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終焉 八百四十四章 祭品(下)
“這絕不可能!”伊麗莎白斬釘截鐵地道:“諸神的秘密絕非你這種邪惡而低下的異端所能知悉的!”
伊洛斯依舊以那毫無波動的聲音道:“諸神的秘密沒什么復雜地,光明神與天堂山其他的主神各有所司、各從其類,他們相互之間不能插手對方的領域,如此而已,不是嗎?”
伊麗莎白忽然陷入了沉默。
伊洛斯又淡淡地道:
“我這樣一個低下的異端,現在不正是掌控著高貴的智天使的生殺大權嗎?
我剛才已經給你展示過了存在的意義,所要換取的不過是你關于天堂山的一點記憶而已。
我們只是卑微的存在,并不知道光明神與智慧之神誰的光輝更加明亮一些。
不過在這一個小小地位面中,顯然光明神已經取得了勝利。
對天使來說,從一位主神地光輝中走出,進入另一位主神的光輝,并不能說是背叛!
伊麗莎白冰冷地道:“光明神已然違背了天堂山的規則,祂正在向無盡深淵中墮落,而天堂山的神力秩序即將隨之改變,從毀滅這個結局來說,我不過是比你先走了一步而已!
終于。伊洛斯冰冷的有了一絲改變,道:
“天堂山的神力秩序與我們又有何關系呢?高貴的伊麗莎白,既然您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讓我們開始吧!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但并不漫長。”
轉眼間,伊麗莎白痛苦的嘶喊充斥了整個煉獄天使殿堂!
似是疲累,又似是支持不住,她的叫喊很快就低沉了下去,變成了呻吟,而后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也慢慢消失了。
一直躲在殿外偷聽的茱莉亞突然打了個寒戰,小臉變得慘白。
她連忙用力地甩了甩頭,似乎這樣就可以將一些非常可怕的東西甩出去一樣。
茱莉亞身形一動,悄悄地向后飄退。
不過她剛剛后退了一點,就有一只纖手伸來,一把捉住了她的后頸,將她提了起來。
還未等莉莉絲說話,茱莉亞一臉張皇之色,她突然掙脫了莉莉絲的手,反而一把抱住莉莉絲,拖著她跳入了虛空,只在身后留下一片蕩漾的水波。
片片波紋剛剛散去,伊洛斯就從正殿大門中走出,向煉獄天使殿的最深處走去。
走出一小段路,他停下了腳步。回頭向兩個女孩子逃離的地方望了望,然后面無表情地繼續向前行去。
片刻之后,伊洛斯終于又立在了雙子大殿地雕像之前。
他默然立了片刻,忽然道:“別躲著了,都出來吧!”
莉莉絲和茱莉亞依言現身。
莉莉絲臉上依然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樣子,不過她望向伊洛斯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陌生、疑惑,還有一絲畏懼。
而茱莉亞則似是不如她那樣敏感。徑自向莉莉絲抱怨道:
“我早就說過不能跟來的,跟來的話一定會被他發現的!你看。現在被抓到了吧...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莉莉絲沒有在聽,她只是怔怔地仰望著飄浮于空中的雕像,銀眸中不斷有劇烈地波動,一時間,竟似是癡了!
伊洛斯轉過身來,看著她們。眼中地堅冰終于稍有融化,淡淡地道:
“你們回去等我,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茱莉亞立刻道:“既然很快,那我們就在這里等好了!”
說完,她擺出一副天真且無知地樣子,睜著碧綠的大眼睛看著伊洛斯。
一個在短短數十天內就長成少女、身上攜有自然女神神力的家伙會天真無知?
伊洛斯當然不會吃她那一套,他向雙子殿另一端空著的殿堂一指,道:
“你不肯離開,是想在那座空著的煉獄天使殿中有一個位置嗎?”
茱莉亞小臉立刻變得慘白,拼命地搖了搖頭。
“那還不回去?以后不管發生什么情況,都不許到這里來!”
伊洛斯的語氣雖然嚴厲,但總比剛剛那一副如金屬般全無生氣的聲音好得多了。
茱莉亞不情不愿地哼了一聲,伸手拉了拉莉莉絲,一邊向伊洛斯道:“不來就不來。很了不起嗎?”
不過莉莉絲沒有動,她依然仰望著空中地雕像,忽然道:“她...是誰?”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中竟然有一絲顫抖,這也是伊洛斯第一次聽到她開口說話。
伊洛斯面色稍變,他走到莉莉絲面前,擋住了她望向雕像的視線,溫和地道:
“那只是一尊雕像而已,好了,你們該回去了,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莉莉絲向側方一飄,又盯住了雕像。問道:
“她是誰?”
這一次她的聲音戰栗得更加厲害了。
伊洛斯終于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說起來很麻煩,你們先回去吧,我會告訴你的!
茱莉亞拉了拉莉莉絲,悄聲道:“我們走啦,他已經在生氣了!
莉莉絲默然一刻,終于跟著茱莉亞向雙子殿外飛去,只是在離開雙子殿前的一瞬,她突然回首、再次向雕像望了一眼,唇上已無半分血色。
伊洛斯看著她們離開,這才轉過身來,望向雕像的雙眼中也有了一絲溫柔,他苦笑了一下,道:
“你看,現在你地身體里看上去又有了一個獨立的意識呢!唉,真是麻煩,不過不要緊,很快這一切都會結束的,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說著,伊洛斯伸出右手,從他的手心中,有一尊小小的雕像慢慢浮出。
仔細看去,這尊雕像刻畫的是一個天使,一道道鎖鏈纏繞在她赤luo地身軀上,將她牢牢縛住,又有數道細一些的鐵鏈穿過了她背后兩雙羽翼。
雕像栩栩如生。
看上去那天使極為痛苦,她掙扎著,嘶喊著,可是每一下掙扎都會給她帶來更加難以承受的苦痛。
這一尊小小的、近乎于透明的金色雕像,凝固的正是那天使最為痛苦的一刻,甚至于連她背后羽翼上一根根因痛苦而豎起的羽毛都是纖毫畢現!
伊洛斯望著這一尊雕像,稍一遲疑,但最終還是手掌微微前傾,于是那一座小小雕像自行飛離了他的掌心,徐徐向圣焰飄去。
伊洛斯雙眼低垂,開始念頌咒語,此刻他的咒語完全是隨心所欲,沒有一定之規,他想要看到什么樣地結果,立刻就會知道應該如何去念頌咒語、如何去驅動魔力。
在咒語聲中,那一尊天使雕像正變得越來越亮,還在半途中,就已將整個雙子大殿映得如同白晝!
它飄飛著,翻滾著,內中蘊含地無法想象的龐大力量都在咒語地作用一點一滴地涌出。
這力量初始尚如水滴,后又成潺潺細流,轉眼之間,已變成了波濤奔涌的大河!
它突然失了平衡,搖搖晃晃地墜落,在空中劃出一道曲曲彎彎的弧線,落于雕像的正下方。
這尊晶瑩剔透的小雕像一觸到地面,就悄然摔碎成了十余塊碎片。
轟的一聲,金色的狂潮瞬間已充滿了雙子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而后被天使雕像所吞沒!
潮來如雷,潮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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