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愛情篇：鳳凰樹之冬日戀歌

        方子淳這才注意看了一眼舞臺大屏幕上的主題版。

        汪夢湖更加得意地：“你老爸的祝酒詞也是我起草的，這你也不知道吧？”

        “哦，怪不得聞到老方發言，有股陳年八股的味道……”方子淳調侃道。

        汪夢湖假裝生氣：“你就不能用一句好聽的伺候我一下。”

        汪夢湖看到孫賀走過來，主動上前打招呼。

        孫賀向他淡淡點頭示意了一下。

        汪夢湖似乎察覺到到一絲冷淡和傲慢，對服務員舉起空杯子，示意倒酒。

        酒倒上后，他走到陸棣的座位前，剛想落座。孫賀看了看他一眼，又朝舞臺上正在發言的陸棣看一眼，示意這個位置已經有人了。

        汪夢湖從旁邊桌的空位上，挪過一把椅子，挨著方子淳坐下：“雅加達之行還順利吧？”

        “還算順利，考察了施工現場，簽署了一個合作框架協議。正式協議要等年后，估計還要去一次，或他們團隊過來一次，然后開始進入正式合作進程了。”方子淳說。

        汪夢湖接著問：“平安夜有空嗎，邀請你到我們客棧嗨皮。”

        “應該沒有問題，不知道嫚媞是不是方便。”方子淳說。

        “你回頭跟她說一下，盡量安排一下時間，也盛邀孫總監光臨。”汪夢湖一臉誠懇。

        “太熱鬧的環境不太適合我，我更喜歡安靜地享受德國愛樂樂團的草地音樂會。”孫賀依舊不冷不熱淡淡然的樣子。

        汪夢湖心里已經很不爽了，他故作驚訝地：“哦，我忘了孫總是從德國學成歸來的博士，被西方文化藝術熏陶得既高雅又脫俗。我一介草民，只喜歡消費低俗淺薄的大眾娛樂文化。”

        孫賀也聽出了一絲不友好，不以為然地：“平安夜也是來自西方宗教文化，只是我不喜歡跟一些不熟悉的人在一起，還要表現出很歡樂的樣子。”

        汪夢湖環顧一下現場問：“今天出席酒會的嘉賓，想必孫總監都認識吧？”

        孫賀一時語塞。

        汪夢湖挑釁揶揄腔調，讓方子淳聞到酸味和火藥味兒，為了化解尷尬，她忙端起酒杯站起來：“孫總，我們去敬大唐文化的唐總。”

        孫賀端起酒杯跟著方子淳離開了座位，向另外一餐臺走過去。

        汪夢湖悻悻獨自干了一杯酒。這時，陸棣回到座位上，汪夢湖端著酒杯站起來：“陸總！”

        陸棣示意他坐下：“我看了主題板才知道是你們公司承辦策劃的活動。不錯，我們公司的年會，也幫忙策劃一下吧。”

        “您是大公司，人才濟濟品位要求一定很高，擔心我們的格局視野滿足不了你們的需求啊！”汪夢湖笑著說。

        陸棣笑道：“跟我還謙虛啥，都是老朋友了。他們倆呢？”

        汪夢湖朝另一餐臺看了看說：“去敬酒了。對了陸總，平安夜我想在客棧搞個迎新年派對，想請一些朋友一起聚聚，您方便賞光嗎？”

        陸棣拿起手機看了看備忘錄：“我看看那天有沒有其他安排，嗯，時間可以。”

        汪夢湖高興地：“不過，我們可沒有像德國愛樂樂團新年音樂會的高大上節目，都是些老朋友，歡樂一下。”

        “我也是食人間煙火的俗人，跟子淳說一下，讓她到時候別忘了提醒我。”陸棣說。

        “好，就這樣說定啦。”汪夢湖說著，也在手機上做了備注。

        方子淳和孫賀端著空杯子回到座位上。

        汪夢湖對方子淳說：“陸總已經答應平安夜到我們客棧歡聚，記得到時候提醒陸總時間的安排，過幾天我會把電子版的邀請函發給你們。”

        汪夢湖轉向孫賀說：“對不起孫總，客棧煙火氣太濃，沒有國際級的西洋樂助興，就不屈尊閣下了。”

        孫賀有點尷尬地看了一眼方子淳。

        方子淳馬上說：“沒有誠意，你怎么知道孫總監不喜歡人間煙火？”

        “剛才他說喜歡一個人安靜地欣賞德國愛樂樂團的草地音樂會，等我們有能力承辦森林音樂會什么的，再請孫總賞光哈！”汪夢湖揶揄著。

        “好啊，謝謝汪總的美意，希望能有那么一天，不過我還是很希望能收到汪總的平安夜party的邀請。”孫賀放下身段說。

        “好，那就平安夜見！”汪夢湖爽快跟他碰一下杯。

        此時，在一家高級酒店包房里，也同時上演著夜晚的戲碼。裘嫚媞盛裝，坐在主賓旁，笑語鶯歌。年尾的種種聚，有辭舊迎新的味道，更有對未來的期許，為明年埋下希望的種子。人們各懷心腹事，笑意盈盈卻并不輕松地酣戰在酒桌上，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可能。

        裘嫚媞與在座的新舊面孔過酒幾輪，已有了些酒態，迷離的目光在幽暗的燈光下，更顯神秘和誘惑。她端起酒杯走到一叫龐總的人面前：“龐總好，今天幸會，來日方長還您請多關照，這杯是嫚媞專敬您的，我先干為敬！”說完，半杯紅酒見底。

        龐總滿臉綻開菊花一樣的笑容，眼角嘴角縱橫交錯的紋理，填滿了興奮的光，他急忙端著酒杯站起來：“幸會裘小姐！”說著他干了一杯，然后又給裘嫚媞和自己倒上說：“來，這杯是我回敬裘小姐的，江湖早有耳聞裘小姐才貌雙全，單槍匹馬馳騁金融圈，今天見到真人，果然名不虛傳，這是我的名片，以后請保持聯系。也祝你越來越美麗，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桌上有人開始起哄：“喝個交杯酒，對，要喝個交杯酒才算有情有意！”人們鼓掌叫著。

        龐總眼角眉梢都溢滿喜和色，笑瞇瞇地看著裘嫚媞問：“裘小姐肯賞光嗎？”

        裘嫚媞端起酒杯爽快地：“好啊！”

        龐總湊過來，伸出粗短的手臂和肥胖的身軀，費力地與裘嫚媞喝了一杯交杯酒。大家再次鼓掌叫好。

        借著酒勁，他翹起腳順勢在裘嫚媞的臉上親了一口。裘嫚媞瞬間像觸電似的，錯愕猛醒，還沒等她緩過神來，餐桌像燒開的一鍋水瞬間沸騰了，大家又開始鼓掌起哄。她撂下酒杯，端起前面的一杯茶水，猛地潑到自己臉上，又胡亂抓起一疊紙巾，在臉上使勁擦著。大家頓時驚呆了，瞬間鴉雀無聲面面相覷。

        她拿起拎包和風衣快步走出包房，留下尷尬凌亂的一屋子人。

        夜在燒，炙烤著那些異鄉人騷動漂泊的心，無處停靠，搖啊搖；亞熱帶的風，吹亂了裘嫚媞頭發，吹落了一地愁，卻怎么也吹不干她滿臉的淚。

        她佇立在陌生城池的馬路邊，望著大街兩旁天宮般璀璨的燈火，如夢如幻，一時不知自己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更不知該往哪里去。

        她坐在空無一人的公交站臺長椅上，給方子淳打電話：“子淳，我現在深南路達而康酒店門口，回家該往哪邊走？”

        方子淳在洲際酒店走廊接電話問：“你開車了嗎？”

        裘嫚媞說：“今晚有應酬我沒開車，想走回去。”

        方子淳急了：“你是不是喝多了，走到天亮你也走不到家。你不要自己打車，站在原地別動，發個定位我馬上打車去接你。”

        倆人回到方子淳公寓，裘嫚媞情緒還沒有平復下來：“tmd，人長得跟青蛙近親似的，強忍著跟他喝了交杯酒，他還蹬鼻子上臉了，真是惡心死我了！”

        方子淳笑問：“是青蛙表哥還是堂弟啊？要是長得像中東王子，今晚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氣得我肝兒疼，還拿我開心你？”裘嫚媞哭喪著。

        方子淳端兩杯蜂蜜水：“別委屈了，以后咱離青蛙親戚遠點兒就是了。像這種動物，你對他稍稍示好，他就以為你是在示弱，還真把自己當成王子了。然后就把你當成一顆鮮美的大櫻桃，想嘗嘗鮮。哎，漂亮有時候也麻煩！”

        裘嫚媞接過蜂蜜水恨恨地：“他不知道我是憤怒的毒蘑菇，嘗一口讓他七竅流血不得好死！”

        方子淳笑著拍著裘嫚媞的肩：“好啦，好啦，憤怒的毒蘑菇消消氣去洗洗吧，明天還是個好日子，我要打車上班，先繞道去洲際酒店取我的良車，再送你上班。”

        新的一天，又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夢之道文化傳播的汪夢湖跟財務李歡交代，讓她再給夏天賬戶轉一萬兩千塊錢，注明是購畫費用。”

        “您收購這些畫，將來準備怎么處理？”李歡問。

        汪夢湖擺擺手：“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萬一都變成廢紙……”李歡擔心地說。

        汪夢湖不高興了：“怎么說話呢，怎么會變成廢紙，至少給未來的大畫家一點信心，這本身比畫更有價值，說了你也不懂，按我說的去辦吧。”

        李歡問：“怎么做賬？”

        汪夢湖說：“還是走我個人的賬戶，我直接把錢轉給你，再轉給他，記住要保密！”

        遇見客棧，汪夢湖正在緊鑼密鼓安排歡度圣誕節物料食材。采購了南美紅酒和德國啤酒，海鮮要當天下午下船最新鮮的。并按照上次的標準，為了增加圣誕夜氣氛，還請兩個外籍歌手。

        此時，在客棧作畫的夏天，心情看起來不錯，手機傳來一筆12000元的進賬信息。他高興地放下畫筆，拿著手機跑到樓下去找梅朵朵。

        梅朵朵看到他，一下子驚呆了，驚亂中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只見夏天在流鼻血，兩條鮮紅血蟲，像小溪從鼻孔流到唇邊，他竟滿臉笑意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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