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心里有些酸酸的，他早知道他們是境外之人，不屬于這個世界。只是沒想到離別來的這么快。
  他自小就跟在師傅后面學習，幼時便不再有自由的時光。長大之后順勢繼承國師衣缽，每日事務繁重，更難開懷。
  與玄鏡言他們的相識，是一場意外。
  國內災禍頻發，他夜觀天象，試圖找出破解之法，沒想到會有意外之喜。他遵從指示，前往山江寺，與他們結識。
  可能是因為心中早就知道他們的不凡與注定的離別，所以面對他們時，顧安難得能擺脫世俗的桎梏，表現得灑脫一些。
  只是過猶不及，想來當初的自己表現了不是很安全吧。
  回憶起當初的場景，孤安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悶笑。只是臉上在笑，心里卻覺得悲傷，怎么就這么快呢？
  柚白也察覺到了顧安身上流露出的悲傷情緒，體貼地拍了拍他的手，算是安慰。
  顧安笑得勉強，把視線轉向玄鏡言，“你呢，給我準備了什么禮物？”
  玄鏡言遞給他一個小盒，“等我們走了再打開吧。”
  “好。”
  兩句話說完，好像悲傷都淺了。顧安重整情緒，大手一揮“吩咐廚房，備上一桌好菜，今晚我們好好吃一頓，算是踐行了。”
  雖然顧安只說了要準備好菜，可下人們是會看眼色的，好酒也不少，只是沒讓柚白知道。
  玄靜安和顧安酒過三巡，氣氛愈演愈烈。柚白和紅彤彤早就被帶下去睡覺了，只剩他們兩個人，原本的悲傷早已壓制不住。
  “我帶你去見一見陛下吧。”
  顧安怕是喝醉了，前言不搭后語的說了這么一句。
  玄鏡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默默搖頭，“我是不可能陪你去見陛下的。”
  想要留下一個人，無非以財權誘之。如果玄鏡言只身一人，他會愿意留下來陪他這個唯一的朋友。
  可惜他早就與大人提前簽好了協議。
  顧安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又喝了些酒，脾氣也變得執拗起來。
  “為什么？無論是為錢為權，亦或者為黎民百姓。去見一見陛下，都是你唯一且最好的選擇。”
  他心里面希冀著能有一個理由讓玄鏡言留下來，可終究是他的一廂情愿了。
  玄鏡言背過身去，不置可否，用行動表明了他的不贊同。
  “我說了不去，那我就不去。和人打交道很費精神，尤其是跟那些位高權重的。我們在這里待不了多久了。即便跟你的陛下見一面也無用。”
  玄鏡言沒辦法說出自己必須要走的理由，只能想辦法和一個酒鬼說通自己必須離開的原因。
  “你不必再多說了，也不用給自己添麻煩。我們很快就會走的，你們的苦難……哦，不，是你們黎明的苦難很快就會過去的。”
  他把理由說的那么冠冕堂皇，顧安心里隱隱知道了些什么，只多問了一句：“你想好了？”
  玄鏡言聽著耳邊失落的聲音，淺笑回眸，“你這個人作為朋友真的很不錯，只是我們必須離開。過多的糾纏于你，于我們而言，同樣是百害而無一利。
  就這樣吧，我們有我們的職責，你也有你的責任。”
  玄鏡言沒有說的是，苦難很快就會過去，亦或是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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