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他們踢你了？”他有些語澀。
江嫦這也是第二次感受到，也好奇地盯著自己的肚子。
“我、我能摸摸嗎？”昏暗的煤油燈光下，一向游刃有余的謝元青俊臉有幾分緊張。
江嫦的腳還泡在人家打的洗腳水里，拒絕的話怎么能說出口呢。
“算了。”
她還沒有回答呢，就聽見謝元青有些失落的聲音，抬眼看去，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坐回雜物桌前繼續(xù)寫東西。
煤油燈把他的影子打在墻上，配合外面呼呼刮著的風(fēng)，頗有幾分蕭瑟。
江嫦眨眨眼，良心有點(diǎn)過不去是怎么回事兒。
等泡腳的水涼后，她要準(zhǔn)備擦腳了。
她肚子比尋常人大，彎腰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往日只有她自己，她都是倒在炕上，四腳朝天后用毛巾擦干腳上的水分。
如今臥室里坐著一個(gè)大活人，她需要注意一下形象。
“我泡好了，你可以幫我把水倒了嗎？”
謝元青手上的筆沒有停，頭也沒抬道：“你先放著，我寫完就去。”
江嫦沒話找話，“你在寫什么呢？”
謝元青：“打死臭流氓的報(bào)告。”
江嫦：“那你能先幫我把水倒了嗎？”
謝元青把手里的鋼筆放下，轉(zhuǎn)身去端洗腳水時(shí)候，目光落在江嫦滿是凍瘡的腳上一瞬。
江嫦看他出去，整個(gè)人往后靈活地一仰，抓起旁邊的毛巾，準(zhǔn)備速戰(zhàn)速?zèng)Q。
無奈肚子的小崽子今天晚上十分活躍，似乎在懲罰她不讓他們和親爹交流感情一般。
在她肚皮里拳打腳踢。
江嫦忍不住地低聲痛呼，但手上的動(dòng)作沒停，努力去夠自己的腳丫子。
“給老娘安分些，不然讓你們嘗嘗世間險(xiǎn)惡！”
江嫦咬牙切齒地說完話，手里的毛巾就落空了。
她就這么四仰八叉透過腿縫看見一張俊俏的臉，暗淡的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覺他并不很高興。
“是我疏忽了。”謝元青的嗓子有點(diǎn)啞，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
江嫦老臉丟盡，破罐子破摔道：“你想笑就笑，忍著容易憋出病。”
謝元青側(cè)身坐在炕上，把她登天的腿放下來，用毛巾細(xì)細(xì)地給她擦腳上的水珠。
江嫦的腳并不好看，除了好幾個(gè)紅腫的凍瘡?fù)猓�有許多硬繭。
自從父母離世后，她就沒有穿過一雙完整的鞋，夏天還好，冬天全靠真皮扛。
這個(gè)冬天雖然好些，但凍瘡這種東西，怎么可能因?yàn)槟愦┥虾眯樱∩虾每活^后就消失呢。
江嫦胡思亂想，就感覺自己腳上有冰涼的觸感。
歪頭看過去，就見謝元青在給她腳上涂抹東西。
“這是凍瘡膏，部隊(duì)發(fā)的，效果比較好。”
江嫦的腳趾頭蜷縮一下，感覺被涂了藥膏的地方開始發(fā)熱。
“癢。”她老實(shí)說。
謝元青握住她的腳腕，阻止她抽回去，“等會(huì)兒就好了。”
“北疆的天氣更冷？”江嫦找話說。
謝元青“嗯”了一聲。
“聽說北疆的春天很美，桃花杏花開遍了漫山遍野，野馬在草原飛馳，兔子躲避著雄鷹。。。”
謝元青聽著江嫦頗有畫面感地?cái)⑹觯X子里不自覺地想起他在北疆的事情。
這些他都沒有什么印象，有的只是滿是積雪的山脈，寒冷徹骨的北風(fēng)，以及站在山坡上仰頭呼嘯的狼叫。
江嫦躺在厚重的棉被里，感受腳上越來越熱，越來越癢。
“別動(dòng)，過一會(huì)兒就好了。”
謝元青握住她的腳腕，用力揉搓她腳上的凍瘡。
江嫦雖然咬住被子角，但這種抓心撓肺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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