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車子開始發動的時候，他忽然問道：“去哪里？”
我抿了抿唇，“律所，我還要去工作。”
他瞥了我一眼，“不是說今天可以休息嗎？”
我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說完，我看見江淮眼神中的神情，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著了他的道了，立馬又說：“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嘖，不管怎么解釋，好像都沒有什么用。
我嘆了聲氣，“那就回家吧，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江淮卻沒有回答我，只是說：“你跟洛野私下有交流。”
不是問句，是一句非常肯定的話語。
我沒有隱瞞，說：“有，但是很少，畢竟他不是我的直屬上司，律所里面的規矩很多，我沒有跟他有太多的來往。”
江淮沉吟片刻，“他作為對方的辯護律師，在開庭之前和你有過交流嗎？”
我這時候才感覺到，江淮好像有什么話要說。
我看著他說：“你想說什么？想知道什么？有關那位跳樓的員工的內情？抱歉，這事我還真不知道。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去問問許清清更加靠譜一些。”
我倒是沒有抱著什么私心說這一句話的，但江淮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不高興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頓，搖頭，“沒什么意思啊。”
他不說話了，開著車往前，我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去什么地方。
不過江淮做事，我并不擔心會有什么危險，這起碼是這么多年來給他給我留下的唯一安全感。
我靠在副駕駛座上，回想今天的案子。
洛野被梅姐很多的資料都打的措手不及，我也從兩人的對峙中，聽出來了更多有關這件事情的漏洞。
還有許清清那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悅模樣，讓我覺得這件事情果真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簡單。
那么真相究竟如何呢？
就在我頭腦風暴到疲倦，幾乎要昏昏欲睡的時候，江淮又說話了。
他道：“洛野這一次準備的并不是很充分。”
據我所知，江淮并沒有輔修過任何跟法律有關的專業。
最重要的是，律法專業也并不是沒有什么起點，他對此不感興趣，自然也不可能輔修成功。
我睜開眼，沉吟片刻問道：“老公，你是準備進軍律政界了嗎？江氏集團還開展這個方面的產業嗎？”
江淮沉下聲音說：“我只是想了解洛野這一次究竟有沒有用心。”
我發覺在許清清的事情上面，他好像格外關心。
我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這件事情不對。
江淮并不是在關心許清清，而是在關心洛野究竟有沒有用心在打這一場官司。
倘若不用心還好，那結果必然是會輸的，可是用心了，那許清清能贏得這一場官司的可能性不就小了嗎？
我再一次重新地審視了一遍江淮剛才說的話，好像確實跟許清清的案子沒有關系，他起碼沒有提及我們被告方的任何一個人和任何一件事情。
倘若是外人來看的話，只會覺得他在意的人是洛野，在意他究竟有沒有認真地做辯護。
我小心翼翼道：“應該是有的，洛律對這個案子付出了很多心血。”
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洛野之前想讓我退出這個案子，跟著他一起做原告辯護人的事情。
不過我知道，如果想要挖掘出來更多的信息，我可以透露一點，畢竟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于是在江淮還沒出聲之前，我又說：“其實之前洛律還想讓我去幫忙來著，只是我沒有答應，梅姐也不愿意。”
我看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
他道：“他找你？”
我嗯了一聲，重復道：“我沒去，不管是職業道德還是我的個人意愿，都不太愿意去。”
江淮忽然剎了車問我：“對于這個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雖然他一直都在問我問題，但是在我看來，我總覺得江淮是在提點我什么。
他并不是一個吞吞吐吐，說話會拐彎抹角的人，我實在是不明白，他今天為什么會這樣跟我說話。
我搖頭，“我并不是很深入了解這哥案子，說白了，其實我就是被趕鴨子上架了。就在昨服我接下這個案子之前，我還拒絕了梅姐的要求。”
江淮將車子停穩在了路邊，然后看向我，“為什么？”
我蹙眉，“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拒絕？”
他看起來是真的不太明白我的舉動，我只能耐著性子解釋說：“因為原本梅姐就沒有讓我碰這個案子，其實早在三個多月以前，我就知道了許氏集團的這個案子，我那時候就開始好奇了，我也問過梅姐，可是梅姐沒有給我說，我也一直以為我不會跟這個案子有任何的接觸……”
說到一半，我看著江淮的目光，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又誤會了他的意思。
我頓了頓問道：“你是問我，為什么要拒絕洛野的請求？”
他點頭。
我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如果我答應了他才不正常吧？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是在公報私仇，我也不屑于這樣做。”
江淮道：“我以為你掌握了很多的證據，會讓洛野知道這些證據，幫助他贏得這一場訴訟。”
我蹙眉，“你是這樣想我的？我說了，我不會公報私仇。再說了，這是跟我的工作掛鉤，我不可能用我的前途來換我內心的平和，畢竟我今天在法庭上……”
內心已經糾結過了。
我沒有說出來，而是想起了昨天下午我去找洛野的場景。
我當時確實已經想好了，要將我知道的有關許天雄的消息告訴他，可是在看見他的瞬間，這樣的想法，瞬間就消失了。
我想以后面對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只是這一次，倘若我這一次做了，而且還僥幸沒有被梅姐發現的話，以后還會做更多次這樣的事情，而我并不想這樣做。
江淮似乎想起了什么，說：“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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