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您覺得您那樣，是求人的樣子嗎？”

        “如今往事已逝，主子既然不計前嫌的將您帶在身邊，小的只希望，您能對主子好點，多陪陪他，他……很孤獨。”

        夜冷對夜瑾離極為衷心，所說的每句，都是肺腑之言。

        我磕糖的動作，頓時慢了半拍，也沒像之前那樣倔的，糾結他到底將我當作了殷琉璃，還是云摸離。

        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問他，“我以前……真的對夜瑾離很差嗎？”

        “殷小姐，您心中該有數，不是嗎？”夜冷話已至此，收拾了我喝完的碗勺后，便退了下去。

        許是還有些擔憂，我接下來跟在夜瑾離的身邊，又會鬧出什么幺蛾子，走到門邊的他，忽然嘆息了一聲。

        “殷小姐，您該是清楚，如今這世道，您只有跟在主子身邊，才最安全，才有復仇的可能。”

        “主子明天要帶您去的地方，也……也是……”

        夜冷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在顧及些什么，估計是夜瑾離叮囑過，讓他別告訴我吧。

        話到一半，夜冷竟然對我回了一句：“主子的事，我不便多言，反正……”

        “殷小姐，您今天喝的那碗藥湯，是主子親手熬的。”

        “……”

        等等……

        親手熬的？

        我頓時愣住了。

        那個姓夜的，剛剛急匆匆的出去，竟然是為我熬藥？

        既然是他親手熬的，為什么不自己端進來給我？

        難道是覺得，自己又熬又端的，面子放不下去嗎？

        回到床上，我靠在床頭，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內心忽然變得有些迷亂。

        竟是之前在夢里見到的那段記憶，猶如幻燈片般，不斷的在我腦海中回放。

        記憶里，那個銀發少年，對小乞丐確實非常細心。

        每次他下山，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新鮮的東西，都是第一時間，像是獻寶一樣，送到小乞丐的面前。

        每次在山野游玩，但凡哪兒有些危險，他更是第一時間告知，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到后來，他干脆連土匪頭子都不當了，成天陪著小乞丐游山玩水，游離人間，倆人一起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太多風景。

        只是那時候的小乞丐，被阿爹洗腦的眼里只有南疆，雖然和銀發少年相處的十分快樂，卻一直將這，當作最美好的回憶。

        南疆與她，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甩不掉的枷鎖和羈絆。

        每當快樂過后，夜深人靜之時，彌漫在心里的，是對歸路的恐懼與茫茫。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當年的自己，歸根結底，確實是沒對銀發少年敞開心扉，一直有所保留。

        如今重逢，那個姓夜的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不可能不知，只是一直逃避，沒有去想。

        他該是喜歡我的，想為我掃清障礙，為我復仇，將我留在身邊。

        可依我的性子，當年南疆都沒能留得住我，我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在他身邊做一只金絲雀不反抗呢？

        而我，好像又確實，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報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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