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閣樓外邊。

數百道人手中長劍寒芒閃閃，鬧哄哄的卻無一人敢進去。

丘處機等老道終是趕到，見群道尚且停留在外面，松了一口氣，道，“好了，都別上去了！”緩了一口氣，又沖上方喊道：“楊龍二位，咱們大家過往不咎，化敵為友如何？”

過了一會，不聞閣上有半點回應。

丘處機心道：“此番我們這般對不住龍姑娘，她身上這傷還不知怎樣了，不能耽擱啊……”又喊道：“楊大俠！龍姑娘身上有傷，請下來共同設法醫治。敝教上下是絕不敢決對兩位無禮！丘某行走江湖數十年，從無片言只語失信于人！”

等了一會，仍舊沒半點回應。

劉處玄心念一動，道：“他們許是離開了？”

聞言。

其余兩個老道大感奇異，上得閣樓里，楊、龍二人果真不見。

“這……莫非這是天意不成？”

丘處機發出一聲感嘆，轉過身去，卻聽得郝大通驚道，“他們從這兒逃的！”

尋聲望去，群道這才發現那躍過山澗的長長繩索。

“……”

丘處機望著那繩索連接的下方樹林，倒是松了一口氣，道，“走了也好，走了也好啊……”

劉郝二道與之對視一眼，不由自主苦笑了一下。

“咦……”

劉處玄目光流轉間眼睛一亮，“師兄，他們這還留下了玉蜂漿！”

丘處機渾身一震，側目見到木箱上靜靜放著的瓷瓶，怔愣了數息，嘆道：“龍姑娘心地善良至此，以德報怨，當真是難得呀，也不知她身上的傷如何了，咱們……實在是對不住人家啊……”

聞言。

劉處玄搖頭嘆息。

郝大通眼前則是不由自主飄落孫婆婆的那張臉，心中愧疚，低下了頭。

…

——】

“嘿，等你們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唉……楊過跟龍姑娘還是走的早了，不如留下來，一塊出手，指不準還能將龍姑娘治好呢？況且，我聽說丘道長醫術也是一絕。”

“我瞧著龍姑娘傷的可不輕，還是內傷，可不好治啊。”

“我剛才聽百藥門的百草仙，還有藥王谷的藥王兩位當世大醫說，丘處機那一掌，險些給龍姑娘心脈震碎，想要治傷，須得先化解或是鎮壓住龍姑娘體內的全真內力，不然龍姑娘無法行氣，傷勢只會不斷惡化，只是……這五個老道合力打出的一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化解掉啊……”

“那龍姑娘不是死定了嘛？”

…

石碑前。

穆念慈武功低微，雖知道小龍女傷重，卻不知道傷重到何種地步，只是想著可想著楊過現在武功今非昔比，應可以用內力治好小龍女，可聽得眾人言，才明白沒那么簡單，心下甚是擔憂，將希冀的目光望向林丫鬟。

“林掌門，龍兒的傷，能治好的吧？”

“……”

林丫鬟默然無言，過了一會，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顫聲道，“龍兒…吉人自有天相……”

聞言。

穆念慈已知其意，又想到先前推演里楊過那副幾近瘋癲的模樣，心里揪心的疼，不住想到：“老天爺你干什么總是要好人受苦受難……”

…

“無法行氣……”

洪七公此刻豁然驚醒過來，抬眸瞧了一眼跟群道對峙的歐陽鋒，眉頭緊鎖，抬眸又望向天幕，暗道：“這怎么傷的這么重啊？老王這幾個徒弟下手也忒狠了。

這下是不成了，沒辦法運氣，就是有九陰真經里邊的療傷功夫，也沒辦治傷啊……這小女娃的命…怎生也這般苦……唉……”嘆了一口氣，神色厭厭，一屁股坐在了亂草堆里，悶頭飲酒，很不痛快。

…

小黃蓉單手扶額，頭發被撓的有些亂，她也沒理，眉頭緊鎖，一張小臉兒寫滿了煩躁。

“蓉兒…”

“……”

小黃蓉側目看向心上人，傾訴道，“靖哥哥，這可怎么辦，我原來想著他們回古墓，能用九陰療傷章治傷的，現在沒法子運氣，不就跟我之前一樣了嘛？”

“這個……”

小郭靖頓了一下，驟然反應過來，磕磕絆絆的道，“那…那不是只有一燈大師能救…能救龍姑娘了？”頓了一下，憂心忡忡的道，“龍姑娘該不會在古墓里壽盡……？”

小黃蓉食指跟中指并在一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道，“假如楊過能活到三十六，那…龍姑娘應該是沒事，要是不成……”

話沒說完，小郭靖已知道她說的是一個死，卻是想不通這跟楊過活沒活到三十六有什么干系，剛要開口發問，眼角余光陡然瞥見『黃島主』夫妻走來，頓時一驚，低聲道，“蓉兒，你…你那個年輕的爹爹又過來了。”

小黃蓉一呆，一抬頭卻是見父親眼神陰沉沉的掃向『黃島主』，尋思：“這兩個爹到底怎么回事？嗯……我這個老爹該不會想給我這小爹干掉，搶娘親回來吧？”想到此處，不禁又偷摸摸觀察起兩方神色來。

…

天幕里。

【——

嘩啦啦～

山澗里水流聲作響。

楊過自上游打濕衣袖，單掌捧來一掌清水喂小龍女，過了一會，問：“怎么樣，還疼嗎？”

小龍女坐在岸邊青石上，神態憔悴，若有病容，卻更顯得秀美絕倫，一抹笑容淡如清風，不言不動，螓首微抬，任由楊過整理著自己鬢發，點濕自己雙唇，聽得他問話，輕輕搖頭卻難掩眉宇間的一抹痛色。

“……”

楊過稍稍沉默，然后，面上展露笑容，道，“這木箱里鋪了油紙，可以防水，那里邊的空氣也足夠呼吸之用，姑姑你待在箱子里邊，轉眼之間咱們就回到古墓里了。”

小龍女甚喜，微笑道：“你這主意兒真好。”后又道：“便只一點不好。”

楊過一怔道：“什么？哪里不好？是覺得不舒坦嘛……”

“是我要有好一會兒見你不著啦。”

聞言。

楊過反應過來，“那我快一點。”頓了一下，一拍腦門，“糟了，差點給她忘了。”

“什么？”

“是郭伯伯的女兒，我也帶來啦，你說怎么辦？”

小龍女臉色大變，抬起頭來，顫聲道：“真的？你把郭大俠的……郭大俠的女兒也帶來了？”

楊過見她神色有異，一愣之間，已然會意，搖頭失笑，俯下頭去在她臉上輕輕一吻，低聲道：“是那個小的，還不會斬斷人家手臂的女娃兒！”

聞言。

小龍女羞得滿臉通紅，深深藏在楊過懷里，不敢抬起頭來，過了一會，才說到：“那你快去將她帶過來吧，跟咱們一塊回古墓吧，這荒山野嶺的要是突然來了個豺狼虎豹，害了她性命就不好啦。”

……

——】

“呦呦呦，龍姑娘害羞啦？哈哈哈……”

“說起來，龍姑娘變化真的蠻大的，一開口冷若冰霜，不近人情，誰能想到，她也會展露這副小女兒姿態，更有誰能想到，她心地善良的跟郭靖一樣？”

“我怎么感覺……你不像夸人呢？”

“龍姑娘縱使是剛跟楊過見面之時，也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

…

王重陽聽在耳中，不由自主想起了林朝英，玉面含笑，“朝英，也是這個性子…咳咳……”輕輕咳嗽了兩聲，捂著胸口站起身向前走去。

…

“這牛鼻子是不是在背后說我壞話呢？”

林朝英打了個噴嚏，行至石碑前，卻見得周伯通也在，稍覺詫異，見他還迎了上來，蹙眉問，“你做什么？”

“嘿……”

周伯通時而抓抓臉，時而搓搓手，一副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然后，就聽得他認定的惡女人叫喚道：“祖師，這個老……老人家想學咱們古墓派的馭蜂之術！”

“不交！”

林朝英干脆利落的給出回答，掠過周伯通。

李莫愁一下子湊了過來，低聲道，“祖師，這臭老頭說是愿意拿左右互搏之術來換！”說到“臭老頭”三個字，還偷摸摸回頭瞧了一眼林丫鬟，顯是怕師父給她天靈蓋做按摩。

林朝英稍覺意外，心思流轉，回眸問道，“你真愿意換？”

周伯通眼睛一亮，屁顛顛的湊了過來，“愿意愿意！”

“……”

林朝英見他這模樣，嘴角抽了抽，心道：“王重陽這師弟，怎么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

…

天幕里。

【——

“你說的對……”楊過點點頭，道，“姑姑，我先抱你進箱子里，帶著你一塊過去找她。”

小龍女如何不知楊過這也是擔心自己遇上危險，頷首道，“我聽你的……”依靠在他胸膛，任由他將自己抱進木箱里。

楊過扛起木箱，一路行至郭襄藏身之處，打開了木箱，小龍女坐起身來，見得前方山洞洞口鋪著的一叢叢荊棘，點了點頭，“這樣的確安全……”

“姑姑，你在木箱里怎么樣？”

“很好啊。”

小龍女一怔，微笑答復，然后擺手道，“你快先將那孩子抱出來吧。”

“好！”

楊過點頭答應下來，抽出重劍將荊棘叢撥開，將郭襄抱了出來。

楊過笑嘻嘻的道：“姑姑，喏，郭家姑娘來了……”

小龍女如何不知他在打趣自己，紅著臉蛋白了他一眼，嗔道，“好啦，咱們快走吧……”

楊過心神一蕩，心道：“她輕嗔薄怒的模樣，縱使叫我去死了，我也甘愿…只是……”念及小龍女傷勢，心中一痛，臉上嬉笑也沉悶下來，應下一聲“好”將郭襄輕輕放進了木箱里，小龍女身邊。

小龍女懷里摟著郭襄，目光溫柔，然后又看向楊過，道，“好啦，走吧。”

“……”

楊過望著木箱里的一大一小，陡然想起李莫愁先前誤會的事，心想：“若這女娃真是我跟姑姑的孩子，倒也不錯了……”心中一嘆，緩緩將木箱合上，又用油紙將外面一層包裹住，這才牽起繩子，叫道，“姑姑，咱們走啦！”身子向后一仰，鉆入水中。

……

——】

“你是不錯了，黃蓉跟郭靖怕是不會同意。”

“別……指不定，郭靖還真同意。”

“屁，輩分在哪里，郭靖那么死板一人，怎會同意？要是楊過跟郭靖同一輩，提出這么個要求，那倒是可行。”

“不是可行，是非常可行。”

…

『郭夫人』此刻聽得眾人言，甚是不悅，側目看向丈夫，唇齒張闔，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郭大俠』卻是自顧自的道：“若是過兒跟我一個輩分，就是將襄兒過繼給他跟龍姑娘也沒什么，況且…襄兒跟著他們夫妻二人，說不準……”

話未說完，頭就被母親不怎么輕的拍了一下。

“娘……”

“娘什么娘？哪里有上趕著將自家孩子往外送的？”

李萍瞪了『郭大俠』一眼，顯然很是不滿他的說辭，暗中又指了指臉色極差的『郭夫人』。

『郭大俠』嘆了一口氣，也沒跟李萍辯解什么，而是行至妻子身邊，“蓉兒……”

“別喊我，我的閨女，你不寶貝，我自己寶貝，用不著別人幫我養。”

“這……”

『郭大俠』苦笑了一聲，在妻子耳邊低聲說起襄陽境況。

『郭夫人』臉色一陣變幻，最后長長一嘆，目光復雜的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但襄兒是咱們閨女，你怎么能想著往外送呢？就為了給你郭家還債？”

“……”

『郭大俠』默然無言，過了一會，搖頭道，“也只是沒可能的事罷了。”眸光掃過郭芙，神情甚冷。

『郭夫人』微微一怔，也不再言語。

…

【——

后殿。

全真五子匯聚一殿，已是得知今日發生之事的始末，便是一陣長吁短嘆。

周伯通則行至一邊，手中把玩著玉蜂漿。

丘處機潸然淚下，道：“志丙玷人清白，確是大錯，但他維護我教忠義，誓死不降蒙古，算得大功一件。”

王處一道：“志丙過不掩功，為人持身，確有大過，然而大義凜然，咱們仍當認他為代掌教真人。”

劉郝兩個老道齊聲稱是。

孫不二此刻則是臉色不大好看，心想：“甄志丙縱使有功于我全真教，可他污人清白，罪不容恕，有此大過之人，怎生還能認為代掌教真人？豈不是助長的教內的歪風邪氣？”可見得三位師兄全都同意，到底還是沒說什么，卻不由自主想起王重陽跟馬鈺來，喃喃自語：“若是師父跟師兄還在……”苦笑了一聲，悠悠嘆息。

…

——】

“我呸！這三個老道，不對，是四個老道真不要臉，采花賊武林里邊人人喊打，他們還敢認下甄志丙做什么代掌教，真就是一代不如一代！”

“是了，這個壞頭一開，豈不是說，不管犯下什么錯，往后都能將功補過了？甄志丙要是沒死，還能繼續做他的掌教？簡直就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他們這四個老不死，還不如孫不二呢。”

“畢竟孫道長也是個女子，所思所慮自是跟他們四個乾道不一樣？”

“我覺得還是人的原因。”

“立場不一樣嘛……”

……

歐陽鋒步伐一頓，重新又折返了回去。

洪七公在不遠處瞧著嘴角直抽抽，又見得歐陽鋒下重手，遭了雷劈，搖頭道，“老毒物呀，老毒物，你這又是何必呢？”拔身而起，尋思著過去嘲笑嘲笑歐陽峰。

…

石碑前。

李莫愁啐罵道：”不要臉，甄志丙這么個無恥之輩，這三個牛鼻子還想著他當什么代掌教，你全真教是沒人了嗎？”

陸無雙悠悠來了一句，“前頭不是說了，這姓甄的跟姓趙的，就是全真教三代弟子里邊數一數二的人物了？數一數二都是這種貨色，可不就是沒人了？”說到最后，冷笑連連，譏諷意味甚重。

此刻。

王重陽腳步停下，一張臉漲紅，忍不住罵道：“三個逆徒啊！”情緒激動不已，彎下腰又噴出一口血。

“喏，拿去擦擦吧。”

“多謝，不用…朝英……”

王重陽一愣，挺起腰來，神情甚是尷尬，“你什么來的。”

“剛到。”

林朝英頓了一下，將帕子塞進王朝陽手里，淡淡道，“早就看見你了。”

…

【——

后殿。

丘處機道：“此番，若非龍姑娘出現，我教怕是已然傾覆，

龍姑娘實是我教的大恩人，此后咱們非但不可對他夫婦有絲毫無禮，還須設法報恩才是。”

聞言。

四個老道齊聲贊同。

丘處機又道：“我們失手打傷了她，不知……不知…唉……”又是一嘆，甚是歉疚。

過了一會，有弟子跑來稟告說是有人被玉蜂蟄傷。

丘處機立時向周伯通討要。

周伯通說自己沒拿，又說你們不信可以搜身，實際上卻是被他用神乎其神的擊法，用肌肉操縱著瓷瓶無聲無息的滑落至地上。

正在丘處機等人無奈之際，銅鐘里傳來趙志敬的聲音，原來是瓷瓶剛才不小心滾到銅鐘邊上，叫趙志敬眼疾手快的拿了過去，想以此來保命。

丘處機等人自是不肯饒他性命，周伯通則不管他們，將他們推開，跟趙志敬聊了起來。

最后。

經由周伯通一翻忽悠，趙志敬打開瓶封，想要辨別玉蜂漿真假。

一群蜂子聞著味飛了過來。

趙志敬被一直玉蜂蟄了，發出一聲慘叫，摔倒在地，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手里攥著的瓷瓶一并碎裂。

周伯通大怒，叫道：“臭道士怎么連個瓶子都拿不穩？”

淡淡的清香越飄越遠，引來的蜂子也越來越多，涌入鐘里。

慘叫聲陡然響起，聲音由大變小，漸漸趨近與無。

銅鐘里，

趙志敬整個人浮腫了一圈，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四下黑漆漆一片，死狀奇慘。

……

——】

“好好好，這臭道士終于死了！”

“死的還是便宜他了，就該讓西毒來！”

“別了吧，他老人家動手，我怕夜里回去做噩夢。”

……

【——

“哎呦，我的蜂蜜呀！”

周伯通對趙志敬之死，不以為意，只是惋惜自己這偷盜來的玉蜂漿沒了，一把抓住劉處玄的衣襟，道：“好，處玄，你不是說能跟龍姑娘要要十瓶八瓶蜜漿嗎？快點去，要來給我。”

劉處玄皺起眉頭，好生為難，卻也只得苦笑道：“師叔放手，處玄去求便是！”轉身向后山古墓走去。

丘處機等眾心道：“此行甚為兇險，倘若龍姑娘平安無事，也就罷了，要個十瓶八瓶人家也不會介意什么，可若傷重而死……怕是不知將有多少全真弟子要死在楊過手里……”想到此處，個個面展憂慮之色，

丘處機招手道：“大伙兒一起去！”

……

——】

“一伙去干什么？打架啊？”

“還不是怕龍姑娘死了，他們這剛好過去，碰上就被楊過宰了嗎？”

“都給一瓶了，還有臉要解藥呢！是不是忘記龍姑娘還是被他們幾個老道打的了？”

“這不也是準備打那個天竺黑矮子，不小心失手才打在龍姑娘身上的嗎？只能說幫倒忙了……”

“嘿！丘老道一開頭的那一掌，可不是失手，也是沒想到，龍姑娘躲過前一掌，沒躲過后一掌。”

…

“王重陽，這一代不如一代，還真不僅是說說的呀？”

“……”

王重陽面頰抖了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手帕掩住唇口，咳嗽了數聲，苦笑了一下。

見狀。

林朝英打量了一陣王重陽，眉頭緊皺，“你這在看下去，非得給你這幫徒子徒孫氣死。”

…

天幕里。

【——

一行人全數來到了那刻著全真禁地的石碑前，卻也不敢邁步過去，只是停下了石碑前。

丘處機開口叫喊說是要送來幾枚治傷的九轉靈寶丸。

周伯通在旁聽者，連連點頭，“是啊，是啊！要人家東西，也得拿些什么去換才對！”

隔了半晌，不聽得有人回答。

丘處機提氣又說了一遍，林中仍寂無聲息，舉目往林中望去，陰森森樹蔭遮天，枝椏交橫，地下荊棘叢生，在周圍兜了一圈，無半點人跡。

“…師兄，該不會他們沒回古墓吧？”

“這個……”

丘處機一怔，跟其余幾個老道一般，又喜又愁，心想：“他們二人這遠走了也好，可如若龍姑娘重傷不治，我全真教怕是后患無窮了……唉……”

一旁蹲在地上的周伯通也是這樣，則是想著：“唉……現在不用跟小龍女見面，也就不會被揭穿偷蜂蜜的事了，可又不能跟她見到面，怎么弄得到蜂蜜呀！”

……

——】

“老頑童這性情，果真就跟個孩子似的，就知道玩兒。”

“不，他還怕丑。”

“小孩兒也怕丑呀？對了，先前瞧老頑童對男女之情避如蛇蝎的樣子，里邊肯定有故事！”

“唉……也不知道龍姑娘的傷到底怎么樣了。”

“別想了，這五個老道合力一掌打在后心，別說龍姑娘了，你就是讓他家祖師爺來了，也扛不住。”

“那不就是說龍姑娘死定了嘛？”

…

馮蘅望著彼此間火藥味很濃額黃藥師二人，甚是頭疼，更是無奈，不愿意又見他們二人打生打死，立時叫道，“咱們先看上邊吧，我想知道龍姑娘什么時候能將傷養好。”

聞言。

黃藥師面色柔和下來，剛要應下，『黃島主』就先他一步答應了下來，然后，用衣袖掃了掃兩下大石，拉著馮蘅到一邊坐下，臉色頓時冷下，眼角青筋直跳，負于身后的雙手捏的咯吱作響。

見狀。

小黃蓉嚇了一跳，一把拉住了黃藥師，笑吟吟分：“爹！你也坐呀？”

聽到她的聲音。

『黃島主』不由自主將目光投在她身上，暗道，“我的女兒…嗯……”目光觸及到小郭靖，眉頭一皺，“這傻小子誰呀？憨頭憨腦的，坐我閨女旁邊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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