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懵懂懂的看了夜瑾離一眼，卻是真的感覺，當時拉了我那一把的人，是真實存在的……

        而且，很熟悉很熟悉，但我不敢確認。

        畢竟，誰都可能救我，唯獨不可能是他。

        瞧見我被夜瑾離帶走，藏在暗處的鳳九傾臉都綠了。

        他暗罵了自己一聲：“騙了人的是她又不是我，憑什么見到有人過來，我要像個賊似的藏起來？”

        鳳九傾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畢竟心里得到的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想承認。

        他吃味的給了自己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就當是我騙了他之后，他只想看我吃虧，所以躲在暗處，欣賞我多吃點虧，被騙的模樣。

        這個理由，連鳳九傾自己都覺得好笑，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相信。

        昆侖谷里，亦如夜瑾離所說的那樣，經過一夜的洗禮，進來的人早已死傷大半。

        有的是死在他人手里，被扒光了衣服，掠奪了一切資源。

        有的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受傷成了拖累，被同伴丟下，留在地上活活等死。

        有的是死在幻境制造的幻象之中，直至身死的那一刻，臉上的神情，依舊停留在幻境制造的癡傻、迷戀，又或是恐懼之中。

        由此可見，每個人進入的幻象并不相同。

        只是，我到現在還難以確認，幻象到底是勾起了靈魂深處，那深層次的記憶。

        還是，喚出了心底最深處的夢魘，制造出了無盡的假象？

        但我想，幻境里見到的東西，是否真實，似乎已經不太重要了。

        畢竟它給了我答案，也給了我啟發。

        “姓夜的，我問你一個事，你老實回答我啊。”我忽然抬起頭，看向他道。

        他面無表情的回看我，“你問。”

        “就……我前世，是不是有養過一只，長著六只角的雪白神鹿啊？”我戰戰兢兢的問他。

        他竟然回我說，他見我的次數不多，記不起來了。

        但是南疆里面，確實有種吉祥物，是六角神鹿，而且是身份尊貴的人，才能騎鹿。

        所以……

        在日月湖邊，騎著神鹿，指引了夜郎族人的少女，至少有那么七八成，肯定是我了唄？

        “哦。”我點了點頭。

        他這才問我：“你忽然問這個做什么？”

        我倒也沒想隱瞞，直接將自己在幻境里面見到的事情，說給了他聽。

        他聽完后，沉默了幾秒，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進去。

        直到我忐忑不安的抬起頭看他，這才聽見，他用那極小的聲音，對我問了一句。

        “當年你的不辭而別，其實……也很想和我說一聲告別，對嗎？”

        一個“是”字，卡在了我的喉嚨里面。

        我別回頭，沒敢給他答案。

        畢竟那一年的快樂是真的。

        但要是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然會清醒，理智的隱瞞自己的事情，沉淪下去。

        見我沒有回答，夜瑾離卻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忽然一把握緊了我的左手，握的很緊很緊。

        殊不知，這一幕，恰好被暗處的鳳九傾見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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