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這輩子最討厭欺騙。

        他說，他在聽到天魂說，我前世不忍他死，救他一命，本是十分感動。

        但他現在，一個字都不信了。

        他給過我機會，哪怕是在情蠱解開的前一刻，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阻止，而是告訴他真相，他也不會將我厭惡至此。

        他還說，他今天不會殺我，是種了情蠱，喜歡上我的鳳九傾，給我最后的溫柔。

        但，今日過后，再見便是敵人。

        他走了。

        撇開我之后，毫不留情的走了。

        沒有回頭，沒有留戀，只有訣別。

        他毫不在意，在他走后，天魂、神秘人、甚至是那個身負南疆秘術，不死不滅，刀槍不入的古格王，是否會將我殺死于此。

        仿佛關于我的一切，于他，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他說，種了情蠱的他，喜歡上我。

        那現在解了情蠱的他呢？

        是否還有喜歡。

        我望著他的背影，渾身發顫，想問，卻蒼白的連問他的勇氣都沒有。

        渾身的力氣，像是一瞬間被人抽走了一樣，我瞬間無力的坐在地上，兩眼干澀的，連一滴眼淚都落不下來。

        原來……

        悲傷到了極致，是不會哭的。

        鳳九傾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的只剩下一個小點，直至消失不見。

        他真的走了。

        把我丟在了這里。

        我坐在地上，無助的抬起目光，望著被人俑生擒，只剩下半條命的師父師兄。

        望著替我阻擋古格王，被打的鼻青臉腫，還在苦苦掙扎的黎厭執。

        目光最后落在了，滿眼譏笑，盡是快意的那個神秘人之上。

        我咬著牙，拖著沉重的身體，緩緩地從地上站起。

        眼里毫無生氣，任就強忍著傲骨，直視上他這勝利者的目光，聲音嘶啞的問出一句，“你滿意了嗎？”

        “滿意？”他譏笑著反問我，“你覺得我該滿意什么？”

        “把我和鳳九傾分開，你滿意了嗎？”

        誰曾想，我這話一出，招來的，竟是他那輕蔑的一聲長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你與誰在一起，與我又有何關系？”

        “殷琉璃，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命魂想要將你占為己有，天魂想你不得好死，可我不一樣。”

        “我只要你痛苦，我要你疼，要你疼到骨子里，要你也嘗嘗，從云端跌落到谷底，到底是怎樣的滋味。”

        “這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我還等著看你生不如死！”

        他猙獰而又快意，仿佛在世間活了這么多年，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么痛快過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在笑著。

        笑著笑著，眼淚忽然從眼角滑落到了臉頰。

        “你又哭又笑，是想笑誰，又想哭誰？”他的眼色瞬間一變。

        我輕輕伸手，拂去臉頰上的淚痕，明明是笑著的，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在笑你，笑你不自量力，想看我生不如死，你等著下輩子吧！”

        我的心里在哭，哭的是鳳九傾于我。

        像是疼了這么久，我再也忍不住，疼的渾身發顫。

        或許這一次，永失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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