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農會答應嗎？”
  一道颯爽的聲音傳來，卻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你覺得他該答應嗎？”
  趙公明回頭含笑看著豐年和她身邊怯怯的，老鼠膽似的玉白。
  曾經隨手撒下的一步棋，如今也開花結果了。
  五仙……
  后世能有五仙的傳說，不正說明人族，最后做到了萬族融合嗎？
  只是被算計打壓之下，也只能龜縮在小世界里遺憾收場。
  他們是包容性最強的一個種族。
  只要以真心待之！
  “我……不知道……”
  豐年也是妖族之一，如果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她自然希望神農能接受妖族。
  畢竟也不是所有妖族都罪大惡極的。
  那些善良弱小的妖怪也是無辜，也希望能有個安身之處。
  而且如果神農接受了妖族，她如今尷尬的身份，立時就能好很多。
  但站在神農站在人族的立場上，她卻始終覺得羞愧。
  當初巫妖大戰何其血腥痛苦，何其天怒人怨她是知道的。
  如此……
  豐年是個明事理的，她知道在如此血跡斑斑，天怒人怨的痛苦之下，沒有人能勸他們原諒，也沒有人能代替他們原諒。
  哪怕是后世子孫！
  哦……
  那一部分人族可能已經沒有后世子孫了。
  畢竟妖族的血祭就喜歡找血親！
  “白澤有一句話說的很好……”
  趙公明輕輕摸了摸豐年的頭，安撫她。
  曾經還沒有他腿高的小姑娘，如今也長大了。
  “仇恨應該被銘記，但不應該被延續……”
  人族和妖族的仇確實不共戴天。
  但如今妖族愿意贖這個罪過，愿意真心認錯做出補償。
  哪怕只是因為實力對調，也是難能可貴了。
  真誠？
  在這洪荒從來很奢侈。
  更何況是食物鏈兩端的生物。
  人吃豬狗牛羊，豬狗牛羊成精后吃人……
  不過物競天擇。
  或許哪個都沒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仇恨？
  他從來是一劑興奮劑。
  能叫人奮發向上，也容易叫人失去理智。
  在足夠的利益之下，仇恨或許不能被原諒，卻能在某一個時間段被封存。
  又或者以另一種方式被解決……
  至于那些逝去的人？
  或許很殘忍，但死人是永遠都比不上活人的。
  人族也不能因為仇恨固步自封。
  送到手的利益，能叫人族變的更強不再為人欺辱的利益。
  趙公明相信沒有哪個人能推出去。
  而且人族要到達頂峰，就是要聚萬族氣運于一體的。
  妖族必不可少！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就連天道都不會真正滅亡一個種族。
  能做的也只有無盡打壓而已。
  而且肖種滅族這件事終歸太殘暴了。
  人族要做了，到時眾矢之地的就是他們了。
  如此，殺一批留一批，分而化之，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死……
  是最輕的處罰了！
  留下一些溫順的終身服務人族倒也不錯。
  “是嗎？”
  豐年垂下眼眸，神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
  趙公明見此卻笑道：“如果妖族都如你一般，想來也不會被排擠了……”
  這世上所有的生靈都現實。
  他們接不接納，只看會不會給他們帶來危險，能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
  不過總有些善良者大賢，譬如神農，他們堅持著自己的一套信念。
  并不太認同這么個現實的做法。
  “如果真有這么一日，我會帶著他們向善的……”
  豐年作出承諾。
  不管對不對，但生物的本能都讓她去探尋，能叫自己過得更好的方式。
  而她是幸運的，也找到了。
  如今也愿意把這些傳給她志同道合的朋友。
  “好啊！”趙公明拍了拍豐年的肩膀以示鼓勵。
  “我等著妖族贖清罪的那一天……”
  也等著種族大融合，人族真正成為天地共主的那天。
  只有那時候的人族才有資格跟趙公明平等的對話，有資格一起擔憂洪荒的未來。
  至于人族和巫族，還有妖族的仇恨……
  趙公明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如今就差實踐。
  而這的關鍵在六道輪回。
  看來那孟婆真是一語成讖。
  只是如今通天教主閉關封山，沒靠山在身邊的趙公明要獨闖六道輪回總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要跑人地盤上去。
  “這是……”
  云霄的驚呼聲響起。
  “功德金光？！”
  趙公明回過神快步走向門外。
  但見一份十分粗壯的人道功德，于九天蒼穹之上直直墜下。
  異常粗壯綿長！
  而那方向，正對的軒轅躺尸的房間。
  趙公明愣了一下，抬手掐算后笑：“遲來的功德倒是補上了，走吧，帶著這小家伙去蹭點……”
  這功德金光上人道氣運濃厚，很明顯，是人道這邊直接下發，而不是天道功德。

  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但作用上卻也沒什么區別。
  差別只在于如果打起來人道功德到時候天道不認，也沒辦法反制天道。
  云霄手里的胖娃娃是軒轅第一個孩子也是如今唯一的孩子。
  基于他們的因果，這小家伙要是蹭點，人道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畢竟人皇的女兒不能修行，這是祂這個作孽的家伙定下的。
  總要給點補償吧？
  來點功德就不錯，到時候爹給點功德娘給點功德，這胖娃娃就能夠被帶著白日飛升了。
  “估摸著軒轅到能比之前更早醒，到時候剛好叫他給這胖娃娃取個名字……”
  胖胖？
  雖然云霄的聲音中滿滿都是疼愛，但趙公明已經想到這個小姑娘日后跳腳的模樣了。
  “好濃郁的功德？你們不是打了“敗”仗嗎……”
  碧霄疑惑的問，很顯然她也是知道趙公明計劃的。
  “光砍斷斬妖劍這一項就是筆不菲的功德。”
  所以人到氣運，雖然是給自己家崽開小灶，但還真沒違規。
  反倒是天道，如今顯得摳搜了！
  天道本也該降下功德才是……
  不過鴻鈞道祖對人族對洪荒生靈并不友好，想來是找到什么bug卡著了。
  畢竟這天道已經不是純粹的天道了。
  ……
  “原來真的是妖族錯了呀……”
  白澤站在房中，看著不遠處窗外那一股水桶粗，且連綿不斷的功德金光，目光復雜極了。
  原來這天地一開始就已經把規則說的很清楚很清楚了。
  祂認為做的是對的就會降下功德，祂認為做的是錯的，就會降下罪孽。
  “是妖族一直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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