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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宮變


南蕭的鬧還如四年前那般,絲毫沒變過,正是這份鬧使我許久未靜的心落了幾分,再見母后和兄長的情緒撲撒心尖,一直隨車到了宮門,然,坐實我不安的是皇宮的寂靜,那種隱于鬧徑的困感,隨處可見躲閃的內(nèi)侍,護(hù)守在各個寢殿的陌生府兵,和從我入宮后緊閉的宮門,無時無刻都在告知我,這天黑了

        直到面見父皇時,所現(xiàn)的對話,就如飛蛾撲火,得到了片刻的停歇。

        “秦桑早前著人來過,意圖求得父皇的恩典,將你許給秦洛,這是其一,明年便是你十五歲生辰,也該想想此生所歸何處,這是其二。”蕭遠(yuǎn)清自人入內(nèi),便開口道,全然不去鋪墊。

        “兒臣對此并未有過想法,只想留在父皇和母后的身邊”我低頭回話,心中早已亂作一團(tuán),若此時被迫應(yīng)下,倒未嘗不可,但所言皆是不愿,又如何勸下自己,做他人之妻,對誰都不公平。

        “知你不愿,那日在殿內(nèi)父皇早已看出,你對入宮而來的其中一人頗為順心,早時父皇派人探過,也認(rèn)為教你、護(hù)你的師父能入我的眼,思來想去,父皇做主,與你和北漠那人牽一樁婚事,如何?”

        殿外的腳步聲、停留樹上的鳥叫全都默去,良久,我提眼輕言:“父皇能看出來?”

        蕭遠(yuǎn)清沉吟片刻,心情大好的出聲:“自然,那人在北漠的身份和王師的地位都是極高的,還有北漾王府幫襯,交由他護(hù)你,父皇也放心了。”

        “南熹在此謝過父皇,”我跪下再道,“父皇能允亦是兒臣從未想過的事情,可此事還望父皇再延一延,師父志在忠國,在不知情愫以前,南熹不愿他受迫。”

        直到父皇應(yīng)下,我心中的郁結(jié)油然瞬落,連著出殿的步伐也輕快了不少。

        兩側(cè)的廊道空無一人,就連少有出門的六皇姐也沒在殿內(nèi),頃刻之間,宮內(nèi)落針可聞,喜悅而生的情思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直候在門外的棉落也隨之不見,就像一張大網(wǎng)將人圈禁在內(nèi),不得生死,不知是非。

        我心中起疑,快步往父皇住殿去時,已然空去,不一會兒,便聽到內(nèi)侍、侍女哭嚎著大叫:

        “常遠(yuǎn)大軍反叛了。”

        不得我多想,從各處冒出的紅甲黑衣的士兵打得一個我措手不及,礙于人數(shù)太多,我沒使上幾招,就被收了劍,生擒拿下。

        從浮華宮往兩邊去,便是荒廢多時的無名宮,皇宮之大,不是每座宮殿都有名字,而他們恰恰知道這點(diǎn),將我和三皇姐等一眾女眷被囚禁在離浮華宮很近的無名宮里。

        此宮偏房甚多,就連內(nèi)側(cè)結(jié)構(gòu)與其他宮殿也大不相同,宮嶼年久失修,倒也是個好囚禁人的地方,若是反叛成功,我們是死,反叛未果,讓人放火一把燒了這里,將罪行悉數(shù)消滅,可容易得多。

        火燭如龍在絲簾下隨風(fēng)舞動,三皇姐是小在外蒙待過幾年,后因其母得了恩寵,被接回南蕭,她素來與我交好,見我因地板的寒涼輕微顫抖,她將我拽到她身邊,那里離暖閣相連,有熱氣緩緩冒出。

        朱紅門前看守著數(shù)名士兵,他們不急著進(jìn)來,定是因為叛軍首領(lǐng)遲遲未下命令,從靠墻這里能看到燈火長明的父皇寢殿,玉璽未交出一日,我的父皇和母后便無險。

        “想問為什么沒看到六皇妹?”三皇姐見我止不住的往四處搜尋,替我暖著手出聲,不得我答話,又道:“他們一家子,反了。”

        我忽然想起剛才聽到和看到的常遠(yuǎn)大軍,又聯(lián)想起還未離漠時,父皇傳信六皇姐會來此看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突然謀反,但細(xì)細(xì)想來,這次徐將軍能將諸位大臣的嫡女騙至宮內(nèi)囚禁,想必與常妃謀劃許久,怕不是兩位皇兄也出了力,不然如何圓謊。

        皇姐看我許久不語,只當(dāng)我被嚇住,接了堂姐的被褥給我蓋上,見我抿唇,靠在角落的大臣女從腰間拿出糕點(diǎn)遞過來,更有甚者,還擦干眼淚,朝我靠攏,想安慰安慰最小年歲的皇后嫡女,全然把我當(dāng)成久居寺廟的弱女子,那時候,看著比自己還弱的人總能生出保護(hù)欲。

        見此,我只得朝她們勾了笑,示意著我很好,深宮之中,我腦海里想的不是外祖父何時帶人前來,也不是常妃和徐將軍何故突然反叛,而是荒漠大地上那抹紅藍(lán)王旗,秋風(fēng)頓意的林場,四季硝煙的黎城,小時得父母寵愛,兄姐和睦,卻獨(dú)一份的惦念起師父來,若他知曉可會來?

        不來更好,我倒不愿他涉險,陳娘娘已死,兩國沒了交好的理由,不論是父皇還是常遠(yuǎn)軍都想讓他死,我不愿,也深知他不會來。

        若我不幸喪命于此,等到來年春來,師父再收一個徒兒便是,如此兒郎,大可有人愿意。

        囚禁在內(nèi)的五日,我除剛進(jìn)來時想起過師父,此后再未提起,只一刻不瞬的盯著未熄燈的寢殿,宮里的暖閣早已停了,冰冷的雜殿涼入骨髓,曾經(jīng)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和皇家子女已然成了階下徒,無人會管我們的生死,前面一天還會給吃的,到了后面,除了守在門外的士兵,無人在意。

        戌時,門外的甬道上傳來外祖父的聲音,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家衛(wèi)由近離遠(yuǎn),壓根沒想到這里還關(guān)著皇子。

        沒進(jìn)食的幾日已經(jīng)有人暈了過去,而我可好不到哪去,前幾日的吃食被我省下來,分給了從我進(jìn)來給被褥和吃食的兩人,三皇姐見狀,想著分一些給我,瞧我執(zhí)意不接,才肯作罷。

        “嘭”朱紅的宮門被人從外推開,十多個穿著輕甲的常軍將我們帶了出去。

        四方宮墻,只默然見證,無人能聞,無人不知,朱紅墻下,血流成河。

        看著逼近的侍衛(wèi),三皇姐將我護(hù)到身后,持劍反抗,礙于涌入的常軍甚多,足足將無名宮包圍兩層,看來,徐興反叛失敗了,可無論皇姐和堂姐們再怎么不從,都皆落了下風(fēng),從隔殿過來的堂兄也被受俘,越來越多的兄姐死在我的面前。

        臨死前,有幾個堂兄上前想帶我離開,都被一并射殺,就連護(hù)我在身后的三皇姐也被刀柄打暈在地,額間流出的血令我心慌,我張了張嘴,癱在地上,多日未進(jìn)食已然讓我神志不明,眼前血紅一片,無能為力的無措感襲上心頭,可錦北王的弟子,何須踏著兄姐的身軀茍且偷安,若今日必死無疑,那也是拿著師父送的刀了卻此生。

        堂兄既然能過來,想來,父皇和母后必然平安,外祖父的家臣也不是吃素的,待我站起身決意赴死,微紅的雙眼被人覆住,再看不見眼前那片慘絕人寰的殺戮。

        “對不起,我來晚了。”沒等我開口,身后的人輕顫著,抽出錦帶,蓋住我的視線,聽到他聲音那刻,我才知道什么叫潰不成軍,只攥緊他的衣角,低聲呢喃:“師父”

        “錦北王!這可是我南蕭的國事,與你有何干系?你一人前來,和送死無異,本將給過你機(jī)會,別摻合進(jìn)來,你若決意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徐興從大軍中背手出來,似是對他突然闖入很是不爽。

        徐興發(fā)動宮變時,也得了匯報知道陳瑾之一人來此,想著自己成了南蕭的王,大發(fā)慈悲想放過他一馬,沒想到,連被暗算多次的人,即使傷了肩也誓不罷休。

        “送你刀,可不是讓它的刀身沾染你的血,若是要死,那也得為師知曉同意,”他將我護(hù)于身后,聲音散漫狠決,側(cè)頭說話的同時,已伸手將我輕顫的左手包在他手心里,手指時不時的輕拍。

        “本王,從進(jìn)入南蕭就做好了孤軍奮戰(zhàn)的準(zhǔn)備,你若能取本王性命那便給你,”他頓了頓,握住我的手緊了幾分:“若是她的,本王就是拼了命也護(hù)她周全。”

        他這是在告訴所有人,不是王女去世,南蕭和北漠就沒了聯(lián)系,而我恰得以那殺伐果決的王師護(hù)佑,原來,他并不是沒有威嚴(yán),只是怕離家的我會嚇著。

        “幽州境內(nèi),南北交好,常將軍要是想憑一己之力顛覆皇權(quán),吾王和麾下的五十萬王師第一個不同意。”

        這便是護(hù)天下疆土為首要的錦北王,是輔佐王弟,自己卻淪為孤家寡人的錦北王,是帶領(lǐng)五十萬王師行走在不斷硝煙的錦北王。

        被覆住的視線使我再不見他的身影,只聽得刀劍相碰,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王師兵卒的叫喊,一刻不停,聽起來,怕有數(shù)萬。

        他從進(jìn)入南蕭那刻就做好了孤軍奮戰(zhàn)的準(zhǔn)備,看到她滿手是血,那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襲滿全身,殊不知,他的身后數(shù)萬王師原地待命。

        許久,周圍聲音漸消,連叫喊的聲音也一并消了,粘稠的鮮血被輕蹲下來的人輕輕擦凈,耳邊傳來他帶笑的嗓音:“是不是在想師父不會來了?”

        眼前的錦帶還未被他拿開,我亦看不見他的樣子,只帶著哭腔跟他說話:“他們都想要你的命啊,師父。”

        “無妨。”

        我顫著手握住衣角,再一點(diǎn)一點(diǎn)攀上他的手臂,在即將碰上肩膀時,他正好準(zhǔn)備起身,許是見我眼淚未停,默許了,他一個敵國王爺,王城手握兵馬的大將軍,今夜帶兵入蕭,縱使父皇不說什么,可讓北漠的百姓、王族如何看待。

        早已干了的嘴唇在師父的注意下,喂了些水,又吃了些掰成小塊的糕點(diǎn)才好了些。

        “師父。”

        “嗯。”

        “師父”

        “我在,不會離開,怪師父,沒看好你,怪師父,來晚了。”

        他輕嘆著應(yīng)下,我喚一聲,他應(yīng)一聲,哭累了就在他懷里睡了去。

        陳瑾之瞧著她滿是淚痕的臉,心陷了幾分,他本想告訴她,這里不是北漠,不能抱著他,周圍那般多人,可當(dāng)碰上她顫抖的手,又咽了回去,這是陳瑾之第一次妥協(xié)。

        知道不合理法,還是若無其事的將人護(hù)在懷里,因為,一開始就想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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