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都市愛情篇:鳳凰樹之冬日戀歌
江唐追上來問:“為什么躲著我,我看看丫丫不行嗎?”
裘嫚媞一把拉住江唐,快步走向大廈拐角處,站住說:“好,我來告訴你,為什么躲著你,因為你差點讓我們家破人亡露宿街頭;因為你,我差點被討債的追殺砍掉一條腿;因為你,我爸爸氣得中風進過icu;因為你,丫丫生活得像個孤兒;因為你,三歲的丫丫不知道披薩是什么滋味兒;因為你,我背井離鄉一個人南下,風雨無阻,忍受屈辱拼命工作賺錢養家!你是不是覺得這些還不夠,還有更狠、更毒、更辣、更丑惡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們母女?”因為激動,裘嫚媞嘴唇和手都在發抖。
江唐不敢正視眼前熟悉卻變得陌生的女人,低下頭小聲地:“嫚媞,你冷靜點兒,我知道自己錯了,對不起你們!可你不能連一個認錯悔過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裘嫚媞輕蔑地:“哼,什么?竟然說是錯?是過?說你是罪都是輕的。一個小小的認錯就夠了嗎?希望你不要再做毫無意義的努力了,該回到哪兒就回到哪兒,我們不需要你,丫丫也不需要你!如果你還有良心,把丫丫每月撫養費交了,如果交不起也沒關系,我不會起訴你!總之,請你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對于我,對于我們一家,你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一千遍一萬遍了!”
江唐低聲下氣地:“你說什么我都認了,我無話可說,即便我是罪人,也該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要不是因為還有你們,其實,我自己活不活也都無所謂了。”
“既然無話可說,那就請你免開尊口吧!這里不是舞臺也不是演播室,如果真活夠了,還有點良知羞恥心,就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自我了結吧!”裘嫚媞的話像又冷又堅硬的冰碴子,句句戳得江唐心里發涼。
他沒想到裘嫚媞的情緒反應會如此強烈:“為了能找到你,我屈尊在這里,風雨無阻地送外賣……”
裘嫚媞冷笑道:“為什么不去過你那高貴體面又風光的生活?干嘛要在這里屈尊茍且奔命?哈哈,是啊,大名鼎鼎的江唐出現在送外賣的大軍里,多勵志多了不起啊!”
江唐怯懦地:“我只想當面懺悔,請你寬恕。”
裘嫚媞冷笑著問:“然后呢?”
江唐弱弱地:“希望我們……”
裘嫚媞厲聲喝道:“不要我們我們的了,我是我,你是你,我們無論是從法律上還是道義上,早已經沒有任何關聯了!唯一的丫丫,等她長大之后,我會告訴她,她曾經有個爸爸,但是我不會告訴她,她曾經有一個怎樣一個糟糕的爸爸!”
江唐的眼圈紅了,低低叫了一聲:“嫚媞!”
裘嫚媞滿含淚水:“請你不要這樣叫我,求你不要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是丫丫第一次吃披薩,你為什么要出現在我們面前破壞她的快樂?為什么要給她帶來那么多困惑和恐懼?”
江唐哀求著:“以后有我在你們身邊,她就不會再害怕了。”
裘嫚媞再次冷笑:“虧得你能說得出,她恐懼的根源在哪兒你都沒還想明白,還說什么懺悔。你回去想明白什么是罪過,才知道該懺悔的是什么。別連廟門還沒找到就亂磕頭。”說著,裘嫚媞轉身朝著停車場走去。
江唐依然不死心地跟在她后面。裘嫚媞站住拿出手機:“你再跟我一步,我馬上報警告你騷擾,要不要試試,我分分鐘讓你成為網紅,上頭條新聞!”
江唐央求著:“嫚媞,求你不要這樣,我只想跟丫丫說兩句話。”
裘嫚媞怒斥道:“不要再玩這套打感情牌的游戲了,請你自重,我還有更難聽的話侍候你!那些債主們還不知道你到深圳了吧?看起來他們還挺寬厚,沒把你告上法庭,讓你成為不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老賴。是不是很想嘗嘗走著回北京的滋味,牢飯的滋味是不是也想嘗嘗?”
江唐不敢再往前走了,站住堅定地說:“我不會離開深圳的,會一直在你們看不見我的地方,守候你們!”
裘嫚媞不再理會,頭也不回到停車場,裘媽領著丫丫,正不安地朝這邊望著。
裘嫚媞調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走到她們身邊笑了笑蹲下來問:“丫丫,我們回家吃披薩好不好?”
丫丫好奇地問:“剛才那個叔叔是爸爸嗎?”
裘嫚媞笑笑:“那個叔叔是送外賣披薩的,爸爸在北京上班呢。”
丫丫追問道:“那我們為什么要怕他呢,媽媽為什么不讓丫丫吃完披薩再回家呢?”
裘嫚媞拉著丫丫邊走邊說:“因為媽媽跟送外賣的叔叔說,我們家丫丫喜歡吃披薩,以后不用我們出來吃,打個電話他就會送到我們家里。”
裘媽問:“江唐他?”
裘嫚媞使了個眼色,打開車門:“上車嘍,我們回家吃披薩去啦!”
丫丫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看看媽媽又看看姥姥上了車。車在過紅燈路口時候,見江唐站在路口看著他們的車子,并記下了車號。綠燈一亮,裘嫚媞一腳油門快速開走,江唐騎車跟了一段,很快就被遠遠甩在后面不見了蹤影。
他推著外賣車,走在人行道上,索性坐在馬路邊靠在大榕樹下,整個人瞬間塌下來的沮喪和無力感。
中午,新大陸設計的方子淳,正雙手托著下巴坐在辦公室發呆。
陸棣走進來問:“今天孫賀沒過來,在家等我們把文件整合后,發給他再做完善。中午想吃什么?”
方子淳拿起手機說:“那就叫一客披薩吧,來個蔬菜沙拉加咖啡還是橙汁?”
陸棣問:“跟你一樣就好。夢湖昨晚有點喝多了,不知道今天怎樣?”
方子淳笑笑說:“他沒事兒,滿血復活正在會場指點江山夸夸其談呢。”
陸棣笑道:“還是年輕好啊,現在我可不敢宿醉,多喝一點兒,要好幾天才能恢復過來。”
方子淳回憶說:“記得你醉得最厲害的一次,應該是那年的大年三十兒,在我家吃年夜飯的時候。”
陸棣驚訝地:“我怎么不記得了,一定是出盡洋相了吧,要不然你怎么到現在還記得!”
方子淳調皮地:“是您選擇性遺忘吧,呵呵……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的另一面。”
“哈哈,再說下去我都無地自容了,會不會因此影響了你對所謂大男人的認知?”陸棣笑著問道。
方子淳點頭:“沒錯。從此,我才真正理解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這句話。既然像陸叔叔您這樣的人都能流淚,以后看哪個男人哭都感覺是正常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只是生理上的。我不但學會了用男人的視角看問題和解決問題,也更多了同理心。”
“所以啊,你看問題的確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尤其在處理原則問題上。”陸棣用欣賞的口吻說。
方子淳笑著問:“您是夸獎我理性呢,還是說我冷血呢?”
“都不是,你既理性客觀也不乏溫度感性。”陸棣說。
方子淳沒想到陸棣竟然會這樣評價她,笑笑說:“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對男人不再神化,這對我和我老爸關系的建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陸棣笑道:“哈哈,就是因為十幾年前我不小心的一次醉酒,改變你對男人的評判標準?”
“至少改善了我和老方的父女關系,雖然他沒在我面前哭過,一定也會有很多淚水,偷偷咽下流在了心里了,或者哭過只是沒被我看到。每當這樣想的時候,就會特別心疼他。為我所不知道的,他的難過而難過,為他的悲傷而悲傷,為他無法言說的痛苦而痛苦。”方子淳有些動容地說。
聽方子淳這一番的陳詞,陸棣也有些感動溫暖地笑了:“聽你這么說,我還真有點兒嫉妒你爸爸有你這么一個好女兒!你爸爸要是知道這些,一定會既感動又欣慰。其實,有時候女人心理彈性比男人要強,更有耐受力,也更有犧牲和奉獻精神,這也正是她們的偉大之處,也是我最欣賞的!”
方子淳看著陸棣說:“您應該有發言權,大陸媽媽一定給了您很多這樣的感受。”
陸棣有些悵惋地:“是啊,她是我認知世界的一個窗口,是我人生的另一個導師。”
方子淳幽幽感嘆著:“從沒聽到過一個男人,對妻子有如此高的評價!比十四行詩更動人,對于一個妻子來說有此足矣!”
陸棣也感嘆著:“是啊,此生有她足矣,夫復何求!”
“生活是一條流淌的河,終將走向大海,路過再美麗的風景,也只能成為過往和路標。在路上也許會變成云或水蒸氣,在另一個世界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或回歸,可誰還會記得來時的路和經過的事,只有虛無和無奈才是真實的啊!”方子淳忽然有些莫名地落寞,感嘆著。
陸棣沒想到,在他眼里無憂無慮孩子般的方子淳,不經意間道出了并不輕松的人生感悟,問:“丫頭,這會不會讓你活得有點消極?”
方子淳笑了笑:“怎么會?因為了解才能理解,因為理解才不會困惑,才有了最后的達觀和從容。呵呵。”
方子淳輕聲且深情地叫了一聲:“陸叔叔!”
陸棣抬起頭:“嗯?”
她瞬間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有些慌張不好意思地:“沒事兒,呵呵,我是想說,有空您多找我爸爸下下棋聊聊天兒,其實,他挺寂寞的。”
陸棣舒了一口氣說:“是啊,挺長時間沒跟他下棋了,等我們這個項目定下來,找個好玩的地方,我們兩家一起借春節假期好好放松一下哈。”
方子淳笑道:“好,那我先物色一下好玩的地方。”
這時門鈴響了,方子淳跳起來:“來啦,我們的披薩到啦!”
方子淳去開門接外賣。當他看到外賣小哥一瞬,驚駭得張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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