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疑
次日,南蕭各城下了很大的雨,造成了水壩橫流,周圍的房屋淹了一大半,父皇最是憂心,也不來廣文堂了,那時我并不知道,除了水災(zāi),南蕭附近的部落也在蠢蠢而動。
“五哥。”看著因?yàn)榍岸螘r間我未幫忙害他被打得幾天下不來床的人,我伸出頭往里看了看,聲音稍稍帶了點(diǎn)愧疚。
還在搖頭誦書的五哥轉(zhuǎn)頭看清是我,冷哼一聲,傲嬌著不愿開口,我急急的走上前,討好道:“五哥,我把“滄海”拿來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
看著五哥動容的表情,我沖棉落使了個眼色,院外候著的侍衛(wèi)很快抬著“滄海”進(jìn)來,“滄海”是幽州成名古琴之一,此琴音域?qū)拸V,余音悠遠(yuǎn)未止,外形長中窄細(xì),琴弦是為色澤潔白的蠶絲做成,琴身乃梧桐木趕制,用時五年之久,從西涼流出世面,尚未破損半分,也不知大將軍是如何得來的。
五哥這才咧嘴笑,明明剛才還一副理你我吃屎的表情,許是見我第一次讓東西給他,他很快退去笑意,目光深深的看我:“說吧,南熹此舉何意?”果真是一個肚子出來的人,一下就猜到我有事。
我自知瞞不過他,試探的開口:“我想習(xí)武。”
他繃著臉,從榻上起來,圍著我轉(zhuǎn)了幾圈,又碰了碰我的額頭,自顧自的說:“沒發(fā)燒啊。”看我一臉認(rèn)真,他嘴角抽搐,越抽越厲害,隨即大笑起來,我瞅他這副模樣,沒好氣的抿緊唇,再次開口:“真的,沒騙你。”
他收回手,笑得更起勁了,我氣得轉(zhuǎn)身就走,走老遠(yuǎn)了都能聽到他的笑聲,我一連去了幾個宮殿,竟沒一人相信我的話,就連一向偏向我的三皇姐也不信,全當(dāng)我是說著玩。
也是,我自小就對音律感興趣,會走路了也是去碰琴弦的路上,長大些,便以古琴為伴,要他們相信我,好像是不大可能,但我告知他們了,不管他們相不相信,我都會找到父皇求他同意。
這個念頭,是看到那封竹信后起的,母后常說,女子到了合適的年齡便會嫁給自己心愛之人,男在外,女主內(nèi),可我不想,我想見見陳娘娘口中常年硝煙的黎城,想以要塞為前,以王城為后,這個念頭一旦涌起,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交涉宴來得很快,而我因?yàn)檫@幾日練琴到深夜,有些困頓的托腮看著赴宴的人,直到快到尾聲錦北王也沒有來,準(zhǔn)確來說北漠沒有任何人赴宴,父皇臉色很黑,我知道他肯定是見北漠無人前來,心里不大高興。
隨后我便在大殿上撫了一手琴,原本寂靜的大殿響起猛烈的喝彩聲,我一直記得要和陳娘娘回話,沒有多耽誤,私下同父皇說了習(xí)武之事,他沒有過多的問詢,只當(dāng)我玩心大發(fā),點(diǎn)頭同意。
以前陳娘娘是不住鐘翊宮的,不知所為何事,被父皇移居這偏僻幽靜的偏殿來,我那時剛好過來找她,氣鼓鼓的為她打抱不平,誰也攔不住的那種,可她卻笑,笑得很開心,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除了說起北漠,笑得這么開心。
她不喜歡父皇,我一直都知道。
鐘翊宮就在冷宮的對面,我過去的時候,陳娘娘正站在門口等我,見到我,她并沒有急著問,只是替我擦了擦汗,她雖不問我,但我還是在進(jìn)門前就和她說了。
知道后此事后,她只垂著眼,不再說話,我知道她擔(dān)憂什么,她怕她的母后因?yàn)槲羧盏亩髟梗瑫䦟Ρ毖鍪郑圆艜䥽谕形遥瑢⑿沤唤o錦北王。
對于我知道北漾府和北漠君后舊怨一事,陳娘娘并不驚訝,還讓我把聽到的講給她聽聽,看是否一樣。
“我沒關(guān)系的,說吧。”陳娘娘見我想張嘴又盯著她看,輕笑著開口。
我瞧著她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學(xué)著那兩個宮女的語氣復(fù)述給她聽。
“陳婕妤的故鄉(xiāng)可是北漠,我聽同鄉(xiāng)小篆子說,北漠的君后可是咱們郡縣刺史的嫡女,因?yàn)橐淮我馔猓瑵M門抄斬,只剩下她一人逃了,這一逃就是數(shù)年,最后竟是成了北漠的君后,皇上固然氣,但也不能派兵把她抓回來吧。”
“這和陳婕妤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可大了,俗話說父債子還,況且陳婕妤眼里心里都是北漠,把自己糟蹋得只剩半口氣,如若不是不能死,哪能活到現(xiàn)在。”
我一口氣說完,沒有喘氣,然后偷偷抬眼看她的反應(yīng),果然,她雖然笑著,眼里的哀思是騙不了人的,我看不過她這副模樣,告知她我明年生辰會去北漠,還同意想辦法替她將竹信送出去,五哥有只信鴿,到時候找他借來一用便是。
只有我去了,才能救北漾府,不然北漾府被滅,南蕭和北漠勢必會開戰(zhàn),沿途的部落得知此事,幽州定會大亂。
而我,其實(shí)沒那么偉大,我只想救他,用自己這雙撫琴七年的手,執(zhí)劍習(xí)武,拜他為師,我身后是整個南蕭,北漠便不會輕易動他了。
棉落還記得,長樂648年,中街奇跡般的下了雪,在南蕭可算是難能一見,但更讓她震驚的是,喜琴猶舞的小公主在回宮后的三月后,讓人收了所有的古琴,和三公主學(xué)起了劍。
在我習(xí)武的半年里,南蕭時常下雨,煙雨朦朧,綠磚青瓦,我就站在樹下,看著這四四方方的天空,第一次感到迷茫,我到底是為何棄了琴,又是為何要為只見兩面的人背井離鄉(xiāng),去往神秘莫測的北漠。
也許是他給了我一種與別人不一樣的感覺,最重要的是他救了我,我不知南蕭的女子對舍身相救的人是何謝禮,我只知如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說服了自己,就能更好說服前來勸說我的人。
自我決意習(xí)武后,母后因不忍看我時不時就磕著碰著,來勸了很多次,就連一向“瞧不上”我的六皇姐,都親自送了很多藥效好的傷藥,她說我不聽勸,倔,但是要是我真喜歡,也無妨,還說她回去,要讓大皇兄和四皇兄多傳授我不會受傷的防身術(shù)。
五個皇姐皇兄里,最懂我的還是六皇姐,雖然她常常同我拌嘴,可她知道我一貫的作風(fēng),不論我們倆為何事、何話吵得多厲害,她總歸是為我好。
這一年中,我已經(jīng)會了基本的劍法,連騎馬都會了一些,三皇姐每日去校場也會帶我一起去,對我來說,只是會一些就好,雖然身上磕得都是淤青,但能還救命的恩情也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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