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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慶和帝從椒房殿回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甚至支撐走了幾步,卻在得知幾個成年皇子不安分的異動時勃然大怒。

        他像個瘋子似的,將殿內能砸的東西通通砸得稀爛,甚至抬手掀翻了霍硯才處理好的奏折。

        霍硯靜靜地看著慶和帝,雙目死寂。

        他突然就不想留這狗皇帝多活幾天了。

        抬手一揚,陳福迅速跑出去將殿門緊緊關閉。

        待四下寂靜,慶和帝這才察覺出不對。

        “霍硯,你要做什么!”他警惕的瞪著霍硯,一邊抖著手從貼身的錦囊里摸出一支哨子。

        卻哆嗦了半天送不進口里。

        霍硯好心的幫他把哨子扶正:“看看你的龍鱗衛救不救得了你。”

        隨著一聲斷續的哨響,頭戴銀面具的龍鱗衛從殿內四處躥出,將霍硯團團圍在中間。

        慶和帝心下落定,干枯的手指著霍硯,沙啞道:“殺了他!”

        話音一落,龍鱗衛撲身而上。

        外頭頓時風雨大作,電閃雷鳴,黑云滾滾壓下來。

        陳福在外頭豎著耳朵聽了半響,直到刀劍碰撞聲四起,他心里也跟著揪緊。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殿門被緩緩打開。

        霍硯神態自若的緩步走出來,丟下一方染血的素錦:“處理掉。”

        說罷,朝仰頭走進雨幕中,瓢潑大雨沖刷著他周身,帶下一層濃稠的血水。

        陳福連忙推門進去,卻倒吸一口涼氣。

        殿內尸體堆積,均是一刀斃命,慶和帝雙眼大睜,胸口插著一把短刀,死不瞑目。

        白菀從宮里回來時,還艷陽高照,轉眼之間電閃雷鳴,一場驟雨來得又急又快。

        露薇扒著門站,時不時偷偷往外瞟,心里焦急又雀躍,奈何邊上有個死死盯著她的清桐,面上不敢表露得過于明顯。

        她等了又等,外頭雨越下越大,砸得小花園那幾叢湘妃竹東倒西歪,卻始終不見姜瓚的身影。

        “怎么還沒來?”露薇佯做無意的往外看,欲蓋彌彰道:“哎呀,這雨怎么突然下得這么厲害?莫不是被困在抄手游廊了?清桐你打傘去瞧瞧?”

        清桐心里憋著一股氣,見她這一副明顯居心不良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道:“我要伺候太子妃,沒那閑時候。”

        露薇被一串珠連炮轟得面紅耳赤。

        “那就露薇你去吧,”白菀倚在窗邊觀雨,望著雨幕中,被凌厲的雨絲打得七零八落的十八學士,淡聲道。

        露薇聞言先是一愣,心里惶惶不安,以為白菀看出什么來。

        顫著膽去看她,卻見她面色平淡,好似真的只是隨意吩咐一句罷了。

        露薇心里揣著兔子,抑著喜悅應了一聲,忙不迭的去里間拾了兩把油紙傘出來,臨出門時,嘴里還念叨著清桐不懂事。

        清桐氣得不行,只覺得白菀身邊凈是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您明知道這死丫頭不安分,怎還專把她往殿下跟前送呢!”

        白菀冷眼看著嬌嫩的花瓣被打落一地,踐在泥里:“人家要奔前程,我總不能攔著她的。”

        清桐也順著看過去,只瞧見一地殘花敗柳。

        想起露薇走時只帶了兩把油紙傘,這般狂風大雨,區區油紙傘怕是不頂什么用的,太子殿下可瞧不見她描眉敷粉的臉蛋了。

        清桐心底的氣憤消弭不少,卻到底有些憤憤不平:“就這么由她去?”

        白菀卻不再提她,轉而道:“你幫我給父親傳句話,讓他今夜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要離府,下人也都掬著些,哪怕是天塌下來,都得等明日再說。”

        清桐心里雖有疑惑,卻也沒問,穿上蓑衣帶上斗笠,去前院尋白菀帶來的陪房。

        沒過多久,露薇便回來了,渾身濕了個透,衣擺上濺著泥,渾然看不出顏色,臉上暈著黑一塊白一塊,泥白的水跡順著她的臉往下淌,好不狼狽。

        清桐后腳回來,摘下蓑衣斗笠,一身清爽,對白菀道:“國公爺說曉得了。”

        轉頭便瞧見清桐這仿佛從泥潭里滾出來的模樣,斂眉憋著笑:“你怎么這么回來了?”

        露薇不是沒看出清桐的幸災樂禍,又尷尬又惱火:“殿下去了書房,我便自己回來了。”

        話雖如此,白菀卻注意到她兩手空空:“下去換身衣裳吧,省得遭風寒。”

        露薇一路憋著淚挪去耳房更衣,待看清銅鏡內自己的模樣,回想起方才太子難掩憎惡的眼神,登時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到底是沒放棄,換了身粉嫩的短襦,重新綰髻梳妝,滿心歡喜的備了下大桌子菜,比白菀這個正頭夫人還要上心。

        誰知,姜瓚根本沒來,滿桌佳肴冷凝。

        白菀沒什么胃口,就著露薇沮喪的面容用了半碗碧粳粥,才讓人將膳食撤下去。

        沐浴過后,清桐和露薇候在門外,白菀穿著褻衣,攏著半濕的發坐在床榻上,默默數著梆子。

        戌時末,還有一個時辰。

        白菀起身倒了杯熱茶捧在手里,只希望姜瓚晚些,再晚些來。

        她可不打算今日就與姜瓚圓房,雖然這事兒無法避免,卻難免讓人惡心。

        只要能熬過今夜,熬過這一個時辰……

        她還在思忖,里間傳來什么東西掉落的聲音,緊接著風雨聲驟響。

        白菀探頭往里看,只見里間的窗門大開,叉竿在地上骨碌碌的滾動。

        許是被風吹開了。

        白菀沒喊人,自行走進去將叉竿拾起,避著風雨伸手去關窗。

        濺進來的雨水將她的衣袖打濕,濕噠噠的,可以瞧見底下透出來凝脂般的肌膚。

        冷風一吹,回過來的風帶著一股子血腥味,以及一陣熟悉的甘松氣味。

        白菀手下一頓,連窗門也不管了,快步行至圍屏邊,取下斗篷罩在自己身上。

        才回身,便見白日里才見過的霍硯,閑適的倚在她的床榻上,昏黃的燭火映在他臉上,好一個燈下美人。

        若非他手邊的長刀沾血,白菀還真以為他如同眼前所見一般歲月靜好。

        “掌印膽子也不小,”白菀將白日里霍硯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霍硯闔著眼,長睫在他慘白的臉上投出一片陰影,他嘴角翹起一點弧度,輕笑出聲:“太子妃是要喊人將咱家抓起來嗎?”

        燭火將霍硯整個人照進光暈里,衣衫紅得暗沉,粘稠的血水在榻上氤氳,開出一朵朵血花,有的順著他的衣擺淌進絨毯,他臉上還沾著血點,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寢房,繼而被窗外的烈風帶走。

        “太子殿下晚些會來,掌印打算何時離去?”白菀別開眼不去看他,端起茶碗淺啜。

        等了半響,霍硯也沒繼續說話,白菀猶豫了片刻,側頭看過去,卻撞上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

        燭火明亮,他的眼里火光映照,眼底卻一片黑沉。

        白菀迅速回過頭,動作之快像極了逃避。

        他像是很高興,倒也知道外頭有人守著,笑得壓抑,邊咳邊笑,甚至吐出一口血來。

        白菀蹙眉,霍硯這是傷得極重了。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妝奩前翻找出一個紅塞瓷瓶,放在離霍硯不遠處的矮幾上,由始至終未再看他一眼。

        “不知掌印傷勢如何,我這兒只有救急用的金創藥,掌印姑且用一用。”

        霍硯聽出了她話中的催促之意,他看著屏風上那一道纖瘦的身影似是坐立難安。

        她好像很著急,也很害怕。

        霍硯彎唇笑了一下,是啊,她的丈夫快來了,可她的榻上躺著惡名昭著的司禮監掌印。

        “有勞太子妃了。”

        他是故意的。

        霍硯惡劣的看著那道婀娜的倩影突然緊繃。

        白菀似是猶豫了很久,才磨磨蹭蹭的從屏風外進來,眼神胡亂瞟,卻就是不肯看他。

        霍硯沒打算給她后悔的機會,毫不猶豫的撕開胸前的衣襟。

        白菀避之不及,他繃緊的整塊腰腹袒露在眼前,滿腹血色讓她甚至忘了驚呼。

        他左側的胸膛上被一刀貫穿,斷裂的刀刃還遺留在他體內,濃稠的鮮血一股一股的涌出,腹部的傷口細碎,浸了水,肉翻著白,里頭血絲涌動。

        她驚訝于霍硯的傷勢,卻仍舊記得她嚴守的規矩教條,連忙別開眼,在心中默念清凈經。

        白菀將視線釘在霍硯的傷處,小心翼翼的用藥匙挑出藥粉,細細的敷。

        床榻離燭臺較遠,燭火昏暗,因此白菀得湊近才能看清霍硯身上更細小的傷口。

        他的腰腹隨著她的動作時而緊繃,如此往復,白菀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我弄疼了你?”

        霍硯倒不是痛的,這點痛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是白菀溫熱的鼻息點點落在他的腰腹上,他只覺得癢,甚至她身上溫軟的馨香也往他鼻子里鉆,讓他心里跟著發麻。

        “無礙,”他的嗓音有些喑啞,白菀只當他在強撐,手下的動作越發輕。

        “殿下萬安。”

        外頭忽然傳來清桐和露薇齊齊問安聲。

        是姜瓚來了。

        白菀心下撲騰,來不及多想,掀起錦被將霍硯整個罩住。

        外頭的姜瓚應了一聲,還在問:“太子妃呢。”

        白菀嗅了嗅,屋內的血腥氣早已被外頭的風雨吹散,倒也不明顯。

        “在里頭,”說話的是清桐。

        白菀看著床榻上的隆起,咬咬牙掀起被褥跟著躺了進去。

        她滿腦子胡思亂想,正想看看地上的絨毯留沒留痕跡,殿門卻被轟然推開,帶著一陣濃烈的酒氣。

        外頭恰好電閃雷鳴,慘白的光從姜瓚頭頂泄下,他的神情冰冷,比里頭的活閻羅,更像索命的厲鬼。

        幔帳翻飛,白菀鎮定自若道:“臣妾已經歇下了,殿下可有要事?若是小事,可否留待明日再說?”

        她話音一落,只覺得自己腰間被若有似無的輕輕碰觸著,帶著絲絲縷縷的麻癢。

        姜瓚步履搖晃,行至床榻前,隔著幔帳,垂眸看著床榻間只露出個頭的女子,她像是有些害羞,面上紅酣酣的,搭在錦被上的指尖水蔥似的鮮嫩。

        軟玉溫香,是極美麗惑人的場景,姜瓚卻只覺得厭惡心煩,白菀的話也只當她欲擒故縱。

        “孤說了今夜回來安置,”姜瓚對這拙劣的伎倆嗤之以鼻。

        白菀卻被被褥里的霍硯奪去了大半理智,她進去的動作有些急,沒注意褻衣翻起露出大半個背,如今整個背緊緊貼著他的軀體,她甚至能感覺到自他身上傳來的濡濕和他的體溫。

        見白菀久久不說話,姜瓚以為他戳穿了白菀那點小心思,心里越發鄙夷。

        他抬手拉開鶴氅的系帶,伸手去撩幔帳。

        “殿下,殿下!”白菀心如擂鼓,偏偏霍硯作弄似的在她腰上的軟肉輕點,又酥又癢。

        姜瓚停下動作,不耐的皺眉:“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你和旁人玩去。”

        他又撩起幔帳。

        霍硯在她腰窩上吹了一口氣。

        白菀情急之下驀的開口道:“殿下,臣妾月事來了!”

        姜瓚面上難掩嫌惡,一把甩下幔帳,聲音冷漠:“所以你怎么沒和杜嵐說?你就這么耐不住,來月事也要逼孤和你圓房嗎?”

        他看見白菀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像是忍著屈辱:“晚間才發現的,殿下又一直未曾過來……”

        她嘴上囁嚅著安撫姜瓚,被褥下霍硯卻去勾她的手。

        白菀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霍硯引著她的指尖劃過他壁壘分明的腰腹。

        姜瓚怒不可遏,只覺得被耍了一通,陰沉著臉轉身便走。

        白菀感覺到霍硯貼著她的身探出頭來,俯在她耳邊喃喃道:“太子妃,我不過是個太監,您又何須驚慌。”

        姜瓚只要一轉身,就能看見他的太子妃,和大楚最惡名昭著的奸宦,在床榻間糾纏不清。

        可他沒能轉身,外頭喪鐘長鳴。

        “太子殿下,皇上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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