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開完之后，菲奧娜和伊洛斯從大帳里面出來，他們沒有急著見梅特涅伯爵，而是朝著達武問道：

　　“阿布列克斯帝國大使是個什么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

　　達武愣了一下，盡量以公正和客觀的態度說道：“是一個衣著很考究、很有貴族風格的使節呢，就是態度稍微有些強硬，我在想他真的是來談判的么？”

　　“心虛才會態度強硬，如果很有底氣的話反而用不著。”

　　伊洛斯笑了一下，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交給達武：“這里不用麻煩，你先去吧，順便找一下貝利亞，問他事情搞定了沒有。”

　　

　　“是。”達武接過伊洛斯的外套，躬身應是，然后退了下去。

　　就在帳篷的外面，菲奧娜和伊洛斯兩人接見了梅特涅伯爵：

　　“歡迎，梅特涅閣下，請不要拘束，我們夏爾和阿布列克斯帝國是堅固的盟友，也是誠摯的朋友，更是君臣，我們曾經在一起相互守望千年，未來我們也將繼續同力抵御外敵，就像這次一樣。”

　　“您好，尊敬的大公閣下，我帶來了彼得一世皇帝的問候，他對您在堪薩斯草原的一系列勝利表示祝賀。”

　　盡管心里將夏爾公國視為阿布列克斯帝國的最大威脅和假想敵，梅特涅伯爵還是只能夠恭敬地附身鞠躬行禮：

　　“這次我到這里來，是有一些小小的事情想要跟您商量。”

　　“免去禮節吧，一個人的強大要看其內心和實力，而不是繁雜的禮節。”

　　菲奧娜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阿布列克斯帝國大使：“把這里當成你的家，梅特涅伯爵。”

　　“我想無論是阿布列克斯帝國還是夏爾，我們的家都不在遙遠和寒冷的北國，還有廢墟之中。”

　　阿布列克斯帝國大使站直了身體，他意有所指：“您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了么？可我記得，這里始終是卡塔林家族的領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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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奧娜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厄倫格拉德的牧民們對我是這樣說的，他們感激我們的援助并讓我們像待在自己家一樣留在這里，或者，我們的梅特涅伯爵覺得是我會錯意了？”

　　“哦，不，我沒這個意思。”梅特涅伯爵頓時吃癟，他只能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件事。”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愿意知道？”菲奧娜笑了笑：“算啦，彼得一世皇帝的身體怎么樣？”

　　“皇帝陛下的身體非常好，您呢？”梅特涅只能按照基本的套路來。

　　“哦，我也很好，好得我都想繼續北上消滅獸人殘余勢力了呢！”菲奧娜嘴角翹起，她已然控制了主動權。

　　“絕妙的措辭，大公閣下。”

　　阿布列克斯帝國大使知道自己陷入被動，他只能說道：“陛下如此好交流，我也好轉達彼得一世陛下這次派我來問詢的兩件事。”

　　“請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菲奧娜聳肩，她伸手示意梅特涅坐下，夏爾大公、伊洛斯和阿布列克斯帝國大使三個人就這樣坐在大帳的大廳門口，近衛軍端上了伏特加和烤羊腿。

　　“皇帝陛下想問問您，您是否遵循基本的騎士道精神，尊重舊世界的秩序，尊重并承認卡塔林家族對堪薩斯草原的法理統治權呢？”梅特涅伯爵認真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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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們當然承認卡塔林家族是堪薩斯草原的法理所有者和合法統治者。”

　　菲奧娜不假思索地點頭，菲奧娜盡管有點膨脹了，可在這點上她還是非常理智的。

　　作為封建王權的代表人物和舊世界秩序的維護者，她可以說是必須承認卡塔林家族對堪薩斯草原的法理統治權，這點是她身為夏爾大公的身份決定的。

　　如果她不承認那么將意味著她會被整個世界的所有秩序勢力敵視和圍攻，屁股決定腦袋，菲奧娜不可能否認自己統治的合法性。

　　聽見菲奧娜這么一說，阿布列克斯帝國大使眼神一閃，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就好辦多了，于是他接著問道：

　　“但我聽說，夏爾通過一些渠道，去影響和干預堪薩斯草原的內政？比如在厄倫格拉德大公的任命上？我想說的是這或許是個無效的任命。”

　　“這是厄倫格拉德人民自己的選擇，怎么能說是無效的任命？難道卡塔林家族不是人民的選擇么？”

　　菲奧娜不客氣地直接反問道：“我們夏爾從未干涉過堪薩斯草原的內政，但厄倫格拉德總是需要一個新的統治者吧？一切都是他們的自發行為。”

　　“是的，理論上如此，可我聽說，很早呢，你們夏爾就要支持那位弗拉基米爾閣下，會不會給人一種就是內定啊、欽點了那位熊神祭司呢？”

　　梅特涅繼續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沒有任何的意思，說欽點他當大公。”

　　菲奧娜淡淡地說道：“我只想說，全民公投這個過程合理合法！”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梅特涅伯爵有些尷尬，他只是強調道：“可總要得到卡塔琳可汗的正式任命吧？”

　　“呵！”

　　一旁的伊洛斯冷笑了幾聲：

　　“我想，卡塔琳可汗已經沒有能力去強制任何事了，他剛剛損失了他大部分的軍隊，又一場敗仗。

　　事實上厄倫格拉德剛剛發生過一場嘩變，這里的近衛軍本來要求尊汗討奸，懲辦腐敗大臣，但在得到了卡塔林可汗又一次臨陣脫逃的消息之后，他們很失望，非常失望，非常非常失望。”

　　“如果阿布列克斯帝國方面支持卡塔林可汗返回厄倫格拉德呢？”

　　梅特涅同樣硬邦邦地說道：“我們可以幫助她解決厄倫格拉德的叛亂。”

　　“帝國？哪個帝國，南邊的那個？”

　　

　　伊洛斯微笑道：“你能代表阿布列克斯帝國？我記得，這種重大外交決定，必須要由帝國議會開會通過吧？

　　而且，我們都承諾過不會干涉厄倫格拉德的內政？厄倫格拉德要怎么樣是厄倫格拉德人自己的選擇，阿布列克斯帝國這樣做，豈不是違背了自己原先的諾言？”

　　“到時候，我們夏爾就不得不參與進來了。”伊洛斯附耳說道：“我想彼得不會這么做的，我敢打包票，我了解他。”

　　阿布列克斯帝國大使頓時臉色鐵青，他張了張嘴巴，發現自己再也無法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他只能繼續強硬地說道：

　　“如果卡塔琳可汗自己解決問題呢？”

　　“我說過，我不會干涉堪薩斯草原的內政，他們要怎么決定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菲奧娜強調了一句，她的身體緩緩往后一仰，笑了：

　　“當然我要勸一句，我阻止不了阿布列克斯帝國繼續往那個無底洞里面投錢，但你們最好也好好掂量掂量，你們前后投了多少錢和物資進去了？起了多少作用？

　　你們這樣不僅無法讓他認清現實，而且會給他一種錯覺‘我還能送’，這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想，阿布列克斯帝國的國庫此時已經空空如也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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