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前世今生
清晨
天北城——陸家。
陸玄坐在鏡子前,搓著那張陌生的面皮,神情有些復雜。
這是他五天來第一次照鏡子,之前一直躺在床上。不是他不想起來,而是臟腑傷的厲害,直到今日才徹底好轉。
兩日前,父親緊緊握著藥師的手不肯撒開,最后又賞賜了大量的銀錢,才感激涕零的送其離去。
但躺在床上的陸玄知道,自己的傷勢恢復又和那個狗屁藥師有半毛錢關系?要不是他穿越來時,附帶的那一縷莫名黑色光束產生的奇異效果,自己這個身子早就臭了!
“呵,還真敢認,這種生人肉白骨,五臟俱裂,筋骨寸斷的傷勢豈是他那種三品藥師能醫治好的?”
陸玄呵了一聲,不去想那些。念頭回轉時,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前世今生,連名字都沒換,自己和這老陸家倒是當真有緣。”
他對著鏡子挑起嘴角,帶著一絲灑脫。
前世的他一生苦難,父母早逝靠著年邁的姥爺養活,就在他考入警校的時候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
四年后,成功進入公安系統的他,卻又跳進了毒販窩子。
這一切,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巧合,總之他似乎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難道我陸玄就真的不配被老天眷顧么?”
這一臥就是三年。
三年后,他被數把槍頂著腦袋,雙腿被割的不剩一塊好肉,躺在土坑內等待著死亡。
而這一刻,他卻沒有一絲的恐懼!
對于一個真正想死的人來說,死神是微笑的,和藹可親的!
另一個臥底嘴唇顫抖,幾次想都要開口,。要不是因為他不小心漏出了破綻,陸玄也不會站出來,更不會死。
這是在替他抵命啊……
毒販頭子眼神如鷹隼一樣慢慢掃描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縱使陸玄已經頂出來了,他依舊不相信任何人。
“朱老四,你的手抖什么?”毒販頭子聲音冰寒。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叫老四那人被嚇的結巴起來:“大,大,大哥,我……”
“四哥,別怕,有我呢!”陸玄啐了一口血水,大聲喊道
“你小子他媽害我!”朱老四忽然不結巴了,大罵一句,轉頭又磕巴起來:“大,大哥,別信他……”
坑里的陸玄瞟了眼老四,又看了眼就站在不遠處的戰友,呵呵呵的笑了。
這一生,真的活夠了!
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陸玄緩緩坐起來,倚在土坡上仰頭向上看去:
“喂,能不能快點啊,九天玄女還等著接我呢!”
他聲音不大,所有人卻聽的清楚
“呦呵,你這是著急去見閻王爺了?”毒販頭子被吸引過來
“天天對著你們這幫畜生,早就惡心透了,沒意思!”
說著他將一塊土卷進嘴里,用力的嚼了幾口,又呸出去:“這輩子啊,雖然活的匆忙,但老子也算積德了!下輩子沒準就是哪部小說里的陸天帝。
不像你們這幫狗籃子東西,沒未來。”
說完,他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賊老天,賊老天,我日你大爺,你可別讓老子白死……”
毒販們聽見他吹牛逼,也跟著一陣怪笑。
現場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主,見過有怕死求饒的,有大哭的,有吐露情感的,吹牛逼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陸玄竭力嘶吼,坑上面的人看猴戲一樣笑罵,一鍬一鍬的黑土揚下去。
那個臥底驚覺,瞬間擠出笑容,內心卻別提有多么痛苦。
他的腦海里不斷的回旋著陸玄的話:“別讓老子白死,別讓老子白死。”
他知道,這句話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草。”一口吐沫星子噴在陸玄臉上
接過身邊的鐵鍬,用力的揚下去。
“這種傻事,下輩子打死我都不會做了。”陸玄閉上眼睛,黑暗侵蝕,心中輕輕的呢喃著: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么,擦干淚不要哭,至少我們還有夢……”
——
——
“少爺,少爺,您可再快點唄,老爺等著你用早飯呢。”一個背身依靠在門口的“丑”丫鬟忽然開口催促道
被從回憶中拉回的陸玄,聽著那銀鈴般的聲音心頭一松。
回憶的痛苦隨之消逝。
陸玄望著面前的一切,心情也豁然變得舒暢起來。
“咳咳。”他咳了下嗓子,學著電視里的富家少爺,冷聲道:“那你還不過來給我梳頭?”
“我?——哼……”“丑”丫鬟噘著嘴,緊走幾步過來,一把扯起陸玄的長發。
“臥……我自己來吧。”
“別動。”“丑”丫鬟一把拍開陸玄的手掌,撅著小嘴:“前幾天還不讓我碰你,現在又怪我,生回病,怎么生的連性子都變了?”
“性子變了不要緊,取向沒變就好。”
“額……取向是什么意思?”丑丫鬟一臉茫然
“取向,、額,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陸玄強行解釋
“少爺,你說的是詩謎么?”“丑丫鬟”瞪著大大眼睛看向鏡子里的陸玄
“當然了,謎底就是大白鵝!”說著,陸玄又完整的吟誦了一遍
“丑丫鬟”細品了一下,咯咯笑道:“少爺,你真厲害。”
“呵呵,這也叫厲害?更厲害的還有呢。只不過這個武道世界限制住了我。明明可以靠才華,卻偏偏要靠粗鄙的拳頭。不然這種東西自己隨隨便便就能背出一兜子。”陸玄表面微笑,心中瘋狂吐槽。
同時默不作聲的望向鏡子里的女孩。
樣貌雖然有些不遐思,但他明白,這才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幾天里,除了那個急得團團亂轉,暴跳如雷的父親,就只有她整日以淚洗面,寸步不離的陪在自己身邊了。
半晌,陸玄柔聲道:“杏兒,謝謝你。”
“謝、忽然謝人家做什么?”
他也不解釋,笑臉問道:“杏兒,你有全名么?”
“沒有。”杏兒搖頭,帶著些沮喪,可想她是期望自己能有一個名字的。
“好,那我給你取一個怎么樣。”說著,陸玄手指在舌尖一滑,濕潤的食指就輕輕掠過桌面,三個字頓時躍然而上。
“陸彩杏。”陸玄微笑著透過鏡子看過去,“怎么樣,喜歡么?”
杏兒盯著桌子上那三個字,心里別提有多歡快。她重重的點頭:“嗯,喜歡!”
“以后你也姓陸,咱們倆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么?”杏兒笑容漸漸消失,回想起主人臨走時交代的一幕。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身體突然一陣酥麻,桃花眼眸低垂,精致的瓜子臉瞬間紅到了脖頸。
只是那碩大的鼻頭好似一個紅球扣在那,顯得更加突兀。
陸玄的話來的太突然,一時讓她不知該怎么回答。
半晌,她總算提起勇氣,聲音微弱的道:
“只要,只要是少爺取得,我就喜歡!不,不過主人曾經叮囑過,要等少爺滿了18歲再,再同房的……你,你別急……”
“呃,還有這事?”陸玄不由有些尷尬,他壓根沒有考慮過這些啊。
其實杏兒的長相是沒問題的,不僅長著一張俊俏的瓜子臉,還有一雙靈動如水般的眸子,就是那個大大的蒜頭鼻太過惹人注目,要是鼻子能做個整形,就活脫脫的是個美人胚子了。
杏兒被看的不敢抬頭,回想起剛才鬼使神差說的話,愈發的羞臊,手指纏著陸玄的頭發在手里不斷的打轉,感覺臉頰燙的像是著了火似的。
“咳,杏兒,這么多年過去,你還記得母親的樣子么?”陸玄干咳一聲,轉移話題。
他臥床的這些天,一直在融合前世的記憶和情感。母親兩個字仿佛一道揮不去的執念,不停的回蕩在腦海里。
而他現在的記憶里,只能感受到對母親濃濃的思念,樣貌卻有些模糊。
“記得啊!當然記得,主人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杏兒的眼眸瞬間亮起,猶如綻開的鮮花。
“那,你還記得當年那些人為什么要抓走母親?又去了哪么?”
“這,這我就不記得了……”杏兒撓頭:“可能是當年我太小了吧,不過好像十年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你一直就這么大,好吧!除非我記錯了?”陸玄看了看有些呆呆的杏兒,閉目沉思,不再追問。
十年前的事情,好似一個謎,自己的記憶里也沒有多少。
甚至,沒人告訴過他。
只記得母親從那天開始就離開了自己,再沒回來過。
倒是杏兒始終陪伴在身邊。
半刻鐘后……
陸玄闊步進入飯堂,偌大的屋子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個雙鬢雪白頭發卻烏黑的中年男子,筆直的坐在餐桌前。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側目,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一絲寵溺的微笑。
“父親。”他輕喚一聲,坐下,開始用餐。
第一次正式的接觸,陸玄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所謂言多必失,所以進來前他就打定了主意,盡量少說話。
坐在一旁的中年人,目光閃了兩閃,唇角微動關心道:“玄兒,你可感覺好些了?”
“嗯。”陸玄頭也沒抬
“那你可想起來,當日是誰打傷的你?”陸永急切問道
陸玄停住碗筷,皺眉搖頭:“我只知道被打了一掌,接著被踢到了水里。”
陸永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本以為兒子休息了數日,終于可以從其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現在看來算是白費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開:
“也對,以玄兒那還沒開靈的孱弱身體,就算碰見一個最低級的靈武境,也能輕松要了他的性命,他又怎么能看的清來人。
都怪自己平日太大意,疏于防范!真是該死。”
“放心吧,我定會查出兇手,為你報仇!”
他頓了一下,接著小心說道:“只是你這一陣子就不要出城了。你喜歡的那些凡俗鳥蟲,城內也有……”
“嗯,我答應你,不養了就是。”
陸永瞪大眼睛,搓了搓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從妻子離開后,兒子就開始自暴自棄,日常練武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那些雜趣上。讓他這個父親是極為頭痛,卻又不敢深說。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卻極力的想成為一個好父親。
頓了一下,喜上眉梢的陸永滿臉堆笑道:
“那你有什么要求,只要為父能辦的,盡管提。”
“沒有要求。”
“沒有?”陸永恍然:“哦,那好,等你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再來找為父。”
陸玄嗯了一聲。
空氣忽然變得死寂,只有陸玄不斷咀嚼食物的聲音
半晌,陸永終于忍不住開口:“玄兒,你可知再過二十天,是什么重要日子?”
“重要日子?”陸玄努力回想了一下,竟沒在記憶里找出一點有用的東西,無奈搖頭看向父親。
陸永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玄兒,幾日后便是族會,族會之后就是每年一度的開靈典禮,按規矩你應該參加的……”
說到這里,陸永欲言又止,擔憂的看著兒子。他最怕陸玄依舊自暴自棄,若17歲還沒有開靈成功,便算是絕了武道一途。縱使他是族長,倒時也沒有辦法了,更別提保住其少主的位置了。
“嗯,我會準備的。”
陸永望著頭都沒抬的兒子,敷衍的語氣,心中一陣搖頭。
作為真武境強者,他怎么會看不出,陸玄氣息低緩,內力不透,分明是還沒有完全打通玄脈的象征。
而且,32處天脈,至少還有一半以上沒有貫通。
不僅如此,進入靈武境也并非隨隨便便那么簡單,需要自小練體,以肉身骨骼為根基,逐漸打通周身108處脈絡,稱為天地玄脈。
陸玄此時面臨的就是通脈的問題。
“放心吧父親,大難不死,兒子的心境已經改變,我會努力的。”陸玄抬起頭,目光堅定。
陸永微楞,隨后嘴角抽動:“當真?”
“當真。”
“拉鉤。”
多大了還拉鉤?陸玄伸出手指和其輕輕碰了下。心中有些好笑,卻不禁升起了些暖意。
前世今生,看來大人對付孩子都是這招啊!
“好,有我兒這句話,就算今年參加不了開靈典禮也不打緊。為父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保住你的名位。
我這就給你取修煉用的丹藥去,你慢慢吃,多吃點,多吃點。”
他豁然站起,開心的拍一下兒子的肩膀,轉身間,眼中已經有淚光閃動:
“多久了,多久了啊!蘇蘇,咱們的兒子終于不再恨我,和我認真說話了。
小寶他回來了!”
不過,剛要離去的陸永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頭關心道:
“對了玄兒,夜晚睡覺時,記得蓋好被子。別嫌為父多嘴,我是過來人,天涼,內褲怎么還是要穿一條的。
18歲前是武者的關鍵,身體要緊,有些事情雖然舒服,但不可操之過急的!”
……
呃——
……
【作者題外話】:沒什么可說的,掏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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