靜的面容，勾唇輕笑：“倒也是如此。”

那少女靠的近，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氣惱之下扭頭問道：“那按照你們這般說，董文博背叛陛下投奔攝政王還是做的對了？若是人人如他一般，那這國家還得如何維持下去！”

“他享用了諸國那么多好處，現在卻直接走人，還想要獲得好名聲，未免太異想天開！”

鋪子安靜下來，眾人看著少女的眼神帶上淡淡的失落，他們并不是沒有想過董文博的作為有些驚異，更是有些難過，只是在沒有揭開之前，他們選擇不說出口。

少女這番話出口，他們便覺得心口空空蕩蕩的。

楚止蘅輕抿茶水，少女沒有認出她就是那日的攝政王妃，不慌不忙道：“那你可有想過，他也有不可說的緣由，只不過你不清楚罷了。”

“緣由，是關于陛下的那些傳聞？還是墨惡意制造的壓制？”少女沒好氣說道，眼中滿是堅定。

楚止蘅回過頭看向她：“有些傳聞是傳聞，但有些傳聞只要有心去調查一番，就能發現其中的蹊蹺，你只在這里道聽途書，就想要指點江山，未免太過可笑。”

“……我指點江山？！我還說你胡說八道！”

少女顯然是個暴脾氣，聽了楚止蘅這番話就氣的站起來，旁人怕事情鬧大，連忙上前攔住她：“許娘，算了算了，何必要爭論個高下。”

“我不！我今日偏要看看，究竟誰才是胡言亂語之人！”

“你敢不敢與我辯上一辯！”少女眼眶都有些發紅，用力拍在楚止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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