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陳輝深刻地覺得自己不應該在車里而應該在車底。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車開到江家去的,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家,可能這就是一個打工人的基本素養吧。
他原本以為第二天應該不會在公司看到江逾白,畢竟臉上那么大個牙印,估計一時半會也消不下去。
但他沒想到,江逾白居然直接頂著牙印來上班了,而且明明昨晚才和女孩親得難舍難分,從馬路上親到車里,在車里又親了一路,怎么想也算是他得償所愿了,結果今天江逾白一臉陰沉,氣壓低到開會的時候大家都戰戰兢兢的,唯恐被這個很明顯脾氣上來了的暴君叫到。
江逾白眼神一掃,放在會議桌上的手在毫無預兆地敲擊起來,正匯報著工作情況的高管頓時卡了個殼,說的話也結結巴巴起來。
“…和深亮……深亮文化的……的……合作……”
江逾白神色不變,臉上依舊淡淡的,只是手指敲擊的聲音越來越緊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他開始敲手指的時候那就是他不耐煩到極點了。
“你們就是這么來給我匯報的?”
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好像無波無瀾的湖面。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都被嚇得有點腿軟,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直接擦起汗來了。
江逾白伸手揉了揉眉心,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煩躁,“算了,散會,都回去給我準備好了再來跟我匯報。”
說完他就起身離開了會議室,留下死里逃生的一群人面面相覷。
“……江總今天這是吃炸藥了?”有人意有所指地問陳輝。
陳輝自己也很茫然,他感覺短短一個晚上發生了好多東西,他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是其他人面前他一向是江逾白的得力助手和代言人,所以他只是微笑著說:“與其說江總吃了炸藥,各位不如先回去反思一下自己的匯報。”
言外之意就是江逾白今天脾氣不好就是因為工作而已。
此話一出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噤聲了。
會議室里風起云涌,會議室外也不遑多讓,不過兩者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極端,里面在討論江總到底是因為什么心情不好,外面的一致討論的是那個明晃晃的牙印。
【我靠靠靠靠靠好刺激啊,昨天他們回去是就開始瘋狂買可樂了嗎,激烈到臉上都帶著牙印誒】
【而且那個女孩今天沒有來哦~】
【笑容逐漸變態,是激烈到下不來床的程度嗎】
【可能一路從客廳門口到臥室床上也說不定】
【江總應該快一米九了吧,這身高還有這優越挺直的鼻梁,下面肯定也很大吧嘿嘿,買可樂猛一點也很正常的啦】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一進來就被姐妹們的褲子絆倒了,你們正常一點吧我害怕】
【不要害怕,大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現在都懷疑昨天下午他們在辦公室里一下午沒出來是不是也在里面買可樂】
【+1】
【+1】
【+10086】
【+身份證號碼】
當然,買可樂是不可能的,事實上昨晚除了親親什么也沒發生,當然也確實發生了很多江逾白始料未及的事情。
江逾白回到自己辦公室后,心情還是煩躁至極,好像有個人擱他大腦里敲鼓似的,他根本就沒法安定下來。
他無奈地拿手蓋住眼睛,倒在椅背上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晚陸禾禾喝醉了酒纏人纏得厲害,還在火鍋店里的時候就撲過來狂親他,他去結賬的時候都是一邊按住她一邊結的,店里其他客人和服務員都紛紛對陸禾禾的狂熱行為予以注目。
出來外面等陳輝的時候也是,陸禾禾一直又親又咬的,親不到她還生氣直接咬他臉,臉上的牙印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之后陳輝來了,她也沒收斂,估計是腦子還醉得厲害,不清醒,她撲在他懷里一路親到回家。
江逾白現在還記得那種感覺,那種陌生的奇異的他從未有過的觸電般的感覺,嘴巴上像是過了一遍電流,又麻又辣的,分不清到底是因為親得太用力太久了還是因為剛吃完火鍋。
他把陸禾禾摁在沙發上近乎失控地用力親吻著她,呼吸交纏、唾液交換、曖昧的喘息聲交疊在一起,直到兩個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了才將將分開。
然后分開的那須臾的片刻里,陸禾禾定定地看著他,吃吃地笑起來,她的眼睛濕潤潤的,眼神霧蒙蒙的,像是吃飽了糖果魘足的某種可愛的小動物。
讓他的心都軟得快要塌陷下來了。
但是她說——
“哥哥,我好喜歡你。”
江逾白全身叫囂著快要爆炸的欲望在那一瞬間冷卻掉了,像是劈頭蓋臉倒了一大盆冰水。
陸禾禾總是叫他江叔叔,偶爾叫他小叔或者只叫一個字叔,他分不清她那些稱呼里帶著什么情緒,分不清她喊他的時候抱有什么樣的心情。
但他聽出來她這句哥哥里帶著的感情,也清楚地直到她喊的不是他。
他見過的。
就在那天,他在江遠澤手機里見過的。
她說,“我這么多年就喜歡過哥哥一個人。”
他也聽過的,就在那么近那么近的那天晚上。
她哭著說,“哥哥你為什么不喜歡我啊”。
不斷淪陷的神智這才想起來——
她有喜歡的人的。
她喜歡的人剛好是他的侄子。
她是他侄子的女朋友。
“啪——”
有什么東西突然斷裂開來了。
“小叔,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江遠澤接到陳輝電話說讓他過來一趟公司的時候剛從圖書館出來,前段時間學校老師突然給他安排個任務,讓他去整理一些資料,忙活了好些天一直沒回家,今天好不容易忙完了想著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結果一出來就接到了這個電話,又是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結果過來了就看到陳輝一臉惋惜地看著他,那樣子就好像他過來是送死似的。
這就導致江遠澤進來辦公室的時候都有點戰戰兢兢的,完全不敢看他。
“咯—咯—”
是熟悉的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江遠澤感覺自己頭皮都繃緊了,因為他和江逾白相處這么多年,對他這個心情不好就敲手指的習慣再明白不過了。
“我不記得我有教過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要低著頭。”
要命了。
江遠澤一邊在內心嚎叫,一邊乖順地抬起頭,但下一秒臉上乖巧聽話的表情瞬間破功裂開了。
因為他看到了江逾白臉上那個再顯眼不過的牙印。
他想到一個可能性,眼睛下意識睜大,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不會是陸禾禾咬的吧!”
江逾白敲擊的手指停下了,瞇起眼睛,“你怎么猜到的?”
江遠澤立刻就后悔了剛才的心直口快了,他苦哈哈地想,總不能直接告訴你因為陸禾禾在覬覦你吧。
結果,江逾白問的方向和他想的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他問:“她也咬過你?”
江遠澤瞬間就陷入了天人交戰的糾結里,他相信陸禾禾那只鵪鶉清醒的時候是沒膽子做這種事情的,所以肯定是喝醉了或者其他什么情況造成的。
那他這是要說咬過還是說沒咬過好呢,實話實說的話那就是沒咬過,但是如果說咬過是不是就可以證明陸禾禾是無心的,可以給她降低點罪過,還能順便把自己也拉到和小叔同一邊的受害者陣營?
這么一想,江遠澤感覺自己悟了。
“咬過。”他臉色沉痛地點了點頭,實在是扛不住江逾白幽深的眼神,又畫蛇添足加了好多細節,“而且咬過很多次了,她每次一喝醉就來咬我。”
他完全不知道陸禾禾的咬完全不是他所看到的那個牙印那么簡單,更不知道那個坐在辦公桌后的、他稱之為小叔的男人現在已經妒火中燒到快要想把他弄死了。
“出去。”
江逾白咬著牙,冷冷地看著他。
“啊?”江遠澤還有點懵,“哦哦哦好的我這就出去。”
江遠澤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過來到底是干什么的,云里霧里的,就跟做夢一樣沒有邏輯。
而看到他全須全尾地平安出來,陳輝都愣了一下,江遠澤就更納悶了。
“陳助,你這是怎么了,我感覺你今天怪怪的,現在這表情也是,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發生了什么事?”
“有嗎?”陳輝開始裝傻充愣,一副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的樣子。
江遠澤知道問不出答案來了,不過他也不是個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嘟囔了一句“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就走了。
等到江遠澤走遠,陳輝想著進去請示一下剛才說的讓小江少出國留學的事情具體要怎么安排,就聽到里面猛地傳來“啪”的一聲巨響,似乎茶杯被砸到地上的聲音。
陳輝僵著身體,轉身就走。
作為一個拿豐厚年薪的得力助理,他覺得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能力安排好小江少出國留學的一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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