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云泥之別
晚上杜惜潔一個人開車來到江城監獄門口。周圍荒無人煙,漆黑安靜。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一個瘦削的人影拎著一個黑色帆布包走了出來。
強烈的車燈直射他的方向,讓他有些不適應,抬手擋在眼前。棱角分明的臉龐上蓄滿灰白的胡茬,眼窩凹陷,眼睛的瞳仁發青。
遠處的車晃了一下燈光,男人朝著車輛走過來。車窗落下,男人加快腳步,半彎著腰。
杜惜潔打開車門下車,只用余光看他。像是見到什么惡心的東西,眼神里充滿了嫌棄。
“杜二小姐。”男人顫巍巍的喊道。
杜惜潔從兜里拿出一個嶄新的手機,扔給男人。男人反應還算敏捷才沒讓手機掉到地上。
杜惜潔自始至終連正眼都不曾給眼前這個人。
說:“讓你活著出來,是讓你將功贖罪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如果敢亂說話,小心你那個女兒被捏死。”
男人抬頭驚愕的看著杜惜潔,他不敢相信當年那個溫柔似水又善良的女孩變成現在這樣—冷酷無情。他小心翼翼的問:“我明白…那孩子,現在在哪?”
“啪”一聲脆響。
那男人被杜惜潔一個耳光打的踉蹌,不再敢出聲。男人是躲得開的,只是為了讓杜惜潔出了郁結在心的那口氣。
她要打,他受著。
杜舒晚從包里掏出紙巾,一邊擦著那只剛剛打過男人的那只手,一邊說:“徐源,最好管好你的嘴。她只能是肅川的女兒,你還指望她會認你?別忘了我讓你出來的目的,你要是還想回去,我送你這一程。”
紙巾落地,杜惜潔也驅車離去。
徐源看著地上那張團成一團的紙巾,無奈苦笑。
即使魯肅川死了十幾年,他也不可能在杜惜潔心里有一絲位置的,自己還異想天開地以為杜惜潔會對自己有所改觀。
徐源走在馬路上。原本他這輩子都沒打算要出獄,無期對他來說不是懲罰而是贖罪。
想起二十幾年前初遇杜惜潔的那天下午,她穿著鵝黃色的長裙,明媚而自信。
那道黃色的倩影在徐源心里扎了根,成為徐源灰暗人生中的第一個光亮。
后來,杜惜潔愛上了魯肅川,他就把那份暗戀放在心底……
造化弄人,魯肅川身份暴露被石子謙秘密處理。徐源知道魯肅川身死之前經歷的所有私刑,也給杜惜潔透了消息。
卻不曾想就是因為他的私心,想要和這位杜二小姐多說哪怕一句話。
可就是那一次的通話,差點害杜惜潔在石家丟了性命……
杜舒晚忽然從夢中驚醒,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
莫名其妙的就夢見了她自己掉進了江城的那條江里,江水冰冷徹骨一望無際,她求助無望,整個夢里只有她一個人。
她特別恐懼的就是一個人。
在暖暖的被窩里回神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漆黑的寢室里沒有任何聲響。突然腦子里閃過石竹今天把她護在懷里的畫面,那股拉扯她力量很重。
但也正是因為重才讓她感到無比安心。
畢竟被人保護的感覺沒人能抗拒。
此時回想起來,才真切的覺得他身上的好暖,就連味道都是她喜歡的。
杜舒晚抱緊被子,想象那就是是石竹的溫暖懷抱,安然入睡再無噩夢。
一夜好眠,杜舒晚拿著書包去了餐廳,手機微信彈出一個會話框。
‘好友驗證’
石竹!
杜舒晚再次確定自己所看到的驗證信息。
她認識的人只有他一個姓石的,應該是他吧?
點了驗證通過后,對話框立刻來了一條消息——
【你出來一下,我在學校門口。】
現在?
【你等我兩分鐘。】
杜舒晚連早飯都沒吃就跑了出去。
遠遠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在學校門口,黑色的大衣下的腿極長,頭發短而清爽。
走近之后,杜舒晚不敢再直直盯著他,彎下的眼眸在清晨的陽光下,毛茸茸的睫毛在眼底覆上柔和的影子。
石竹自上而下正巧看到垂眸后的那一抹陰影,唇角上揚,右手伸出。
“這是你的吧?”
石竹右手手心躺著一支口紅。
杜舒晚把口紅收回了,說了聲“謝謝。”
石竹慢一拍的收回手,軟軟的觸感,在他手心劃過。從手心一直蔓延,從右臂直接酥麻傳入心臟。
“沒關系,怕你用到。”所以一早饒了一大圈送了回來。
“謝謝石大哥。”
石竹問:“吃早餐了嗎?”
杜舒晚搖頭,正想邀請石竹去食堂吃早餐,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可能不會吃這種早餐吧。
石竹已經從車里拿出一個紙袋,遞給杜舒晚,袋子底部是熱的。
“我路上買的。”
杜舒晚打開袋子,是一份湯包和粥。
“你回去吃,我先走了。”
杜舒晚“嗯”了一聲,目送石竹上車離開。直到看不到那輛車,杜舒晚才收回視線,嘴角微微蕩起笑意。
沒等回到餐廳,杜舒晚就已經拿出一個包子放進嘴里。一口下去汁水四濺,濃濃的香味道撲鼻而來。
這是她想吃很久的蟹黃包,只因為太貴每次路過只是看看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杜舒晚總能在早上或者中午或者晚上見到石竹。而石竹每次來帶的都是杜舒晚以往想吃沒有吃到的東西。
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那就不是巧合了。
杜舒晚不免會多想。還有杜惜潔那天那句話,讓兩家聯姻,化干戈為玉帛。
難道石竹也有這個意思?
只是那樣的人,她配得上嗎?云泥之別也不為過。
石竹今天給她帶著是法式甜品,精致唯美的造型讓杜舒晚無法下勺。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杜舒晚問這句話的時候,盯著手里的甜點,低著頭。希望石竹不用要發現她此時發紅的臉頰。
“從小一直想有個妹妹,也許上天是聽見我的心聲了,就把你送到我身邊了。”
杜舒晚剎那間感覺冷水兜頭而下,發燙的臉頰瞬間變涼。
不過杜舒晚還是裝作開心,鎮定自若的說:“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直接喊你大哥。”
石竹單手覆上杜舒晚的后腦,順著她烏黑柔順的長發滑下。
“可以。”
他的笑容和煦,兩個字讓杜舒晚僅存的一絲期待銷貽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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