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能明顯的感受到老人的身子微微一僵，瞳孔更是緊縮了幾秒，像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從別人的嘴巴里，聽見柔利族這三個字。

        可他卻不知為何，等了幾秒反應過來之后，竟然撇開了我的目光，以一種極度不自然的反應，回了我三個字，“沒聽過。”

        他這顯然是在撒謊，可他的戒備心實在太重，想要從他的嘴里套出真話，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還想說點什么的時候，河面上忽然刮起了一道道旋風，無數水桶大小的漩渦，幾乎是在頃刻間凝聚。

        “趕緊走，再不走，我就管不了你們了！”老頭的臉色瞬變，提起手里的竹竿，剛想拍打河面，河水卻像活過來了一樣，竟然卷起一道水流，直接沖向老頭的位置，直接將他手中的竹竿給卷進了河底！

        “完了……完了！”老頭面容發懼，大驚一聲過后，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這道水流過后，又是幾道水流，猛的從河面上站起，直接朝著我們的方向沖了過來。

        這時，我們再想跑，也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我們也不可能走。

        老頭的竹竿被卷走，卻還是想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只見他又從身后拿出了點什么東西，剛想動手的時候，卻見一直沒說話的鳳九傾，竟在這時動了。

        只見鳳九傾朝著碼頭邊上的石塊踢了一腳，幾塊碩大的石頭瞬間飛向空中，迎面撞上那幾道水流。

        巨大的撞擊聲“碰”的一聲，在空中發出驚天巨響！

        石塊破碎的那一剎那，看似勢不可擋的水流瞬間被沖散在了半空。

        見到鳳九傾這么輕易便處理了水流，老頭的動作忽然一頓，呆呆的看著我們，微微蠕動著嘴唇，似是想要說些什么。

        可是河面上的漩渦，卻在這時越卷越大，無數黑影直接出現在了漩渦之中，好似那些被他一竹竿打下去的尸群，馬上就要通過漩渦直接沖出水面！

        饒是老頭的那艘烏篷船，都抵擋不了漩渦席卷的趨勢，馬上就要被卷進漩渦之下！

        他連忙拿出備用的船槳，拼了命的朝著岸上劃來，奈何漩渦越卷越大，他劃動的力度，哪能比得上漩渦席卷的趨勢？

        眼瞧著老頭馬上就要被卷進漩渦之下，鳳九傾的身子微動，一個躍起，直接出現在了半空，一把拎住老頭的衣領，直接將他從河中央提到了岸邊。

        剛把老頭提到岸邊的下一秒，那艘烏篷船直接被卷進了漩渦之下，四分五裂的變成了一堆破木頭。

        老頭站在岸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里除了心疼之外，還有無盡的茫然。

        我好像聽見，他輕輕的說了一句：“完了，都完了……”

        在這一瞬間，他像是老了十歲。

        曾經的他，還能壓制住水下的東西，可有些事情的變故，卻是不服老也不行了。

        他不再是曾經那個黃河上，能夠抵抗尸群的擺渡人，更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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