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喜宴
廚房里的眾人聽她這樣說,都停了手抬眼看她。
荷藕沒想到張晗會說出這種話,整個人下意識的退了步。張晗見此上前拉著她關切的問:“阿荷,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對面的婆子譏諷的說道:“我還以為是那里來的廚神,搞了半天是下塘村那個克死人的災星。”
對面生火的婆子說:“和你這樣的人在一間房里真是晦氣,主家怎會請你這樣的人來做喜宴,也不怕沾了你的晦氣。”
荷藕對于這樣的話多少有些習慣了,心里只想著不要因為她耽誤了喜宴便好繼續低頭切菜。
幾個嬸子卻是受不住了,還未等她們開口。張晗先說道:“你們的嘴怎么那么壞,我家阿荷才不晦氣呢。她只是之前運氣不好嫁的人都死了,你看她后來嫁的夫君就好好的啊。”
說完還看著荷藕,荷藕拉著張晗向外走到了門口說:“張晗,我們都忙著做菜沒時間和你聊天再說這里油煙太大你還是快出去吃席面去吧。”說完將人推了出門,嘭的一聲直接將門關上。
張晗在外面拍著窗戶說:“阿荷是不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啊我不是故意的。”見荷藕不理她又說道:“那你先忙吧,回頭我再來找你。”
胖嬸子對著窗外說:“快滾吧你,長著個人面皮肚子里裝的都是蛇蝎心腸。”
張晗走后,對面的幾個婆子開始嘰嘰咕咕的說著荷藕的事越說越難聽。其中一個指著荷藕說:“哎,我說我怎么沒見你相公莫不是又被你克死了吧。”
荷藕正在切胡蘿卜拿起手中沒切的胡蘿卜就對著她扔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誤三春待久了,百發百中都學了精髓。那婆子被打額間瞬間起了個大包。
兩伙人見有人動了手,立馬各自拿了順手的東西向中間擁到了一起。荷藕拿著菜板子,趙嬸子拿著個燒火棍,胖嬸子拿著搟面杖幾個人是見著了對面的人就拍……對面的有人拿勺子,有人拿鏟子兩伙人就交上了手。
管家剛好推門進來,看到打成一團的兩伙人忙叫了外面的家丁女使將人拉開。
管家看著這一群女人,有的人臉上掛著彩有的頭花也掉了,衣領都扯歪了。不過總體上來說吃虧的是婆家找來的秦家班的人,胖嬸子一打二還有富余偶爾還幫荷藕和趙嬸子兩把,三個人就是衣服被扯歪了,頭花被拉掉了,頭發有點亂到也沒受傷。
管家雙手抱拳對著一群女人說:“各位姑奶奶,各位祖宗。我求求你們,你們可別作了這外面都等著上菜呢。”
秦家班領頭的那婆子說:“明明是她們先動手打的人。”
管家嚴聲道:“這外面要是沒菜上席面,丟的不只是我們家的臉。他們高家也不放過你們去,讓你們進來做菜已經是給你們臉了,別給臉不要臉。”
轉身對著荷藕說:“姑娘,按照你的吩咐準備好了。”
荷藕看了看身后已經分好碟的冷菜說:“這冷菜已經做好了,勞煩管家讓人端過去。一會兒上熱菜就按咱們說好的辦。”
管家喚了外面等待的家丁來端菜,因著荷藕她們依舊是負責女方家的依舊是做二十桌。二十個家丁將每桌的冷菜端好,每個家丁再跟著一個女使一會兒上菜。
來參加喜宴的賓客雖然第一次遇到這種婆家跑來娘家打酒席擂臺的事,雖覺得的荒唐。但是坐在各自的席面里也有各自為營的氣氛在,兩方上了菜都是要對比一下的。
秦家班見荷藕這邊上了菜,她們這邊也叫上菜。同樣也是二十個家丁伴著女使來上菜。
秦家班領頭的婆子對身旁的一個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混在送菜的人里一起去了前廳,對著婆家主桌上一個三十多歲男子耳語了幾句。
荷藕她們這邊上的冷菜是:炙骨、油雞、燒鴨、風魚、海蜇、松花蛋、白灼蝦和十香如意菜。
婆家的人見這邊上了菜都過來看,一道道菜看完后有人說道:“鄉下班子就是鄉下班子上不了什么大臺面。這樣的菜也好意思上桌。”
“就是,就是看看我們的菜,讓她們這鄉下班子學學。”
本以為這樣的話會激怒火娘家,誰知道娘家人這邊自從菜上了桌一個抬頭都沒有,大家都拿起筷子飛快的搶菜生怕晚一會兒就吃不掉似的。
好像壓根沒人關心他們婆家上的什么菜,好不好吃?
婆家那邊的人搞不明白狀況,有人耐不住拿著筷子擠對面桌子里夾了一筷子一口下去就停不往了,也在擠在娘家人里面跟著搶。
娘家人吃了三天搶了三天,如今那里還讓外來的再插上手,三二兩下讓兩旁的人給擠了出去,拿著筷子在外面又蹦又跳就是擠不進去。
婆家的人拉著他問:“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難以下口?”
一把打開那人道:“別在這兒拉我,一會兒搶不到就沒有了。這么好吃的菜我還是第一次吃到呢。”
此話一出婆家那邊有人也忍不住了一窩蜂的往自己對面的桌擁,娘家人本來每天吃菜都靠搶如今還多了婆家的人更加不開心。
沒過一會兒看著被搶光的菜,有人對著婆家罵道:“不是看不上我們的菜,搶什么搶要不要臉?好馬不吃回頭草知不知道?”
婆家的那邊的菜剛好上完,有人大方說道:“我們也吃你們的,你們也來吃我們的就是。一來一回不就扯平了。”
“看看你那么菜品,油膩膩的庸俗。一看就不好吃。”娘家人吐槽道。
婆家人說:“我們這菜式不知道比你們高級多少,鴛鴦彩蛋、如意雞卷、稱心魚條、相敬蝦餅……隨便拿出來一個不都比你們拿的出手。”
“這么高級的你們不吃搶我們這鄉下班子做的干什么?”娘家人反駁道。
“就是,你看看那菜的搭配垃圾。”
婆家人吃了三天秦家班的菜原覺得已經日很美味了,如今吃荷藕她們做的菜再去吃秦家班的菜竟然有點食不下咽。
主家夫婦看著下面被一掃而空的冷菜再看著婆家桌上那些都沒怎么動過菜,臉上終于有了笑意。那夫人偷偷轉頭去用帕子擦擦了淚水,主家老爺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夫人,這口氣咱今兒肯定爭回來。”
婆家主桌上那三十多歲的男子臉色卻是不愉,原本旁邊坐著的穿著紅色喜服的新郎官早就自己個兒搬著凳子坐到了主家夫婦身邊。
高錦心想這娘子娶回家是自己的,當然要和岳父岳母團結一氣,就讓他大哥一人西風獨自涼吧。
喧鬧的人群中只聽到叮的一聲全部安靜發下來,只見管家拿著這個小鐘敲了下,一排家丁端著大盤子開始上熱菜。
拿些家丁和女使好像提前說好的一般,統一站在娘家飯桌左邊這樣可以讓對面的人更加清楚看的菜。
家丁端一個菜把一下菜名,女使們說一句吉祥話。
頭道菜上的是龍鳳拼盤,女使們齊聲道:“四海同歌韻和鳴”;佛跳墻,鸞鳳喜映神仙池……什錦繪蔬菜,紗窗繡幕鴛鴦枕。
連著把八個熱菜一口氣都說完,人群中一陣列叫好聲,剛叫了幾聲又變成了:“你起開,別擠我……”只能剩下碗筷的和人群擠來擠去的聲音。
等秦家班這邊上了好菜,婆家的人都快跑光了。都去娘家那搶菜吃,座位上剩下的要么是老年人,要么是小孩子還有高錦他大哥和幾個做主桌的親戚實在不好意思移步,卻也是伸著脖子咽口水。
秦家班的壓軸點心是紅鱘米糕和團圓蓮子露,荷藕這邊也開始準備上金乳酥和青梅酒。荷藕特地讓管家去買的綠色的葉子樣的盤子和白玉色的的小碟子和小酒杯。
剛炸好出鍋的金乳酥,牛乳的奶香味伴著酥油的咸香,點上黃色的桂花做花蕊再配上淡粉色的荷花型,一個個的按著盤子葉子紋理擺放在盤尾剛好是那葉子的根部。好似一朵朵正開的嬌艷的映日風荷從盤上搖曳而出,再在盤子的別一頭窄處,放上白玉色的酒杯,倒入帶著青梅酸香的青梅酒好似一出荷塘月色。
幾個嬸子都被荷藕的心思驚了下,趙嬸子拍著荷藕的手說:“這靈巧心靈,這精細勁。哎呦我看著都不舍得吃了,回家當個擺件也不錯。”
胖嬸子:“這叫個啥名?”
荷藕想了半天說:“荷塘月色怎么樣?”這名字還是那日她和相公去看荷花聽人家說的,還有一句詩來著她就悄悄記住了。
幾個嬸子都說好,荷藕端著頭一盤點心帶著后面的家丁去給大家伙上菜。這最后一盤壓軸點心誰做的就是誰去上頭桌的菜。
荷藕到是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說自己做的菜,但是看到大家聞到味道后的表情和娘家桌上的風卷殘云她心里略有些底。
字正腔圓的說道:“荷藕月色。”又與女使者一起說道:“輕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聽這句詞最激動的便是高錦,站起來拍著手大叫說:“好”。高錦心想這說不就是他和玉兒嗎,一見鐘情,一眼定終生。
高家大哥坐主桌上看著對面站著給人家拍手咬好的傻弟弟,恨不得把他拉過來打一頓。
荷藕將點心放在主家夫人面前站在她身后,那夫人轉著身拉著荷藕的手,偷偷抹著淚說:“今兒多虧了你,你是我家玉兒的貴人啊。”
荷藕伸手拍著那夫人后背,幫她勻著氣怕她激動傷身。
卻聽道身后傳來聲音回頭看去高家大哥站起來拱手對荷藕說道:“姑娘的廚藝鏤月載云,別具匠心。不知姑娘姓甚名誰,是那個村的人?留個大名和住處日后大家要辦喜事也好去尋你。”
荷藕心想十里八村誰知道是她姓甚名誰,如今這里的人怕是都知道卻沒見過她。若是她說了,又不知道這婚宴會變成什么樣?
張晗從婆家的桌上站起來對荷藕喊道:“阿荷,你快走吧。要是讓大家知道你就是那個克死好幾個夫家的災星,大家伙又要拉著你沉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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