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愛情篇：鳳凰樹之冬日戀歌

        傍晚，飯后的方子淳和吳珂準備去看望裘媽。

        方子淳拿出一套童裝給吳珂看：“看，漂亮不？下班后特意跑了一趟商場買的。”

        吳珂展開童裝說：“多漂亮啊，不要光想著人家的孩子。”

        方子淳馬上說：“下一句我替您說，要是你結婚了……”

        吳珂眼睛一亮：“其實，你也有過結婚的想法吧？”

        方子淳忙岔開話題：“我們走吧，對了，媽，你換上運動裝多好，舒服也不顯得刻意。”

        吳珂看了看自己優雅時尚的穿戴，有些不情愿地說：“穿運動裝，會不會顯得不禮貌，太漫不經心了？”

        方子淳打量著吳珂：“咱們就像到鄰居家做客，換上我上次給你買的那套舒服的運動裝也挺漂亮的，還顯年輕。”

        吳珂只好去換衣服。

        此時，飯后的裘嫚媞和裘媽丫丫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候吳珂母女的到來。

        門鈴響了，裘嫚媞去開門，裘媽關掉電視，拉扯一下衣襟，站起來到門口等候。

        見方子淳和吳珂拎著水果進來。

        吳珂笑意盈盈地：“早就想過來看看你們，想你們剛到，需要適應休息幾天。”

        裘媽笑容可掬：“該我們過去拜訪你們的，給你們添了這么多麻煩，真不知道怎么感謝好呢！”

        吳珂打量著裘媽問：“我該叫您姐姐吧？”

        方子淳剛忙說：“媽，您比阿姨大兩歲。”

        吳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呵呵，子淳和嫚媞是同學又是好朋友，當年在北京上大學的時候，沒少打擾你們，我也欠你們一句感謝呢！”

        方子淳拉過丫丫：“來丫丫，看干媽給你買漂亮的小裙子！”

        吳珂聽到方子淳說是丫丫的干媽，一臉認真地問：“你什么時候成了丫丫的干媽啦？”

        “當年，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就約定好了，等我們將來有了各自的寶寶，做彼此孩子的干媽，孩子就有兩個媽媽，多一份愛的雨露滋潤，多好！”方子淳笑著答道。

        裘嫚媞笑著說：“現在我們丫丫都3歲了，你也該成全一下我做干媽的愿望了吧。”

        吳珂忙點頭：“嫚媞說得對，你要多說她。帶了點熱帶水果，需要放冰箱里。”說著吳珂拎著水果很自來熟地走向冰箱。

        裘嫚媞趕忙跟過來：“謝謝阿姨，放在這兒吧，一會我自己來。”

        走到廚房，吳珂看到水盆水漏里有一個菜葉，撿了起來丟進垃圾桶，裘嫚媞看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還沒來得及仔細收拾呢。”

        吳珂打量著廚房說：“我習慣了，看到不撿起來就渾身不舒服，這也是毛病，呵呵。”

        裘嫚媞接過水果袋子，打開冰箱，里面塞滿花花綠綠的塑料包裝袋。吳珂見狀驚呼著：“嫚媞，你們怎能把這種裝垃圾的袋子放進冰箱里？這些都是再生塑料制品，是有毒的！是不能用來裝食品的，更不能放在冰箱里！哎呀，這怎么能行！家里有冰箱保鮮袋吧？快換下來。我們家都不敢用這種袋子裝垃圾，放在房間里會揮發有毒氣體。”說著就從里往外倒騰裝著水果蔬菜的各色塑料袋。坐在客廳的方子淳和裘媽聞聲過來。

        裘嫚媞有些尷尬地：“是啊，阿姨您是醫生對這些很敏感，我們習慣了，過得有點粗糙，沒太在意這些。您說的有道理，先放在這兒吧，一會兒我們自己來處理。”

        方子淳看道敞開的冰箱，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驚訝得閉不上嘴巴。

        她笑呵呵的拉著吳珂：“媽，那些就讓嫚媞自己來處理，咱們是來做客的。來，過來看看我干女兒的裙子漂不漂亮，我的眼光怎么樣？”

        裘嫚媞關上冰箱，若無其事地走過來，看到換上新裙子的丫丫，正美美的等待大家的夸獎。

        裘媽還沒從剛才的情境中緩過來，小聲說：“我們家從來不買專用食品袋子，都是從超市菜市場帶回來直接就放到冰箱里了，等菜吃完了，再當垃圾袋用一次。”

        方子淳努力轉移話題：“阿姨，您過來坐吧。我媽計劃等裘叔叔過來，我們兩家人出去，到海邊吃海鮮大餐呢！”

        裘媽拘謹地：“讓你們費心，多不好意思啊！”

        裘嫚媞明顯感覺到媽媽的窘態，忙說：“媽，那是吳阿姨和方叔叔的心意，您就不用客氣了！”

        吳珂和方子淳帶著各自的情緒回到家。

        一進家門，方子淳就忍不住抱怨：“臨走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就怕您這樣，您可真沒辜負我的擔心啊！讓人多尷尬，我都替您不好意思！”

        吳珂不以為然地：“怎么還責備起我來了？你看看她們家，連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懂，還怪我！好心好意提醒她們，她們能理解就理解，不理解就不理解！”

        方子淳放緩語氣：“每家過日子都有自己習慣方式，請您不要用自己的習慣標準要求別人，這是最大的冒犯和不禮貌。再說，您看看人家孩子大人都健健康康，不是都挺好的嘛！”

        吳珂冷冷地用鼻子哼了一聲：“我可沒有看出她們哪兒好，你看看嫚媞媽，要不是你說，我怎么會想到她會比我還小兩歲？你再看看嫚媞，你們是同歲吧，看起來她至少比你大五歲。”

        方子淳無奈地搖搖頭：“您不知道這些年她們都經歷了什么，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吳珂不高興地：“還要我怎么樣？連穿什么衣服都要考慮她們的感受，我們還帶了她們平時肯定不舍得買的水果，花了我三百多塊呢！”

        方子淳皺著眉搖著頭嘆息著：“看看，優越感彰顯無遺，真是無語了！”

        送走方子淳母女后，裘嫚媞開始整理冰箱里的食品袋子，換上標準的食品袋子。

        她此時的心情是復雜的，有一種隱忍說不出的疼，她能明顯感覺得到媽媽在吳珂母女面前的拘泥、自卑和歉意。可她又能說什么呢，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媽，子淳媽是醫生，您沒去過她家，她家的門把手都要定期用消毒水擦洗，所以，她眼里看不得這些，她的反應很正常。”

        裘媽感嘆著：“你說，跟這樣的人在一塊生活，會不會很辛苦啊？”

        裘嫚媞說：“她是點潔癖，所以子淳早早就自己買房搬出來了。”

        裘媽一邊幫嫚媞整理冰箱一邊說：“看她長得挺和氣的，心氣可挺高。”

        裘嫚媞笑著說：“她就是這種性格，心地其實挺善良的，您別又想東想西的哈！人家不還想邀請我們全家出去吃海鮮大餐嘛！”

        裘媽忙搖頭：“我可不想跟他們聚，你爸來之前，咱們趕緊找房子搬出去吧，再怎么好不是自己的窩，住著心里也不踏實。”

        裘嫚媞放下手里的東西，故作輕松地：“哈哈，脆弱的心靈受傷啦！好，知道了，我馬上找個讓您住著踏實的地方！”

        裘媽感嘆著：“說句良心話，子淳那孩子真不錯，仗義又懂事兒。”

        裘嫚媞笑問：“您的潛臺詞是不是想說，子淳的媽媽怎那樣呢？哈哈，看看，還是受傷啦不是？”

        裘媽說：“她給丫丫買的裙子真好看，丫丫像小公主，美的都不愿脫下來，等過年姥爺來的時候再穿吧！”

        裘嫚媞說：“喜歡穿就讓她穿著吧，衣服買來就是穿的，不穿過幾個月就又小了。”

        夜深了，裘媽帶著丫丫睡了。裘嫚媞還在手機上查找出租房信息。眼前不時回閃吳珂來家時的情景：把茶幾上一個小片紙巾丟在垃圾桶里，把水槽里的菜葉丟進垃圾桶里，打開冰箱時候吃驚的表情；站在洗手盆前，用洗手液反復洗手的情景。事實上，她內心的不爽和受傷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母親，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長嘆一聲，心里默默發力，一定要給父母晚年一個體面有質量的生活，盡快擁有一個能讓他們心安的家。

        新的一天，上班后的裘嫚媞接到一房產中介打來的電話，介紹兩套她所需的房源信息，并約她方便時看房。

        這時，助理楊曉白敲門進來說：“什么時候方便，我想請阿姨和丫丫吃飯。”

        裘嫚媞笑笑說：“謝謝曉白，心意我先領了，過些天等我找到房子安頓好了，請你去我家吃飯，我媽包的餃子可好吃了。”

        楊曉白關門小聲說：“對了嫚媞姐，差點忘了告訴你，前天我看見一個送外賣小哥，特像之前來找過的你那個人。”

        裘嫚媞裝作驚訝地：“不可能吧，也許長得像吧。”

        楊曉白歪著頭想了想：“有可能吧，可實在是太像了。”

        裘嫚媞悄聲問：“還有其他人看見嗎？”

        楊曉白說：“前臺是必經之路，肯定會看見。你要找房子？”

        “我爸媽都過來了，需要一個兩居室的房子，你也幫我留意一下，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適的。”裘嫚媞說。

        “下班后我到房產中介公司看看。不過這是中心區，房租會比較高，小兩居沒有七、八千的下不來。”楊曉白說。

        裘嫚媞有點無奈地：“是啊，我昨晚也上網查了，物業稍微好點的不止這個數呢。”

        楊曉白一拍腦袋：“對了，差點忘了過來干嘛來了，張總說請你過去一下。”

        “瞧你的記性，小心耽誤了我的大事兒！”裘嫚媞嗔怪著。

        楊曉白嘟著嘴：“我看他也不是很急的樣子，估計不會是什么特別急的事。嘻嘻。”

        裘嫚媞急忙站起來：“你什么時候見他把急字寫在臉上過？”

        楊曉白不好意思地：“好啦，對不起，我不是想跟你多聊一會嘛，記得搬家的時候叫上我幫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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