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當時的你，雖然修為在我之上，能夠打得過我，卻也無法將我殺死，最后只得將我封印在了鎮(zhèn)妖寺下。”

        “也不知，是你封印的手段太過卑劣，還是被我抓住了機會，我利用一縷魂魄，從鎮(zhèn)妖寺下逃了出來，那時西平大長公主已經(jīng)死了，我又重新占領(lǐng)了她的肉身，哦不，是尸身。”

        “之后被仇恨侵蝕了內(nèi)心，干脆與她的尸體合二為一，報復(fù)性的對著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趕盡殺絕，誓要揪出，當年把你引來滅我之人。”

        “但在這之前，我一直潛心修煉，除了與西平大長公主合作，她與我共用肉身，替我收受香火，助我修行，我助她在朝中得權(quán)，站穩(wěn)腳跟之外，并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后來，我殺的人多了，你也知道我離開了封印，第二次來的時候，帶了你旁邊這只狐妖一起。”

        “許是你旁邊多了個人，不像第一次見我時那樣，耀武揚威，囂張的將我踩在腳下，所以壓抑了自己的本性，這一次的你，給了我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我連忙打斷她問：“什么感覺？”

        她卻回我一句：“你裝作不認識我了，極力否認自己封印過我，甚至還假惺惺的勸我回頭是岸，若是愿意散盡一身修為，潛心修善，從此不再作孽，你可以放我一馬，當作無事發(fā)生。”

        回憶到這，就連胡三娘自己，似乎都想到了些許，被她忽略了的細節(jié)。

        她神情凝重，帶著些許疑慮的說，“還有一個很奇怪的事，第一次你封印我時，我明明無過，你卻對我厭惡至極，連我苦苦哀求的各種解釋，都不愿多聽一字，滿心滿眼的想要殺我，最后殺不死才封印。”

        “但你第二次封印我時，我是真的因怒殺人，枉死在我手中的百姓無數(shù)，你卻沒提過一個殺字，而是勸阻無果之后，才將我重新封印。”

        “并且……”

        “你好像還說過一句，無論是人還是妖，無論出生貴賤，眾生皆為平等，那些百姓，不該因為我的一己之私，而死在我的怒火之下，還反駁了好幾次，你封印過我的事實。”

        “這也是我為什么，一直說你偽善，一直想要撕下你的面具，可……”

        后面的話，饒是胡三娘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可她也想不明白，在她眼里的我，是那么的偽善。

        一個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假人，又是怎能得到氐人族的誓死追隨，身邊還籠絡(luò)了這么一大群朋友？

        許是冷靜下來，又與我攀談了如此之久，似是真的覺得，我與她印象里，被她想得壞進骨子里的云漠離，有些不太一樣。

        她忽然抬起頭問我：“云漠離，我知道你不記得曾經(jīng)的事了，但我還是想要問你。”

        “你后來對我說的那句，無論是人還是妖，無論出生貴賤，皆為平等，與你先前罵我那句妖族本賤，到底哪句為真，哪句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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