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愛情篇：鳳凰樹之冬日戀歌

        早晨，方逸舟拎著水果，來到住院部夏天的病房。

        聽到敲門聲，梅朵朵開門叫了聲方叔叔。

        方逸舟滿眼都是藏不住的愛，微笑看著床上的夏天說：“叔叔上班路過來看看你，睡得好嗎？”

        夏天說了聲方叔叔早。

        這時，夏清瀾拎著保溫飯盒進來說：“方院長，這么早就過來了？”

        方逸舟笑了笑說：“老同學這樣叫就生分了，什么院長不院長的。”

        “本來就是院長嘛，這么早？”夏清瀾問。

        方逸舟放下水果說：“在附近酒店有個會，早點出來，順路看看孩子。”

        夏清瀾把飯盒放在床頭柜上說：“朵朵，你們先吃飯，我跟你們方叔叔出去一下。”

        院里，方逸舟和夏清瀾坐在戶外長椅上。

        “你不必這樣每天都過來，這很不自然，我也不自在！”夏清瀾滿眼的焦慮。

        “這點權利，我想我還是應該有的。”方逸舟盯著夏清瀾眼睛說。

        夏清瀾語氣懇切地：“如果有什么事情有求與你們，我會說的。平時就不要這樣頻繁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和孩子情緒需要穩定，馬上又要進入化療了。”

        方逸舟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信封說：“這里有張銀行卡，密碼在便簽上，你隨便支取，做干細胞移植和術后康復費用綽綽有余。”

        夏清瀾左右看看，急忙推脫著說：“你不用這樣，心意我領了，這錢我不能收。上次回家，我把房子抵押給銀行，貸款已經批下來夠用了。”

        “什么？你把房子抵押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們，為什么自己擅自決定？”方逸舟驚訝的瞪大眼睛質問。

        夏清瀾反問道：“擅自？”

        “不是嘛，你不是已經答應暫時由我們大家幫忙墊付醫療費嗎？你怎么可以這樣不遵守諾言？”方逸舟急切地問。

        “諾言？呵呵。”夏清瀾冷笑一聲。

        方逸舟并不在意她的冷嘲，語氣堅定地：“于情于理于義，你都沒有權利拒絕我這個當父親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什么都不要說了，如果你不收下，我馬上就去告訴夏天，我是誰！”

        “逸舟，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很感動很感激嗎？”夏清瀾咄咄逼人的目光，讓方逸舟不敢正視。

        方逸舟環顧一下四周，低聲說道：“我不需要什么感激感動，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把孩子救過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夏清瀾不想再爭論下去，只好說：“卡，我先收下，你要向我保證，不讓夏天知道內情。25年的人生，他已經飽嘗了很多不該有的東西，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刺激和傷害。”

        “我是他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25年父愛的缺失已經是巨大的遺憾。25年后的命運安排，讓我們這樣重逢，這是天意！”方逸舟堅持說。

        夏清瀾搖搖頭也堅決地：“逸舟，算我求你了，跟我們母子保持點距離好嗎？”

        方逸舟依然不肯妥協，信誓旦旦地：“我不會再缺席了，也不會做任何不利于你、不利于夏天康復的事情，放心我，清瀾！”

        夏清瀾突然問：“剛才看你去了血液科了，不是告訴主治醫生，你是夏天的父親吧？”

        方逸舟搖頭說：“我是想了解一下，像我這種身體狀況，能不能給夏天做干細胞配型。”

        夏清瀾不安地問：“你身體什么情況？”

        “心臟有點亞健康。不過沒關系，先做一下檢測，看結果能不能相合再說，能達到半相合，我豁出老命也做。”方逸舟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竟讓夏清瀾一時無語……

        “這個，你不會也反對我做吧？”方逸舟怯生生地問。

        夏清瀾說：“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其實之前我也做了配型檢測。”

        方逸舟驚訝地問：“結果出來了嗎？”

        夏清瀾嘆息一聲：“是沒有希望的結果！”

        在出租房里的江唐，一個破舊的柜子上，電燒杯里煮著白水菠菜，塑料袋里有兩個饅頭和一些超市買的涼拌菜。他邊吃邊劃拉著手機，在一求職網站，查看自己的求職信息動態，終于收到一封招聘回復信息，他的臉上瞬間放出希望的光，站在房間里躊躇滿志的樣子。打開行李箱看了看，竟然找不出一件像樣的應季衣服。他打開微信，依然是被裘嫚媞屏蔽拉黑的狀態。他想了想，給方子淳發一條信息：子淳你好，我是江唐，方便出來一會兒嗎？我在你公司樓下咖啡廳等你。

        坐在辦公室方子淳，邊喝咖啡邊看信息，猶豫了一下回復道：“我20分鐘后到。”

        方子淳和江唐坐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江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知道你忙，我們就長話短說，嫚媞她們最近還好吧？”

        方子淳點頭說：“應該還好。”

        “其實，我知道她工作地點，不過不想打擾她，等我狀況好起來后，我才有臉去見她。”江唐一臉的志在必得。

        方子淳只是看著他，并不說話，這讓江唐感到有些局促的說：“我剛接到一家培訓公司的面試通知，讓我下周一去面試。”

        方子淳輕輕地哦了一聲。

        江唐下意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接著說：“因為來時倉促，我沒帶什么衣服，所以急需購置兩套體面些的行套。我跑外賣賺的錢除了吃飯房租，基本沒啥剩余。在這個城市，也只能求助你了，能不能借給我一萬塊錢？”

        方子淳喝口咖啡，慢悠悠放下杯子說：“江唐，這點錢，對于我們仨人之間的友情，真的不是問題，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江唐淺淺笑了一下，他明白方子淳的話外音，更不敢正視方子淳的眼睛，說：“我懂你的意思，求得嫚媞的原諒，還需要一個過程。我必須做出點成績，拿出誠意來讓她看到，我不可能送一輩子外賣。”

        “你所做所想我都能理解，不過我也會站在嫚媞的立場想想，怎么處理比較合適。”方子淳平靜地說。

        “現在求得她的寬恕還不是時候，所以，這只能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如果可能，這件事我不希望嫚媞知道。”江唐懇求道。

        “江唐，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方子淳面露難色。

        “不需要你馬上回復我，你先上去忙，想好了微信回復我。不管怎樣，在嫚媞最困難的時候，你幫了她，我還是很感激你的。”

        江唐沒想到方子淳會這樣應對他，有些大失所望。

        回到辦公室的方子淳，幾次想給裘嫚媞發微信，對于該不該告訴江唐借錢的事兒，她感到很為難。

        她突然想到了汪夢湖，便語音道：“老汪，有空回復我一下。”

        正在路上開車的汪夢湖語音回復道：“怎么，幾日不見就如隔三秋了？”

        方子淳撇撇嘴：“如隔三個世紀了，見面再說。”

        汪夢湖笑嘻嘻地回復道：“小主召喚，怎敢不到，我現在去城管局辦點事兒，回來路過你們公司，我們一起飯飯可好？”

        中午，在一家餐廳，汪夢湖和方子淳在一起吃飯。

        汪夢湖拿著菜單問：“又降溫了，吃點熱乎的好不。”

        “下午有客戶來訪，別吃味道太濃的。”方子淳說。

        汪夢湖撓撓頭說：“我對西餐怎么都建立不起來好感，就是應個景。晚上我們去吃烤羊腿好不？”

        方子淳白了一眼：“我又不是找你商量吃喝玩樂的。”

        汪夢湖看著方子淳寬厚地笑了：“你說我是不是犯賤，你這樣瞪著白眼跟我說話，我感覺格外受用，再罵兩句就更舒服了！嘿嘿。”

        方子淳哭笑不得地：“你這個變態汪！”

        “逗你玩呢，幾天不見是不是想我想的，臉色咋那么差呢。怪我失職，照顧不周。給你點最好的牛排謝罪。對了，夏天的事兒我都安排好了，換了單人病房，下周開始化療。目前最大的難題就是干細跑配型還很渺茫，看樣子做完這個化療療程之后，很可能要轉到歐洲或者美國了，陸總說白人rh陰性血型的人多些，配型的幾率也許會高些。”

        方子淳望著窗外的行人，喃喃地說：“其實，我就是熊貓血。”

        汪夢湖意外地：“拿著叉子指著方子淳，你？怎么可能？”

        方子淳瞪著眼睛說：“不要用叉子指著別人說話。”

        汪夢湖驚訝地：“這些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原來是稀缺物種，怪不得是不按常規出牌的家伙！”

        方子淳撇撇嘴：“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我想試試，看能不能為夏天提供干細胞。”

        汪夢湖笑著一拍大腿：“原來萬里挑一的人就在眼前，蒼天啊大地啊！”

        方子淳環顧餐廳：“干嘛那么興奮，小聲點兒，這件事對于有些人，是帶進天堂的秘密。”

        “為什么，學習雷鋒好榜樣，做好事不留名？不過這也不是能隱瞞得了的啊？”汪夢湖叉子上舉著一塊牛肉，一臉問號，又一拍桌子頓悟道：“我知道你為啥一直保密了，因為你害怕自己是稀有血型，被別人知道后，都來找你獻血。理解理解，我也不愿意讓你到處獻愛心，把血抽干就完蛋了！”

        方子淳放低聲音：“別貧了，我找你是想跟你商量，我做骨髓配型檢測時候，需要有人陪著。第一，我真的懼怕尖銳的金屬器械，身邊需要一個壯膽的，上學的時候，我獻過一次血，差點暈過去；第二，萬一，我是說萬一臨時出現突發狀況，需要家屬簽字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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